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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词传
1.12.2 二、伉俪深情诗词知

二、伉俪深情诗词知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如果抱着去往坟墓的心态进入婚姻,那么,或许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婚姻,也会被搞得一塌糊涂。相信每一位将要进入婚姻殿堂的男女,都祈祷自己的婚姻能永葆新鲜。对于李清照而言,对爱情的期望是如此,对婚姻的期待更是如此。而历史也证明,李清照与赵明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仅用恩爱一类的词语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和相知相伴、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

当我们再次回味赵、李二人的伉俪深情时,他们的家世背景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关注。在封建时代,女子没有选择自己未来生活的权利,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幸运的是,李清照与明诚却顺时应势,佳偶天成。社会地位、经济地位等方面的门当户对,思想观念、情感沟通,以及共同的志趣爱好,这一切成为赵李二人日后“葛天氏之乐”、“擅朋友之胜”的前提和基础。

赵氏夫妇的美满婚姻是封建时代里难能可贵的夫妻平等的典范,而维系这一关系的恰恰是明诚钟爱的金石收藏与李清照擅长的诗词创作。文物收藏与诗词创作,如同两颗心灵之间的灵犀,又如同他们共同缔造的小生命,既是甜蜜爱情的载体,也是美满婚姻的见证,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生机与无尽的夫妻柔情。初婚时的甜蜜中,有收藏的愉悦,也有共同吟诗的甚至不惜典当衣物。这样的雅趣,也许只有在共同的文化旨趣的基础上才会产生。当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满足购置文物的需求时,他们不得不将已经带回家的《徐熙牡丹图》归还,而这时,他们只能相向惋惜,惘然惆怅。而当赵明诚得到白居易的《楞严经》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妻子。“白帖”一到手,他速速上马,飞奔着赶回家,与妻子共赏。

放眼古今中外,像赵氏夫妇这样相知相伴的夫妻也许不多。当身处恬适的时候,两人共享幸福;当面临困境的时候,两人共同承担压力。这样,幸福便成了双倍的,困境则减半。当赵明诚在经济上还依靠家里的时候,共同的生活开支除了购置文物,明诚还会体贴地给李清照买一些果品;而当明诚没有充裕的经济条件来支撑购置文物的压力时,李清照则主动拿出自己的饰品,为丈夫分担。生活是由点点滴滴的琐事串起来的,当这些琐事融为一条条温馨的溪流时,幸福就来到了身边,生活便充满了温情。每当明诚与李清照沉醉于文物赏析时,有小龙团茶相伴;每当他们吟诗作词时,则小酌几杯,畅叙情怀。这是何等的美满啊!

每当阅读李清照那满怀深情的诗词时,我们唯有羡慕这份感情的温馨。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正值花容月貌的李清照,莫名其妙地嫉妒含苞待放的梅花,此时不过十八九岁的她,加上清丽高雅的气度,岂是一朵小小的梅花所能比拟的?!被爱滋润的李清照,她的笔尖就像蘸满了蜜汁,皎月、美酒、花容,所有的一切都描绘着一幅神仙眷侣的美好画面。

身在甜蜜中的女人,一切都充满了诗情画意。《渔家傲》中,与明月相伴,得天独厚、群花不敢与之媲美的雪梅,岂非“香脸半开”、姣好无比的词人自己?《庆清朝慢》中,“就中独点残春”的芍药,在群花过后,把春天留住,风姿绰约的芍药无疑是词人的自况。《鹧鸪天》中,“自是花中第一流”的桂花,色淡香浓,它的名位虽不能与“浅碧轻红欣喜;屏居青州的温存中,有共同校勘的艰辛,也有斗茶猜书的喜悦,这一切,无不来自于他们共同的志趣。为了购置文物,他们宁可粗茶淡饭,色”的牡丹、芍药相比,但是,它清香怡人的外表和清丽脱俗的气质,以及它作为中秋佳节的应时之花,足以使它成为花中之冠。而这一切,无一不是李清照自我的写照。

赵明诚与李清照,丈夫是风流倜傥的金石研究者,妻子是超凡脱俗的旷世词人,同样的文化旨趣,同样的高雅情致,他们情投意合,琴瑟合璧,如胶似漆。初婚的甜蜜,让李清照坠入了童话般的生活。夫妻恩爱,吟诗赏花,形影相随,纵使短暂的别离,也仿佛有三秋之隔的相思。“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李清照沉浸在甜蜜的孤独中,于是她鸿雁传书,“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将一个思妇的闺怨闲愁描写得淋漓尽致。当金人的铁蹄踏碎北宋的江山时,李清照的婚姻因为战乱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赵、李二人阴阳两隔时,李清照只能靠着仅余的一点金石文物作为念想,“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1]她只能在回忆中思念逝去的夫君,追忆共同度过的那段甜蜜温馨的时光。

隔着几百年的历史沧桑,我们似乎能感触到李清照陡然跳动的思痛。历经岁月的涤荡,李清照对夫君的思念依旧,这是历经辛酸之后的落寞,是历经悲苦之后的思恋,我们只能透过历史的尘埃,在李清照那些满怀深情的诗词中,寻找他们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

【注释】

[1]出自晏殊《玉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