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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大学语文
1.3.4 4 张炎《壶中天》赏析

4 张炎《壶中天》赏析

壶中天

夜渡古黄河,与沈尧道、曾子敬同赋

扬舲万里,笑当年底事,中分南北。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野人惊问,泛槎何处狂客?迎面落叶萧萧,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衰草凄迷秋更绿,唯有闲鸥独立。浪挟天浮,山邀云去,银浦横空碧。扣舷歌断,海蟾飞上孤白。

赏析踪漫后漫。,以

词,紧离淮作接乡河开着万为篇用里界直一,与入国个金“主恨对笑题乡峙”,愁字“,,淮扬转万舲河入感万与抒交里古情集”黄。,,又词河古通人相黄通从隔河隐杭不在去州远今不沿,徐词说运州人,河东正以北,如南古上野宋黄,云至自河孤古绍在飞黄兴地,河和理来,议路去上途无之中分南北暗指南渡以后长期的分裂局面。而今天下已经统一,然而最让人难堪的是统一天下的却是异族统治者。词人欲哭无泪,只能以苍凉一笑来表达对造化弄人的无可奈何。南宋爱国词人陆游曾有一首《示儿》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宋亡后,诗人林景熙《题陆放翁诗卷后》云:“来孙却见九州同,家祭如何告乃翁?”表达的也是同样的悲怆和绝望。接下来两句“须信平生无梦到,却向而今游历”有两重含义,一是指自南渡以后,南宋君臣百余年沉醉于歌舞声色,不思恢复,致有灭国之祸;二是指自己,词人的这次北行并非出自本意。据考证,张炎的祖父张濡曾于宋德祐元年(1275年)镇守独松关,误杀元使臣;第二年元军攻陷临安,张濡被磔杀,家产全部籍没入官。经此灭顶之灾,张氏家族百余年荣华富贵灰飞烟灭。词人的这次北上完全是被迫的,他当然无意求官,却不敢反抗,内心充满矛盾和苦闷。正因为如此,满含沧桑的词人眼中看到的不是祖国山河的壮丽雄伟,而是一片衰飒凄凉:“老柳官河,斜阳古道,风定波犹直。”最后两句“野人惊问,泛槎何处狂客?”,“野人”指当地居民,“泛槎”用张华《博物志》有人乘槎(木筏)误入天河的典故,用侧面描写来反衬此行的遥远和异乎寻常。

张炎是宋词发展史上最后一位有影响的词人。

张炎出身贵族之家,其六世祖即为深受高宗皇帝宠信的循王张俊。三十岁以前,词人过着承平公子诗酒流连的生活,其词精致典雅,堪称当时雅词派词人的代表。宋亡以后,张炎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式的改变,从一个“嘲明月以谑乐,卖落花而陪笑”的贵游少年一下子变成了“牢落偃蹇”的江湖落魄之士。张炎还有过一次短暂的北游经历。元世祖至元二十七年(1290),词人被征赴大都(今北京)参与缮写《大藏经》,第二年春末即南归。这次北游时间不长,但是却给张炎带来了词风的转变,促成了苍劲老成又不失闲雅清空的玉田风格的定型。这首《壶中天》即作于北上途中,体现出作者由江山之助和亡国之恨交织而带来的特殊风格。

上片以抒情为主,因情而设景;下片则以写景为主,重在凸现北方深秋景色的奇异之处,又暗寓自己的亡国之恨。“迎面落叶萧萧,水流沙共远,都无行迹”写秋意,化用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和黄庭坚“落木千山天远大”的意境,又暗含“艰难苦恨”的家国之意。接下来两句描写草色枯黄,一片凄迷之色,只有白鸥似乎无知无愁,独立于天地之间。词人是用草色之凄迷烘托自己迷茫凄楚之情,用白鸥的自由无愁反衬自己的无奈哀伤之意,意在言外,含蓄委婉。下面三句极言黄河波涛汹涌的壮阔气象,为张炎词所少有。最后两句颇似张孝祥《念奴娇》“扣舷独笑,不知今夕何夕”,但情调全然不同。张孝祥在自然与自我的融合中体会到的是对红尘俗世的睥睨和对人生得失的超越,他的心境是愉悦而平和的;张炎于国破家亡之际,却被迫北行,屈身事敌,其心情之痛苦迷茫乃至无奈绝望是可以想见的,百感交集之间,哀痛难抑,只能长歌当哭,来悼念自己的祖国和家人,也为自己的人生唱一曲哀歌。

清代词论家陈廷焯对这首词推崇备至:“高绝、超绝、真绝、老绝,风流洒脱,置之白石集中,亦是高境。结更高更旷,笔力亦劲。通篇骨韵皆高,压遍古今。”(《云韶集》)这首词一改词人温婉之旧貌,笔力苍劲,情感深潜,境界开阔,兼有稼轩、白石之风,虽不能说压倒古今,但的确可以视为《山中白云词》中的压卷之作。

【注释】

[1]杨海明《唐宋词与人生》,河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57页。

[2]陈寅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册审查报告》,《陈寅恪史学论文选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507页。

[3]参见徐培均《词学通论导读》,吴梅《词学通论》,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

[4]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321—32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