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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大体上指的是古代汉民族所使用的语言，它是以先秦口语为基础而形成的上古汉语书面语言以及后代的仿古作品所使用的语言。文言文就是运用古代汉语写成的书面文字。继承和吸收古代文化遗产，探究中国社会历史，就要阅读古代文献，需要掌握文言文这个工具。现代汉语由古代汉语演变发展而来，要正确理解和运用现代汉语，也需要学习文言文，以使我们的表达语言更加准确鲜明、生动含蓄。

古代汉语在词语结构、词义内容、语法结构、虚词用法等方面和现代汉语具有差别，但古代汉语是源头，现代汉语对它既有继承，也有演变。比较古今语言现象的异同，探明演变线索和规律，是学好文言文的一把钥匙。

阅读文言文不仅要培养语感，提高理解力，而且还需要把握常用词，领会古代汉语的理论知识。理论知识是从实际语言现象中总结出来的规律，对于阅读有理性指导意义;语感、理解能力是在阅读中获得的感受和认识，它们有助于深刻领会理论知识。理论和语感两者密切关联，相辅相成。

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系统，它能够超越时空限制来传布和保持信息，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汉字历史悠久，它早在四五千年前就开始萌芽，距今三千五百年的殷商甲骨文已是发展成熟的汉字系统。甲骨文之后汉字在形体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经历了金文、小篆、隶书、楷书等阶段，其间以秦汉之际的变化(即“隶变”)至为剧烈，此前的甲骨文、金文、小篆是古文字，此后的隶书、楷书是今文字。

汉字在构造上具有理据性，它的形体、读音、意义三个要素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关于汉字结构分析问题，早在汉代就形成了“六书”理论。许慎撰作《说文解字》，运用六书条例逐一说解了上万个小篆字体的形、音、义，对于后世影响深远。阅读文言文时，认识汉字结构原理，探求形义关系，对于提高理解水平非常有效。

“象形”是利用线条描摹事物的具体形状或特征。“日、月”取其圆实、亏缺之象^[3]，“山、水”象山峦起伏、水流曲波之状，而“牛、羊”以两者的犄角特点互相区别。象形字是汉字系统的基础成分，虽然它在数量上不多，但它是绝大多数汉字的构字元件。

“指事”和“象形”不同，它是以抽象的符号来构造。例如，“上、下”的古文字形体是在弧线上面或下面用一短画来表示不同的位置关系。而更多的指事字是在象形字之上附加抽象的点、画符号，来表示与原象形字有关的意义。“木”原是象形字，象树木有枝、干、根之形，而在其上添加短横，表示树木的不同部位，就构成了这么三个指事字:“本、朱、末”，“本”是树根，“朱”是树干(后来写作“株”)，“末”是树梢。在象形字“口”之外、之内分别加一短横，成为指事字“曰、甘”，“曰”即出口为言之意，“甘”表示口中含有甘美的食物。象形字“大”本象四肢分张的正视大人之形，以此构造了“天、立、亦”三个指事字，“天”表示头顶，“立”象人站立于地，“亦”用两点指示夹臂之下的部位^[4]。

“会意”是会合几个独体的象形字或指事字，表示更加丰富的意义。“屮”(chè)原是象形字，象萌生的小草幼芽，重叠它产生“艸、卉、茻”几个会意字^[5]。而以“茻”和“日、月”会意，构成“莫、朝”两字，“莫”，日在草丛，表示日落迟暮，“朝”，日、月都在草丛中，日升之时，月亮尚未落下，表示早晨之时^[6]。他如，“休”以人体依木表示休息之意，“盥”字上部象有水倒下，两只手在水流中冲洗，下部有盘皿承接脏水，这个会意字描绘了上古的洗手之礼。

“形声”是由形符和声符两部分相配构成合体字。形声是一种高度能产的构字方式，形声字是汉字系统的主体，《说文解字》中的形声字已经超过80%，现代汉字中形声字的数量已超过90%。形符和声符的功能已是常识，兹不赘述。由于形声是一种衍生过程，所以存在一种“形声兼会意”的现象。这种声符寓意的现象是广泛存在的，但也比较隐晦。例如，以“支”为声符的“枝、肢、翅、歧”等字都有分支义，以“青”为声符的“清、精、晴、睛”等字都有清明、明亮义，以“包”为声符的“泡、胞、雹、苞、饱、抱”等字都有圆包、围包义。同声符字族在意义上互通，所以文言文中的通假字很多都表现为同声符字。

