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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的传播理论:权利、媒介、社会性别和科技
1.6.3.6 隐喻和思维

隐喻和思维

建立在性关系和生殖形象基础上的隐喻,既显得寻常,又深深地根植于西方科学和文化的话语之中42。培根自己把隐喻置于现代科学基础性的文献中,包括其不完整的《男子气时间的诞生》(The Masculine Birth of Time,1602或1603)的一些片段43。这些隐喻将科学家置于对自然支配和控制的等级制关系之中44。在计算机科学家的神话诗学中,生殖的隐喻比交媾的形象占据着更加显著的地位,虽然后者以可以预见的方式被援引来代表输入、电路系统和联结方式。

在西方起源的故事中,对男性生育的想象成为普遍的主题(对那些在这一方面喜爱有加的人来说,这甚至成为一种荣格的原型)。举例来说,宙斯从他的头部生育了雅典娜;上帝通过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莱昂内尔·泰格尔(Lionel Tiger)主张与男性关系相连的仪式是:“男性的子女生育的等价物,与工作、防御、政治,也许甚至和暴力的统治权以及对他者的毁灭相关联。”45布莱恩·伊斯利(Brian Easlea)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

人们对此问题进行了普遍的争论:在前科学社会中的男人尝试着确认他们的男子气,因此对他们来说,他们通过秘密地举行排除他者的男性仪式而获得支配地位。在通常情况下,这些仪式直接在外观上表现为“无性繁殖”(pregant phallus),男性参与者因此向人们证明——通过特殊的男性生殖器能力,他们可以像妇女一样,具有生育的功能46

伊斯利和伊夫林·福克斯·凯勒(Evelyn Fox Keller)都论证了在当代科学的迷思诗学中,“无性繁殖”的形象持续不断地得以出现47

生育成为在计算机科学范式中大部分诗意最初的(甚至也许是最首要的)来源,计算机成为衍生进程的场域。用罗杰·尚克(Roger Schank)以及哈罗德·阿贝尔森(Harold Abelson)等人工智能科学家的语汇来说,计算机是万能的。尚克和罗伯特·阿贝尔森(Robert Abelson)将计算机描述为“上帝”48。它们同时又是孵化器、(男性的)“子宫”,且被构想为是产生新的生命形式的手段。依据戴维·葛伦特(David Gelernter)的观点,这些孵化器将不久产生一个“镜像的世界”:你将能够通过窥视“在你桌上的妖怪瓶”,进而看到真实性。计算机不久将变为“水晶球、望远镜或是着了色的玻璃窗”,“佳酿、诗歌抑或是其他任何的东西都可以使你的观察变得鲜活和生动”。计算机将“把整个宇宙放入一个小小的鞋盒中”。为什么呢?那是因为:“一个经过限制的体制不可能对它的成员进行恐吓、咒骂或是置之不理,因为他们支配着这个规则。”(在原文中非常强调这点)49

计算机的活力及其强大的再生能力,通过生育想象的三个内在相互关联的设置而表现,即:想象再现的创造性、永恒不朽、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