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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全传:从乞丐到大明帝国开国皇帝
1.3.2.4 英姿勃发,灭张计攻下平江

英姿勃发,灭张计攻下平江

张士诚能够取得一方霸主的地位,可见他绝不是等闲之辈,他白手起家,靠着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胆识,最终成为东吴之主。但他的缺点和他的优点一样突出,作为乱世群雄中的一个,他有着小富即安的心理,所以一直固守自保,他并不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的只能是淘汰赛,而且胜利者只有一个。

张士诚,小名张九四,泰州白驹场人。泰州濒临东海,居民多靠晒盐为生。张士诚和兄弟士义、士德、士信都是盐贩子,经常驾船贩卖私盐。张士诚力大过人,仗义疏财,喜结宾客,非常有人缘。盐贩子们便推选他为头目。当时盐为官营,贩卖私盐是要杀头的,所以盐贩子们经常遭到官兵的抓捕。为求自保,盐贩子们便组织起来造反。张士诚率众进攻周围的盐场,不久便发展成为一支强大的武装。

泰州一带是元朝盐税的重要来源,张士诚在泰州造反,损害了元廷的税收。朝廷便急令淮南江北行省出兵镇压,遭到失败。之后,又改变手法,派人前去劝降。张士诚一度答应,接受了朝廷的招抚。但不久又反悔,还打出反元口号,攻占了高邮。

至正十三年正月,张士诚在高邮称王,国号大周。六月,占领了江北重镇扬州,切断了大运河的漕运。朝廷在江南征收的粮食都是由大运河和海路运往大都等地的。漕运一断,大都等地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粮荒。皇帝见状,急命脱脱领重兵出征高邮,打算一举扫平张士诚。

至正十四年,脱脱率领百万大军,连同西番、西域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进攻高邮。百万大军把高邮围得水泄不通。可是,京城里的奸臣哈麻等人,因为平时与脱脱不和,乘机唆使元顺帝削夺了脱脱的兵权。元军对张士诚的围困不攻自破。

张士诚在解除了元军的包围之后,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张士诚所控制的地区比朱元璋要大得多,北迄徐州、通州、泰州、高邮、宿州、濠州、济宁,南到绍兴等地,西与朱元璋的势力范围接壤,东达大海。在这块广袤的土地上,包括了太湖流域等著名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人口众多。

也许正是由于优越的生活环境消磨了人的意志,淡化了人的进取心,张士诚只图自守,而不思进取。

张士诚为人豪爽,对下属约束不严,凡事只讲一团和气。他在大造楼台,筑起了富丽堂皇的景云楼、齐云楼、芳惠馆等,养了很多美女,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其实,早在朱元璋将矛头对准张士诚之前,张士诚就有几次灭掉朱元璋的机会。

陈友谅当初进攻应天之时,相约与张士诚东西夹击,这是灭掉朱元璋最好的时机。可是张士诚怕冒险,没有积极响应,从而错过良机。

在陈友谅围攻洪都之时,发生了朱元璋守军谢再兴叛降张士诚之事,这无疑给了张士诚创造了灭朱元璋的好机会。

谢再兴也是淮西旧人,同时也是朱元璋亲侄子朱文正的岳父。当年他的两个心腹为了多赚点外快,曾派人携违禁物品到杭州去贩卖,正好被朱元璋所派的检校察觉,报告了朱元璋。朱元璋本是个心细的人,怕两人泄漏了军机,便派人在半路上将他俩截杀,并且砍下他们的脑袋挂到了谢再兴的办事厅里,以示警告。可是谢再兴不但不知约束手下,还心生怨气。后来,朱元璋做主,把谢再兴的第二个女儿嫁给了徐达,封李梦庚为诸暨的主将,谢再兴成了副将,于是谢再兴一怒之下捉了李梦庚和元帅王玉等,跑到绍兴投降了张士诚的大将吕珍。

至正二十一年,张士诚遣司徒李伯昇进攻长兴,十余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并进,直逼城下,城中耿炳文率七千守军固守。朱元璋在江州闻讯,命帐前都先锋陈八、元帅王国宝等率应天兵,沈友仁、华高等率宜兴、宁国兵,总管彭金、万户费聚率广兴、吉安兵,共三路人马往援长兴。李伯昇趁黑夜劫三军营垒,诸军皆溃。第二天,副元帅刘成出西门迎战,获胜,追敌至东门时,敌军反戈一击,刘成战死。于是李伯昇复围城,结九寨,筑楼东瞰长兴城,运土石填壕堑,放火船烧水关,攻城益急,足足围攻了一个多月。朱元璋不得不派常遇春往救。常遇春兵至长兴,李伯昇弃营而逃,俘斩五千余人。