上述四种方式可以覆盖所有汉字的构造，它们是构成汉字的四种模式，即所谓六书中的“四体”。此外还有“二用”，转注和假借。关于转注历来聚讼纷纭，这里只谈假借。

“假借”是以既有汉字表示同音词的一种用字手段。有些词表达抽象概念或者语法功能，无法以形意法造字，就借取同音字来表示。例如，难、易是一对抽象概念，就借用表示鸟名的“难”和蜥蜴的“易”来表示;“其”原是簸箕的象形字(这个本义后来用形声字“箕”表示)，而被假借为代词和语气词;表示副词的“又、亦”二字，都是假借而来，“又”象手之形，“亦”指臂腋。

文言文中还有一种常见的用字现象，就是通假。认识和领会通假，对于阅读古书也很重要。通假并不是随意地滥写别字，而是有习惯和规律的。

一些通假在古书中成为习惯或传统，常见的这类通假字有(每组中前字是通假字，后字是本字):

信伸蚤早离罹罢疲畔叛归馈矢屎矢誓辟避队坠县悬矜鳏策册燕宴蜚飞

而更多的是另一类。这类通假遵循规律，通假字和本字共享声符，它们因为声符相同，所以音同或音近，更重要的是它们在意义上相通或相关。

景影益溢责债贾价取娶道导昏婚州洲禽擒内纳反返希稀要腰知智奉俸

受授正征解懈见现当挡章彰来徕暴曝畜蓄文纹涂途适嫡说悦振赈锡赐

这种字义相通现象是由于词义引申和字形孳衍而形成的，这种字通常被称为同源字或古今字。

1．古汉语的词汇特点

在古汉语词汇中，单音节词占据优势，这和双音节词占优势的现代汉语不同。因此，文言文中一个字常常就是一个词，阅读中需要注意古今词汇结构的不同。现代汉语中的复音词，在古汉语中却是两个或若干个词。例如，“知道”现代汉语里是动词，而古汉语中是动宾词组，意思是知道“道”;“地方数千里”中，“方数千里”是谓语，指土地广阔，数千里见方;“孤独”指少而无父者(孤)和老而无子者(独);“于是”是介词结构，意谓“在这种情况下，从此以后”;“虽然”，虽然这样。这些词语由于经常连用逐渐凝固，到现代汉语里就变成了一个词。在文言文阅读中时常逐字理解，就会避免以今律古的错误。

古汉语中已经出现一些复音词。一类是合成词，由两个单音词复合演变而成，例如:社稷、司马、将军、布衣、百姓、不穀、寡人、良人、诸侯、朋友、寒暑、阴阳、春秋、嫉妒、斟酌，等等。一些并列格合成词在意义上出现“偏义”现象，例如:车马、国家、动静、缓急、作息、成败、得失，等等，词义只取其中一个词素，另一词素仅为陪衬，此所谓“偏义复词”。另一类是联绵词，如:参差、犹豫、须臾、萧瑟、婆娑、滂沱、窈窕、葡萄，等等，其中的两个字只表示读音，并不表示意义，所以，理解这类词时要把它看作一个整体，不要分开辨析。联绵词频现于《诗经》、《楚辞》等韵文之中，散文中比较少见。

2．词义引申和古今词义的异同

在语言的诸大要素中，词汇及其意义是最活跃的，变化很快。语词在演变过程中，由本义会引申出若干个意义，这些意义构成一个词义系统，而本义就是这个系统的纲领。

分析词的本义一般是着眼于字形。本义是通过字形反映的，应该与形体具有联系。如“顾”字，《说文解字》:“顧，还视也。从页雇声。”据此，“顧”是个形声字，“页”(xiè)部与头面有关，“顾”的本义是回头看。它的词义系统可以分析如下:

