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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儒家道德论
1.2 绪 论

绪 论

众所周知,道家、儒家、法家、墨家在中国思想史的舞台上都实现过辉煌,但是,在中国占统治地位是儒家思想,这对儒家思想家而言,应该是一个欣慰。不过,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孔子对自己的学说似乎并不满意,也没有什么优越感。下面的故事就可以告诉我们这一点:

有一天,孔子、老子和如来佛三位圣人在极乐世界里相遇,他们一致哀叹,在这个堕落的时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们优秀的教义在“中央帝国”没有什么进展。一番讨论之后,他们一致认为,尽管他们的教义精妙绝伦,令人赞叹,但如果没有一个永恒的榜样,人类就无法实践这些教义。因此,他们决定,分头到人间找一个可以担此重任的人。他们立即行动,四处找了一段时间之后,孔子首先遇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见孔子来了,老人端坐不动,只是请孔子坐下,和他谈起古代的教义以及今天人们对它的忽视。老人在言谈之中表现出对古代圣言了如指掌,其渊博的学识和敏锐的判断力使孔子极其高兴,他们谈了很长时间,孔子准备告辞。但孔子起身要走的时候,老人却没有起身相送。孔子找到一无所获的老子和如来佛,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们,并建议他们也轮流去拜访那位端坐的哲人,看看他对他们两人的教义是否一样精通。老子先去,他极为兴奋地看到,这位老人对道教的熟悉不亚于老子本人,其口才与热情也堪称典范。老子也发现,尽管这位老人态度上极其尊敬,却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同样,如来佛也获得了令人惊喜的成功,老人还是没有起身,但他对佛教内在含义有着深刻的洞察,这是不多见的。(《中国人的德行·多元信仰》,第343~344页)[1]

老人的不动,是因为他下身是石头,无法行动。这预示人们,儒家等学说只能饱其口福,无法在生活里实行,对此津津乐道的人,都是石头身,所以只能停留于口头。这是西方人对儒家等中国思想的评价,自然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与道家、法家、墨家相比,儒家不该有不满足,尽管没有切实付诸实践的内力,但总是不失在思想意识领域统治地位的特殊待遇。可以说,儒家虽然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但却是一个不断在翻新的课题。众所周知,在一定意义上,称儒家道德为中国道德,也并非任何惊人之举,儒家道德实际就是中国道德的代名词。在这样的境遇里,儒家道德研究之多也就纯属自然、见怪不怪的事情了。本课题以这样一个古老的课题为研究对象,自然不是无视已有研究成果的事实,如果是那样,无疑是沽名钓誉地玩学术游戏之举了;以道德哲学为切入的学术视觉和平台,也不是追求标新立异之举,当然,也不是为了昭示儒家道德哲学阐释标的的重要性;仅仅想做的是,客观全面地审视儒家道德,让文献自身说话,以史引论,决不理念先行,人云亦云。

众所周知,中国不仅有“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的正相反的学理追求,而且有对此谁是谁非的评价争论。显然,在六经与人的关系里,绝对不是简单的谁决定谁的问题,如果一方决定另一方的推论成立,无论在什么意义上,都将是对人自身的限制,对文明的狭隘理解,这是人本身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在人与六经的关系里,一方面人就是人,六经就是六经;另一方面,六经是人类生活实践经验的总结,人是六经的创造者和见证人;因此,人可以通过六经来反观自身的文明进化历程,从而调适自己当下的生活实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才有古老课题的不断翻新研究。虽然我们可以说,任何古代思想的研究都是当下的研究、现实的研究。但也不是说当下研究就可以无视古代文献的客观性,纯粹抽取只言片语而为我所用即所谓的“建构”。其实,严格而言,这样的行为不是真正的研究,最多也只能是想当然的行为,这是科学研究的大忌,因为,它缺乏起码责任意识的树立。但是,综观中国儒家思想的研究,就不得不感叹,我们至今都身陷这种大忌的旋涡之中,始终无法得到自拔。究其深层的原因,不外乎儒学国学化的不当定位,误把现象当成了本质,从而松懈了中华子孙静观自身的意欲,当然,随之失去的是优化、舒适自己的诸多机会。本研究将紧贴中国建设的客观现实,在世界文明文化的氛围里,对儒家道德思想做整体全面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