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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全传:从乞丐到大明帝国开国皇帝
1.4.4.2 培养太子朱标,诸子封藩

培养太子朱标,诸子封藩

与历代帝王一样,朱元璋也想把自己开创的基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因此,在称帝的同时,便依古制立嫡长子为自己的接班人,来继承皇位,永葆朱家王朝不被他人所占有,并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

朱元璋为了把大儿子朱标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可谓是用心良苦。朱元璋小时候父母双亡,没有钱求师学习,兄弟天天忙着农活维持生计,后来进入佛门,一概为了温饱,所以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加入红巾军,当了亲兵,特别是有了一定地位之后,才越发感到知识的重要。朱元璋对于儿子们的教育特别重视,尤其对作为继承人的太子朱标花费的精力更多。

朱元璋当上吴王后,朱标就被立为世子,跟随宋濂读书。至正年间,元朝政府曾召宋濂为翰林编修,宋濂推辞不就,入龙门山著书。后来朱元璋取婺州,就请宋濂及叶仪等人为五经师。一年后,李善长又推荐宋濂、刘基等人,朱元璋征召他们到应天。宋濂当了朱标的老师,一教就是十年有余。无论是朱标的言论行动,宋濂都教育他要合乎礼法,有关政教和前代兴亡之事,也为朱标详细说明。

除了读书,朱元璋还注重让朱标了解各种世事。至正二十四年(公元1364年),朱标才十三岁,朱元璋让太子去临濠祭祖扫墓,发扬光大朱氏门楣。朱元璋对朱标讲,商高宗小时候亲自在外劳动,周成王早就听说了《无逸》的训导,都知道农民的疾苦,所以在位的时候就很勤俭。你生长在富贵人家,安逸惯了,现在要你外出到周围的郡县,去看看山水,走走田野。这样的话,就可以因为道路的险易不同而知到鞍马劳顿,观察市井百业而了解衣食艰难,体察民情好坏而懂得风俗美恶。到了祖先居住的地方,还要访求父老,寻访我起兵之时的那些事情,牢记在心,这样可以知道我创业的艰辛,而将来你要尽心守牢父皇来之不易的江山大业。

马皇后死后,朱元璋就让太子帮着处理一些简单政务。洪武十年(1377年),朱元璋下令大臣有事先启奏太子,由太子作出决定,然后再上报到他那里。一来是分担,二来也乘此机会培养一下太子的办事能力,渐渐树立太子的权威。

为此,朱元璋还面谕朱标:自古创业的君主,经历千辛万苦,通达人情世故,明白世事道理,所以事情办得妥当。守成的君主,生长在富贵之家,假使不是平时学习锻炼,办事怎能不出毛病?所以我特地要你每天与群臣接触,听取并决断官员的汇报。在学习办事的过程中,有四个原则要切记:一是仁,能仁才不会失之于粗暴;二是明,能明才不会被奸佞所迷惑;三是勤,勤恳才不会安于现状;四是断,能决断才不会被文法所拘束。这些都需要用心去权衡。我自从得到天下,从来没有偷懒,一切事务唯恐处理得有丝毫不当,辜负上天的托付。我经常夙兴夜寐,这都是你看在眼里的。你要是能像我这样行事,就能保全天下了。

朱元璋希望太子能成为一个文武兼备的帝王。但是,父子二人的出身不同,所受教育不同,生活环境不同,因此思想作风也就大相径庭。朱元璋独断专行,心狠手辣,以猛治国;太子朱标由于长期受儒家传统教育,为人友爱,心地慈爱,讲究仁政。

宋濂因与胡党牵连得罪,皇太子哭着替他的老师求情。朱元璋大怒道:“等你做了皇帝再赦他吧!”皇太子惶恐不安,欲投水自杀;幸亏左右救护,才免一死。第二天,朱元璋质问太子:“为何寻短见?”太子答:“父皇杀人过滥,恐伤和气。”朱元璋听罢不做声,命人拿来一根棘杖放在地上,让太子把它拿起来。皇太子面有难色,不敢取杖。朱元璋说:“你怕刺扎手不敢拿,我把这些刺都除掉后,再交给你,岂不是更好么?我所杀的都是朝廷的坏人,只有将内部清理干净了,你才能稳坐江山。”皇太子说:“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意思是说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民。朱元璋一听大怒,抄起椅子就要砸,皇太子见状拔腿就跑。

尽管朱标行为做事与朱元璋有很大差异,但因为朱标是嫡长子,还是深受朱元璋喜爱的。朱元璋正是考虑到朱标的性格过于柔弱,才会制造一系列惨案,大批文武大臣遭到迫害。

但是,令朱元璋意想不到的是,在自己辛辛苦苦为太子朱标铺好道路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皇太子朱标因病去世。这对于六十多岁的朱元璋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朱元璋伤心痛哭,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费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太子,结果却让他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朱元璋伤心至极,精神濒于崩溃,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头发胡子全白了。

皇太子死后第二年,朱元璋又立朱标的长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定为自己的接班人。此时的皇太孙朱允炆刚刚十六岁,性格像他的父亲朱标,没有见过世面。朱元璋担心自己死后朱允炆应付不了局面,自己呕心沥血打下的江山落入他人手中,于是又把傅友德、冯胜等几个仅存的元勋宿将斩杀,免除后患。

朱元璋吸取历代治国的经验教训,对前代的政治制度斟酌损益,建立了符合自己利益的封建君主专制的政治制度,废除了丞相,分散和缩小中央和地方各级官吏的权力,并使其互相牵制,互相监督,把一切权力都集中在皇帝一人手中,使中国封建专制制度发展到了顶峰。但朱元璋在加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同时,又采取封藩建国这一倒退的分封制度,这种做法本身,显然同他强化君主专制的政治思想是相对立的。那么,朱元璋为什么要定制封藩呢?