(1)回头看:车中不内顾;王顾左右而言他;环顾、顾盼、后顾之忧。

(2)返回:游子不顾反;吾顾见汝。

(3)看，考虑:顾名思义;顾影自怜。

(4)眷念，顾虑:顾惜、顾恋、顾忌。

(5)关心，照应:莫我肯顾;顾此失彼。

(6)探望，拜访:三顾茅庐。

(7)到来，光临:光顾、惠顾、顾客。

每个引申义都和本义存在直接和间接的联系。认识到本义中蕴涵着回(头)、看两个意义成分，那么“顾”的词义系统就可以依此贯穿起来。所以，理解词义的关键就是把握词的本义，由此便可执简驭繁，纲举目张。

辨析古今词义的差异是掌握文言词汇的又一方法。今义由古义发展而来，古义和今义之间既有联系，又有不同。有些词的古今意义差别较大，古今联系也比较隐晦。例如，“去”在古汉语中是离开、离去的意思;“牺牲”古代指供祭的牲畜，毛色纯洁为牺，体全为牲。这种迥异在阅读中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但另有一些词的意义古今差别很细微，不易察觉，又容易误解，这是要特别注意的。“事”古汉语中多谓祭祀、战争、国政等国之大事，古书常见“有事、起事、用事”等语;“谢”古汉语中是谢罪、道歉的意思;古语“丈夫”指男子，“丈人”指老人;“舅、姑”在古代除了今天的称谓意义之外，还可表示公婆;“骤”古代表示屡次，是频度副词，今天是表示急遽的时间副词。

古今词义的变化方式，可以分为下面七类:

“响”古指回声、回应之声，后来扩指声音了;“房”本指正室两旁的房间^[7]，汉代时就扩指一般的房子了;“江、河”古指长江、黄河，后来变成江河的通名。

“金”古时泛指金属，有“黄金、恶金、五金”之说;“臭”古指气味，今仅指臭味。

“荤”古指带有辛辣刺激滋味的蔬菜，如葱、韭、姜、蒜之类，后来转指动物性食物;“闻”本指以耳朵听，后来转指以鼻子嗅。

(4)词义程度或感情色彩改变。

“恨”古代指不满、遗憾，古义轻，今义重;“贼”古指叛上谋反的人，古重今轻;“爪牙”古时喻指有力的武将，褒义，今带贬义，指坏人的帮凶。

多数语词引申后，义位增加了。但有一些词的义位减少了。如“爱”古有喜爱、怜惜两个意思，今天只有前一义位;“床”古指坐具和卧具;“豆”古指一种盛放食物的器皿，也用来指豆类植物;“池”古指护城河，也指池塘，今只留后一义位。

“是”在上古汉语里是指示代词，东汉以后变为表示判断的系动词;“偷”在古汉语里是副词，意为苟且、敷衍，汉代以后变为动词;“下流”古时相对“上流”而言，指地位卑下的阶层。

(7)概念相同而名称改变。

如今天说“跑”，古代说“走”;今天说“吃、喝”，古代说“食、饮”;今天说“甜、辣”，古时说“甘、辛”。

认识古今词义的不同，可以联系现代汉语中一些词语中的语素义，譬如合成词、成语等。“同义连用”是古汉语词汇复音化过程中出现的重要现象，两个意义相关的词互相配置，复合为同义并列结构，现代汉语还在沿用。这两个字同义，互相注释补充。成语是古语的沿用，大多保留了古义，它是古词古义的活化石。“牢”古指关养牲畜的圈，复音词有“牢笼”，成语有“亡羊补牢”;“造”古有到、到达的意思，今仍有复音词“造访”，成语“登峰造极”中“造”即用古义;“穷”古代是尽头、极尽之意，并不表示贫穷，词语“穷尽”、“无穷”和成语“穷途末路”中“穷”都表示极尽，后来引申出困顿、不得志、走投无路之意，成语“穷寇勿迫”中“穷”即用引申义。“走马观花”、“奔走相告”中“走”是跑的意思;“涕”古指眼泪，成语“感激涕零、涕泗滂沱、痛哭流涕”可证，“涕泗”指目液和鼻液，而鼻液今天说成“鼻涕”，有了变化。

