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燕昭王

南登碣石馆^①，遥望黄金台^②。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③。霸图怅已矣^④，驱马复归来。

【题解】

万岁通天元年（696），陈子昂随武攸宜北征契丹。攸宜指挥不当，陈子昂屡次进言，却触怒攸宜，贬为军曹。子昂满怀忧愤，因登蓟丘，想起战国燕昭王礼贤下士的事迹，不禁感慨万千，写下《蓟丘览古》七首，本篇是第二首。蓟丘，在今北京市德胜门外。卢藏用，字子潜，幽州范阳（今河北涿县）人。子昂友人。累官黄门侍郎、尚书右丞。先天中，以附太平公主流配岭表。因早年曾隐居终南山，故称居士。燕昭王，名平，燕王哙之子。时燕为齐所破，失去不少城池。昭王卑身厚币招纳贤士，师事郭隗，于是乐毅、邹衍等一大批士人争奔趋赴，燕国由此日趋富强，终复故地。

【注释】

①碣石馆，即碣石宫。这是燕昭王为礼遇邹衍所筑的宫室，故址在今北京市大兴县。②黄金台，相传燕昭王为了延请天下贤士，修筑高台，上置千金以赐有功者，故名黄金台。故址在今河北省易县东南。③丘陵二句：丘陵，连绵起伏的山坡。乔木，高大的树木。安在哉，在哪里呢。二句是说，起伏的丘陵上都是高大的树木，当年礼贤下士的燕昭王如今在哪里呢？④霸图句：霸图，称霸天下的壮志。已矣，完了。这句是感叹燕昭王已经不在了，一切宏图伟业都已无从谈起。

【评析】

本诗借凭吊古人、缅怀前贤，抒发作者明君已逝、壮志难伸的忧愤。前四句为登览所见，在今昔对比中引发昭王安在的感慨。末二句以伤今作结，一个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诗人形象跃然纸上。全诗风格质朴深沉，郁勃抑塞之气充溢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