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性别秩序和霸权形成

到现在为止,以上的每种观点都有一定的解释力。然而,要全面理解体育/战争语言如何通过跨越各领域使企业、军队和娱乐业的融合合理化还需要一个更综合性的理论。我们可以把第二章中讨论的新女性主义的认识论(new feminist epistemologies),社会学知识里所谓的强结构,被广泛认为包括了文本分析理论和策略的修辞法,以及由康奈尔(Connell)提出的霸权的男性气质理论里衍生出来的一些想法结合起来当作这个综合理论的基础材料²⁶。康奈尔的以社会学为基础的方法融入并综合了盖尔·卢宾(Gayle Rubin)关于“性/社会性别系统”的女性主义分析和葛兰西将霸权理论化的方法²⁷。

康奈尔用“社会性别秩序”(gender order)这个词来表示在不同制度背景中产生和转变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由历史构建的权力关系格局以及女性气质和男性气质的定义”²⁸。而关于男性气质和有支配地位的男性气质的人文定义,基本上都是为社会占统治地位的男性群体的物质利益服务的意识形态结构。霸权的男性气质反映、支持并且积极培育社会性别不平等(男性支配)。同时,它也允许男性精英阶层通过“男性间支配等级结构”将他们的影响和控制延伸到稍低等级社会地位的男性²⁹。这个理论系统能充分灵活地促进总的社会结构分析,而不是强迫研究者在社会等级和社会性别关系两者之间分出优先秩序³⁰。

在这个构架中,我们能够识别三个可以用于解释体育/战争语言如何与当前形式或是美国社会性别秩序相协调的论点:(1)体育和战争的语言游戏互相认同,并产生于一个共同的“深层结构”;(2)这个深层结构与美国社会中性/社会性别系统相似,都是人类建构的;(3)这个结构保存并提升了男性在政治、体育和军事等几个美国社会公共表演和迷思制造的重要场所中的支配地位。

这个理论暗示海湾战争中体育和战争语言的过度结合,其不仅重申美国在世界舞台上的政治权力,同时也在国内有目的性地欢迎和展现了男性精英权力。体育/战争语言的运用,准许西方盟国以及白种男性像布什总统所描述的那样收紧肌肉“重罚敌人”³¹。讽刺的是,当美国白种男性精英在充分利用社会广泛认同的男性气质形象来加强凝聚力的时候,他们自己其实只是在安全距离里运用电脑、导引炸弹以及指挥主要由中下层阶级,或是下层阶级与少数种族男性所组成的军队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