朱元璋分封藩王的主要原因,不外乎以下三点:其一,为了保持朱氏皇族特殊的优越体系;其二,为了朱氏王朝能长治久安,不致陷于孤立;其三,为了加强西北边防,对付元朝残余势力的威胁。朱元璋分封藩王的指导思想,在于巩固皇权,保持朱氏皇族的家天下和明王朝的长治久安。

朱元璋除了限制藩王的权力外,还重视对诸子的教育。洪武元年,朱元璋下令建大本堂,取古今图籍充其中,征召四方名儒以教诸子。朱元璋为教育诸子,择师非常严格,太子及诸王的师傅,都由他亲自选定精通经吏的大儒担任,朱元璋勉励诸师傅在执教过程中必须先养自身德性,这样教出的皇子才会有良好的品德。

为使诸子能知艰苦知节俭,朱元璋更是言传身教,身体力行。

然而,朱元璋为提防藩王势大可能造成割据而制定的制度,最终并没有起到抑制藩王的作用。给藩王以兵权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每一藩王的封区,有护卫兵,有守镇兵。护卫兵由藩王调遣,保卫王府,一旦遇有兵事,守镇兵的调遣,除皇帝的“御宝文书”外,还必须有藩王的命令,才得发兵,藩王实际上成为了地方守镇兵的监视人,是皇帝在地方军权的代表。

朱元璋分封藩王的主观意图在于加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以巩固皇权,但它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必然会成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内部的一种矛盾因素。朱元璋虽然申谕诸王只是授爵而不临民,分藩而不赐土,以免造成诸王势大,搞分裂割据。但是,这种规定是无济于事的,他万万没有料到,给儿子过重的军权会成为皇权内部的隐患。因为藩王兵力过大,必然会成为抗中央集权统治的威胁。

藩王势力的膨胀,必然会威胁到皇权。洪武初期,皇权内部的矛盾,初见端倪,只是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所以未曾引起朱元璋的重视。但是,分封与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政治的矛盾,已引起一些大臣的不安,当时有识之士已预感到其中的弊端。叶伯巨就曾对分封藩王提出异议,洪武九年,他上书指出“分封太侈”之弊,用“七国之乱”、“八王之乱”的历史教训提醒朱元璋,要他注意“分封逾制,祸患立生”的危险。但朱元璋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朱元璋分封的藩王,不能干涉民政拥有军权,分封内地的诸王,有监督地方官吏之权。这在当时,的确起到了巩固国防等积极作用。但是,随着对蒙古战争的深入,晋、燕诸王皆屡次奉命参与北征的军事行动。

因而,处于北方的秦、晋、燕三王,更加取得军事上的优越地位,已从对地方军队的监督控制,发展为拥有直接统兵和指挥军事之权。特别是燕王朱棣,有勇有谋,屡立战功,得到朱元璋的宠信,势力居诸王之上。他利用这一有利条件,广交英豪,网罗人才,结交军事将领,进一步扩充自己的势力。洪武二十八年秦王死,洪武三十一年晋王亦病死。秦、晋二王的早死以及朱元璋大杀元勋宿将,导致燕王成为诸王中掌有强大军权的实力派人物,成为皇权直接的威胁力量。

洪武末年,朱元璋已觉察到藩王势力太大,形成对皇权的严重威胁,因而采取了一些防范的措施。例如,在皇太子朱标死后,仅仅相隔四个月,很快就决定了皇位继承人,立嫡长孙朱允炆为皇太孙。朱元璋妄图以嫡长继承的宗法制度来维持皇权,避免在皇位继承问题上的矛盾。说明朱元璋晚年,对藩王势力不断增大已致威胁到皇权,已有了预感,无奈为时已晚了。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朱元璋病死,享年七十一岁,谥号为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简称高皇帝,庙号太祖,一般称朱元璋为明太祖。

皇太孙朱允炆继位,这时皇权矛盾立即表面化了。朱允炆为皇太孙时,已感到诸王以叔父之尊位多有不逊。朱允炆即位后,更感到“诸王以尊属,拥兵自重,多不法”的威胁,因此采用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卿黄子澄等人计划进行“削藩”。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先后废削了五个藩王。当削藩的威胁临到强大的燕王头上时,皇权内部的矛盾由表面化进而发展到武装斗争了。建文元年七月,燕王朱棣引“祖训”,以诛齐黄为名,举兵造反,号为“靖难”军。建文四年六月,朱棣渡江,进陷京师,建文帝不知所踪。朱棣即皇帝位,年号永乐。这一历时四年的争夺皇位的战争,历史上称做“靖难之役”。

“靖难”之变是统治阶级内部争夺皇位的战争,从表面现象看,朱棣称出兵乃由建文帝“削藩”引起的。其实不然,朱元璋诸子间的皇位之争由来已久,太子与燕王、燕王与晋王、燕王与皇太孙之间的矛盾,实际上都是由皇位的继承问题引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