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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的传播理论:权利、媒介、社会性别和科技
1.6.2 第五章 科学是一个男人吗?

第五章 科学是一个男人吗?

这一章结构与本书的其他章节有所不同。本章意在同时对科学的女性主义者立场方法作一个展望和回顾。总体计划是非常简单的,全文共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展望”,是对《科学是一个男人吗?新女权认识论与知识重构》(Is Science a Man? New Feminist Epistemologies and Reconstructions of Knowledge)这一篇评论文章的修正。第二部分是“回顾”,名为《是的,多萝茜,在显微镜的背后也有一个男人》(Yes,Dorothy,There is a Man Behind the Microscope Too),则非正式地讨论(反思)女性主义对科学的态度以及反思这种态度后来的演变。

初写那篇评论文章的时候,正值女性主义的科学观首次突破阻碍,见于印刷媒介,并由于女性主义思想长期受到压抑而表现出了具有煽动性的能量和革命性的种种可能。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带着两个主要目的。首先,我仔细研究了女性主义对科学的、早期的、有创造性的批判著述,而且,我的研究也是从多种角度出发的:(1)作为一个知识社会学的资深学生,因为本人对解释科学、法律、新闻学以及日常生活中的社会性别政治的“客观性”方法都颇感兴趣;(2)作为一名女性主义者,因为本人一贯致力于宣扬妇女声音与经验知识的话语空间;(3)作为一名研究新闻检查的学生,因为本人曾致力于调查和揭露那些压抑非主流的声音以及认识论立场的种种行为。这项工作对知识社会学,以及知识本身的激进含意,对我来说都是显而易见的。我渴望引起更多的批评思想家们对这个问题更为广泛的关注,包括吸引那些科学研究界之外的女性主义者和非女性主义者的关注。从这点上说,我当时是在寻求阐述一个其时公认的困难工作并让我的阐释得到大家认同。我也将这篇文章视为一篇涉猎女性主义的作品,尽管其力度不甚浅微。

其次,当时在科学史、科学社会学、科学哲学的女性主义认识论、科学研究和社会结构主义方法等领域,正在展开形形色色但又大都互不相关的辩论,这篇文章正是针对研究界零碎和分离状态的综合和评价。大多数女性主义的研究是新鲜的,而对于结构主义者们来说却是陌生的,或是没有得到认可的。我的目标就是将这两种话语糅合,以增强其权威与影响力。我撰写那篇文章的速度是很快的,时时怀有一种紧迫感,我想,今天读来,仍在字里行间也体现出了这种紧迫感。

然而,学术上保守的编辑们以及评阅者们,并没有认同我对这种令人振奋的新思维所抱有的巨大热情。在1990年《理论与社会》(Theory and Society)杂志出版本文之前1,这篇手稿曾经被多次拒绝。那些拒绝此文的编辑们与审读者们看上去似乎都很团结地在捍卫他们的范式。一些审读者还暗示——我是危险的。有些人想索要我在研究科学方面的学术资格证书。有一个审读者向我建议了一个补救写作的计划;另一个审读者则发现我的论点是莫名其妙的。一些人还给我开了阅读书单,卡尔·波普(Karl Popper)是经常被提到的名字。因为我仅仅是总结前人的研究——最多就是表现得像是一个积极的抄写员——所以我为这当中的人身攻击与蔑视的剧烈程度所震惊。这些经历更加让我佩服那些敢为天下先的人们:那些敢于严肃地响应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主张的女性主义科学家和科学哲学家们,也包括伍尔芙本人!

这篇文章虽然被推迟发表,但它似乎填补了一个需求,即作为学者们理解上述争论的意义所在,但学者们的学术兴趣并不要求他们进一步深入地探索。这些年来,我已经收到了许多要求重印这一篇文章的请求,其数量已经超过了我已出版的文章。而大多数的请求还来自国外。从这些请求附带的评论中,可以看出,“科学是男人吗?”这一论题也适用于更加广泛的实证主义、经验主义以及现实主义的社会批判语境之中的国际读者,在这一美国女性主义的科学批判中找到自己的立场。

今天,再思考这篇文章,回顾充满挫折的投稿经历,真是苦尽甘来,我也从中深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