至正二十二年,张士诚闻听婺州蒋英等叛杀胡大海,处州李祐之等叛杀耿再成,遂遣其弟张士信于三月率兵十万攻打诸暨。守将谢再兴苦战二十九日,见难以支撑,便向严州朱文忠告急。朱文忠即令信州的胡德济驰援。谢再兴以援少敌众为由,再请援助。但当时婺州叛乱刚刚平定,严州也临近敌境,处州还在李祐之叛军手中,朱文忠不能应援。但他听说朱元璋派邵荣领兵带队正准备攻打李祐之,于是便虚张声势,四处宣传“徐达、邵荣大军且至”,并且张贴告示在义乌的古朴岭。接到探马来报,张士信果然大为恐惧,准备连夜逃走。胡德济和谢再兴在城头看到敌军移动迹象,于夜半开门出击,大败张士信。

朱元璋虽然心中已经酝酿剪灭张士诚的念头,但多年的沙场经历使他早已养成了“持重有谋”的品性。回到应天后,他并没有马上将东进灭杀张九四的计划付诸行动,而是在观察形势,寻找有利的战机。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国局势渐渐明朗,北方元朝扩廓铁木儿、孛罗铁木儿和皇帝的三角混战,大元军队无暇南侵;张士诚集团的政治腐败,对应天的进攻无能为力。

至正二十三年,扩廓屯兵太原,正与占据大同的孛罗兵争不休,这时,宫廷内支持元顺帝的御史大夫老的沙准备除掉皇太子的党羽,没成功,反被皇太子罢官,逃到了孛罗军中。皇太子对孛罗收容他的仇人怀恨在心,便指使自己手下的搠思监、朴不花上书诬告孛罗图谋不轨。第二年三月,元顺帝便下诏数孛罗罪状,解其兵权,削其官职。孛罗拒不奉诏,元顺帝遂命令扩廓带兵讨伐。孛罗叫秃坚铁木儿举兵进犯大都,元顺帝一时慌了手脚,缚送搠思监、朴不花谢罪。孛罗迫使元顺帝恢复他的官爵。皇太子失败,誓不甘心,逃出大都。待五月回都后,再征扩廓出兵攻打孛罗。孛罗铁木儿又举兵进攻大都,太子战败,逃到太原,企图仿效唐肃宗灵武故事,自立为皇帝,但遭到扩廓的反对。

至正二十三年,张士诚自立为吴王,觉得当时的江浙行省左丞相达识铁木儿妨碍他做事,就派弟弟张士信去质问达识铁木儿,叫他少管闲事。然后又以达识铁木儿年老疾多为由逼其自动退位,让弟弟张士信做丞相。

随着势力一天天壮大,张士诚命令在绍兴的元朝行台普化铁木儿向朝廷上奏,请求将自己封为王爷。普化铁木儿为人刚毅,执意不从。张士诚派人到府上抢夺他的行台大印,并将其杀死。至此,依靠与元朝朝廷议和壮大起来的张士诚停止了向大都运粮,与元朝的关系彻底断绝。

朱元璋探听元军主力自相残杀的情况后,十分欣喜,便准备集中兵力东征。在这段时间内,朱元璋密切注意平江张士诚的动向,当得知张士诚和元廷决裂时,他意识到时机到了。

朱元璋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他要清除所有阻挡他前进的绊脚石,先是陈友谅,现在轮到张士诚了。朱元璋早已定下了取平江灭东吴的万全之策。

至正二十五年十月,朱元璋在应天城召开大规模的军事会议,布置征讨东吴方略。在讨论作战计划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常遇春、徐达等人认为应该直接攻取平江,他们都认为,只要取得了平江,张士诚的所有部队就都会不战而降。但是朱元璋坚决反对,他不仅是一个出色的领袖,还是一个军事天才,平江是他们的军事根据点,他认为如果直接攻击平江,张士诚在杭州和其他地区的兵力一定来救,那么平江就会难以攻克。所以他们应该先对平江周围地区下手,先剪除张士诚的羽翼,平江自然也会成为囊中之物。

在讨伐张士诚之前,朱元璋命令各位将领要约束手下的士兵,在攻克城池之后不可以随便掳掠,有违令者当以军法处置,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笼络民心,同时再一次证明他的睿智。

十月,朱元璋以张士诚“屡犯其境”为由,挥师进攻东吴。他在出征之前发布征讨文,告谕天下人: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消灭张士诚的军队,不伤百姓。他针对张士诚淮东防守比较薄弱的特点,开始了有计划、有步骤的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