理解古汉语词义，也可利用对文。古人行文，讲究结构对称，形式整齐。在具有对应关系的句子里，处于同样地位的语言单位就是“对文”，相应的对文意思相同、相关或相反。《论衡·气寿》:“妇人疏字者子活，数乳者子死。”“疏、数”对文义反，“数”即密多义;“字、乳”对文义同，“字”指生育。《左传·昭公十二年》:“深思而浅谋，迩身而远志。”两句对称，“深、浅”反义对文，因而“迩、远”亦反义，可知“迩”是近的意思。《礼记·礼运》:“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根据严整的对文关系，可知“用是”是介词结构，和“由此、因此”相同，“作”意为兴起。对文在文言文中运用广泛，如果善于认识对文的对应关系，除了能帮助理解意义，还对辨认词性和语法结构有很大助益。

古汉语的词类向来都有虚实的分别。实词有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虚词包括代词、副词、介词、连词、语气词等。

1．古汉语的实词活用

实词在用法上古今大体相同，不同的是，古汉语中活用现象很多，名词、动词、形容词常常活用为其他词类，也有一些灵活的特殊用法。

①名词用作一般动词。

②名词用作使动动词。

“肉”，名词用作动词，使……生肉。“生、肉”对文，俱作动词，“死、骨”名词，作宾语。第一例的意思是，先生的恩德，可使死者复生，使腐骨长肉。“汗牛马”，使“牛马”出“汗”。

③名词用作意动动词。

“吴王、相、客”都是名词，这些例句中，它们都带有宾语，表示把宾语当成这个名词。“吴王我”，把“我”当作“吴王”(来杀。“吴王”谓专诸所刺的吴王僚);“相之”，任“之”(管仲)为“相”;“客之”，把“之”(指扁鹊)当作“客”(以宾客之礼待遇他)。

④名词作状语。

名词用作状语，是指名词具有一个介词结构的意思，这个名词前面隐含一个介词，如“像、如、用、以、于”等，表示比喻、方式、工具、处所，等等。现代汉语的一些词语、成语中仍保留这种用法，如蚕食、车裂、敌视、车载斗量、星罗棋布、风餐露宿、雷厉风行、道听途说等。

不及物动词用为使动动词。这个不及物动词后有名词，有使令义，表示“使名词做这个动作”之意。

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来之:使之来。之:指上文的“远人”)

(3)形容词活用。

形容词活用为动词，有意动，也有使动。

形容词用作动词，在现代汉语里仍很活跃，如强兵富民、厚古薄今、兵贵神速、重男轻女、轻敌、愁人、干杯、乌发、洁牙、美容美发、繁荣经济、健全法制等。

数词活用为动词。

“二三其德”是说反复其德，三心二意;“一之”，统一之;“百之”、“千之”，谓学习百遍、千遍。

代词主要有下面三类:

第一人称:吾、我、余、予、朕、台(yí)

第二人称:女(汝)、尔、而、若、乃

第三人称:其、厥、之①

复数:等、属、曹、辈、侪(chái)

近指:是、此、斯、兹、之

远指:夫(fú)、彼

旁指:他、它(佗)

问事:何、胡、奚、曷、盍

问处所:安、焉、恶、乌

程度高:至、极、最、绝、殊、甚、孔、太、良

程度渐进:尤、益、愈、弥、滋、加

程度低:略、少(稍微义)、颇(有二义:稍微;很)

遍举:皆、尽、悉、咸、举、俱(具)、并、共、毕、胜、齐、遍、凡、偕

仅限:独、徒、但、特、第、直、唯、仅

①一般认为上古没有专用的第三人称代词，只用远指代词来表示。

将然:将、行、且、方

正然:正、适、鼎

已然:已、既、业、尝、曾

始末:始、甫(刚刚，才)、终、竟、卒、迄

恒久:恒、久、永、长

短暂:遽、暂、立、即、旋、寻(随即，不久)

素常:素、常、恒

疾徐:卒(cù，猝)、趣、暴、忽、突、稍、渐、浸

频度:屡、累、频、数、骤、亟(qì)、历、连、又、每、复、更

其他:姑、且、聊、犹、尚、竟、乃、反、顾

肯定:即、乃、必、实、诚、固、信、良、果

否定:不、弗、勿、否、毋、无、亡、未、莫、非、微、蔑、靡、匪

测度:约、率、可、几、殆、盖、或、其

反诘:独、岂、宁、庸、反、乃、竟

恭敬:谨、幸、惠、敬、请、辱

自谦:敢、伏、窃、忝

表时地:于、在、以、自、从、由、至、向、对、当

表原因:以、为、因、用、缘

表对象:与、向、为、于、替、给、跟、对

表方式:用、于、以、将、把、依、按、凭

句首语气词:夫(fú)、盖、唯(维、惟)

