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橄榄球不只是游戏:男性气质、体育与战争

在美国流行文化里,竞技场、体育报道和人物传记、超级英雄和科幻小说、动作探险片以及战争故事,都是培养普罗米修斯式男性成就(male achievement)观的首要场所。在这里,理想的男性气质得到再现、测试并被引入儿童的游戏里。对大多数男孩来说,接触这些幻想和游戏是他们社会化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这些符号资源为男孩们提供了机会——以独立的个体去体验自我,获取男性价值和技能,他们开始把自己当成男性传统的继承人,去体会这种男性间价值的传承,并形成以男性为主导的观念。对很多或许是大多数男孩来说,这些传承的仪式是促进自我成长和自我满足,并在西方男权文化的性与社会性别的等级制度中建立支配地位的自我肯定体验。的确,对某些男孩来说,这些仪式却伴随着心灵的痛楚和创伤。由于在同伴眼里一个男孩的举止行为像女孩,他在这个世界里的自我感觉和定位都会受到质疑。

体育媒介和体育娱乐业使其消费者(尤其是男性消费者)可以一生都参与并欢庆普罗米修斯年轻的盛典。与其他报道形式不同的是,体育新闻将带有神秘色彩的叙事方式作为报道的规范。在现代文化里,尤其是美国文化,有代表性的历史健忘症并不出现在体育媒介中。有关顶级体育成就的报道往往参考历史,譬如在现代所取得的伟大成就常常被拿去与过去所取得的成就作比较,而且打破纪录者则被当作传奇来崇拜。体育作家和播报员通常故意运用或讽刺或严肃的夸张手法来描述事实。因此运动界英雄们就像普罗米修斯一样向人类的极限挑战:他们比普通人跑得更快,击打更有力,跳得更高,并且投掷得更快、更远或者更准。

竞技场在历史上曾作为训练场地,来训练战士的纪律、规则至上、勇于进取和竞争、敢于冒险、不畏疼痛、忠诚,以及善于团队合作。这些观念在竞技场和战场上同样适用。而这两个领域的语言因同样的用途——被长者用于号召年轻人(有时是年轻的妇女)去作战——而在传统层面相交织。

这一章将用一个案例来表现美国政府,以及包括媒体在内的利益集团如何运用政治语言学来宣传海湾战争。此案例的有趣之处在于海湾战争(the Persian Gulf War)发生于:(1)冷战结束之初,美国人成功地重新定位其在世界的位置;(2)美国军队组建于自愿入伍的基础上,而大多数的自愿入伍军人均来自少数种族和穷苦家庭;(3)第二次争取平等的女性主义运动高峰期过去,进入包括军队在内的有薪劳动力市场的妇女数目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4)娱乐业(entertainment)成为美国经济增长速度最快的部分,其中以体育娱乐业的发展最为强劲。同时文化产品占美国出口产品的最大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