句中语气词:也、者、唯、兮

句末语气词:也、矣、已、耳、尔、乎、诸、焉、哉、邪(耶)、与(欤)、夫、兮

3．古汉语的特殊句式

与现代汉语不同，古汉语的判断句往往不用系动词，而直接由名词性结构充任谓语，也就是名词性谓语句。“……者，……也”，是典型的肯定判断句式，“者”复指主语并表示提顿，语气词“也”助成断言。“者”或“也”有时也可不用。

表示否定判断，则用“非”，偶尔用“匪”。

如果句子的主语是谓语动词所表示的行为的受事者，并且使用被动标记来表示，那么这个句子就是被动句。古汉语的被动句有下面几种格式。

①动词+介词“于”+施事者。

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郤克，人名，郤，音xì;屦:音jù，麻鞋;“伤于矢”，被箭矢射伤)

②“为/被”+施事者+动词。

多多益善，何为为我禽?(何为:为什么;“为我禽”，被我擒获)

③“为/被/见”+动词。

④“为/见”+动词+“于/乎”+施事者。

胥之父兄为僇于楚，欲自报其仇耳。(胥:伍子胥;僇:通“戮”，杀。)

故子胥见说于阖闾，而恶乎夫差;比干生而恶于商，死而见说乎周。(说:通“悦”)

⑤“为”+施事者+“所”+动词。

⑥“为”+“所”+动词。

语法结构是一个相对稳固的语言要素，所以古今汉语的语序基本相同，只是特殊情况下宾语的位置有所不同。现代汉语中宾语往往是处于动词或介词之后，而古汉语(特别是先秦汉语)中有时宾语却置于动词或介词之前，这种宾语前置是有条件的。

(1)代词在下面两种情况下作宾语要前置。

①否定句中代词宾语前置。

第一例中“己”是代词，作“知”的前置宾语。比较“不己知”和“不知人”，虽然都是否定结构，而“人”是名词宾语，所以置后。第二例中“未之逮”，代词“之”作“逮”的宾语，前置。第三例中“莫我肯顾”，“肯、顾”是助动词和实义动词复合支配宾语“我”，“莫”是否定词。

②疑问代词作宾语，要前置。

“焉附”、“何为”、“何操”都是疑问代词置于动词之前，作宾语。“谁敢怨”中，“敢”是助动词，与“怨”复合为谓语动词，前面是宾语“谁”。最后一例中，“谁欺”和“欺天”的关系相同，而位置不同，因为“谁”是代词，而“天”是名词。

(2)介词宾语前置。

①疑问代词作介词宾语，必须置于介词之前。古汉语中常有“何为、孰与、何以、何由、胡为”等固定配置，是含有疑问代词宾语的介词结构。例如:

②介词“以”的宾语常常放在介词之前。

第一例中，“方城”、“汉水”作介词“以”的前置宾语。例二的“一以当十”，用一人抵挡十人。例三“是以”，意为因此、由此。古汉语常有“是以”、“所以”的固定说法，现代汉语的成语也保留了这种语序，如“夜以继日”、“一言以蔽之”。

名词作宾语，或者肯定结构中的代词宾语有时也提到动词之前。宾语与动词之间一般有“之”或“是”作为提前的标志。

无乃尔是过与?(“无乃”表示委婉语气，恐怕要;尔:你;过:动词，责备)

“何古之法、何礼之循”中，“法、循”是动词，它们的宾语分别是“何古”和“何礼”。“何陋之有”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有何陋”。“无乃尔是过与”，意思是“恐怕要责怪你了吧”，“尔”作“过”的宾语。第四例中，“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是对称结构，“实”和“是”的作用相同，助成宾语提前，“人、德”作“亲、依”的宾语。最后一例中，“余马首”作“瞻”的宾语。

这是一种古雅的语法结构。现代成语保留，如“唯命是听”、“唯利是图”、“唯你是问”，其中“唯”是语气副词，表示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