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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全传:从乞丐到大明帝国开国皇帝
1.2.4.4 求贤若渴,访朱升礼贤问策

求贤若渴,访朱升礼贤问策

南京成为朱元璋的根据地后,他就开始思索如何夺得天下。如今自己的部队猛将如云,个个勇猛无比,士兵战斗力极强,虽然还不是很强大,但是军事暂时不成问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下一步该怎么走,朱元璋困惑不解,犯了难。他深知读书的好处,但是苦于自己读书不多,许多事自己理不出个一二,尤其是自己面对新的情况更是不知所措,比如现在。

朱元璋深知读书人能讲道理,能替人出主意,谁对他们客气,给面子,养得好,吃得饱,就替谁出力做事。这种办法叫做“养士”,养士是件好事,况且,你不养,跑到敌人那里或者被别人养去了,就会坏事。

朱元璋攻占集庆以后,于第二年攻下徽州,当时大将邓愈介绍:“休宁有个人才,当过学政,精通经学,大帅可以去访问他。”邓愈所说的这个人名叫朱升。朱升被称为山中宰相,幼年师承新安学派的著名学者陈栎。新安学派原本重“华夷之分”、严“华夷之辩”,极力反对蒙古贵族入主中原,朱升深受这一思想的影响,不愿为元朝充当统治汉人的工具。他虽在52岁时被授予池州路学政,但拖至两年后才去赴任,并且三年任满后就隐居于家乡石门山。

元末农民起义爆发后,为躲避战乱,朱升更是每日闭户著书,但是他并没有不闻世事。相反,他了解天下大势,对当下时局变化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像这样有思想有见解的谋士怎么可能甘愿一辈子隐姓埋名呢?他在焦灼地等待一个时机的出现,等待一个人的出现。而这个人就是朱元璋,朱元璋现在是求贤若渴,亲自登门拜访朱升,向其请教夺取天下的计策,颇有当年刘玄德三顾茅庐的风范。当朱升看到朱元璋亲自登门向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请教时,甚是感动。加上此时朱元璋受小明王韩林儿的节制,隶属于北方红巾军,北方红巾军起义的时候便打着“复宋”的口号,这符合新安人士的政治理想,所以两人交谈之后,朱升很快便决定出山,辅佐朱元璋。他针对朱元璋当时的战略形势和“地狭粮少”的实际情况,送给朱元璋三句话、九个字,这就是后来广为流传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实际上也是朱元璋占据江南以后,在政治、经济、军事上的战略纲领。这九个字,概括说来就是要巩固后方,加强军事力量,保住自己的地盘;发展生产,加强经济实力,以充足的给养来支持政权和军队;缩小目标,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称王的企图,作长远的打算。不要小看这区区九个字,这九个字对朱元璋后来的事业产生了重大影响。

“高筑墙”,即使有了一定的地盘,也要加强建设,不能让别人轻易地侵犯你,不能失去自己的根据地。要把城墙筑得高高的,加强自己的军事实力和防守能力。朱升清楚地认识到此时的朱元璋已尽得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指眼下农民起义势头最盛,天将覆元,朱元璋正值其时;地利是朱元璋所占据的应天乃帝王之都,临江依山,地势十分险要,是东南地区的军事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人和指朱元璋和他的主要将领及谋士多是淮西人,士卒也大多来自这些地区,立足应天,以淮西为本,上下一心为保卫家乡而战,无疑增加了凝聚力,对稳定军心、协力抗元十分有利。朱升所说的“高筑墙”更多的是指要朱元璋想尽一切办法,不仅要增加自己的兵员数量,更要在军队训练、严明军纪和将领谋略方面下工夫,从整体上培养出一支军事过硬的队伍。这既是出于稳定、巩固以应天为中心的根据地的需要,也是对夺取天下作必要的战略准备。朱元璋本来就十分注重军队纪律,当初濠州另起炉灶、太平怒斩违纪士卒都是为了严明军纪,因而对朱升提出的“高筑墙”深以为然。

“广积粮”,即是俗话说的:“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一支拥有几万乃至几十万人的军队,粮食是维持这支军队的生命之源。没有粮食,即使威风八面,也没办法稳定军心。这里的“广积粮”不单单是指粮食,它泛指各种供给,也就是说要发展经济,发展农业生产,为日后举兵四出征伐提供充分的后勤保障。朱升也完全知道应天及其周围地区本来经济发达,物产丰富,但连年的战乱,使得农村壮丁大部分从军去了,耕耘土地的人少了,又加之战争破坏,堤坝失修,耕牛多被屠杀,再碰上江淮多年遭灾,早已使这片地区缺粮少米。老百姓的生活已经困苦不堪,军饷的供应自然更加困难。但朱元璋想要在群雄当中站稳脚跟,立于不败之地,没有粮草的有力支持是不可能的,因而朱升建议朱元璋“广积粮”。

再来看看“缓称王”。称王称帝谁都想,可是一口不能吃个大胖子,尤其是对于朱元璋这个贫苦出身的放牛娃来说更要慎重。当时局势混乱,谁要是想称王,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家都想称王。“缓称王”就是不要过早地把自己的目标暴露,等到时机成熟以后,你自然会称王。要朱元璋在政治角色的处理上与宋政权的小明王保持长期的隶属关系,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独立抗元的政治色彩,从而降低元朝统治者对自己的关注程度,避免和元军主力交锋,或者和诸雄过早地产生冲突,借此可以养精蓄锐,稳步发展。朱元璋本就出于“林儿势盛可倚藉”,接受了小明王的分封。听了朱升这般指点,继续“文移用龙凤年号,旗帜战衣皆红色”,口号都没改变,仍然是“复宋”。朱元璋担任的职务,从枢密院同佥、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左丞相到后来的吴国公,都是小明王敕封的。直到龙凤十年消灭陈友谅,他才称吴王,但发布文告,第一句话还是写“皇帝圣旨,吴王令旨”,表示自己仍是小明王的臣属,免得惹人注意,遭受打击。“缓称王”这一条朱元璋一直贯彻得很成功,元朝统治者也因此没有顾及这个宋政权附属下的势力,而这正是朱元璋得以最终成为统一战争的主宰者的原因所在。

朱元璋在石门山拜求得到老儒朱升的这九字战略十分高兴,视朱升为难得的贤士,连忙请他出山做自己的参谋。朱升见他一片诚意,便同意了。后来,有关礼乐征伐之事,朱升都参与计议,出谋划策,献力颇多。

朱升建议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实际上就是让朱元璋能够沉得住气,在这群雄逐鹿的年代保存好自己的实力,把自己的根基扎稳扎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人说古代人打仗依靠的无非是两样东西,军队和粮食,而且这两样东西可以相互影响,只要你管理得当,兵多粮则多,粮多也能招揽更多的士兵。朱元璋在他的战争实践中已经加深了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加上朱升的建议,就能比较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兵多粮足,他的实力就能比别人高出一筹,在这场厮杀中他成功的概率就会比别人大。

朱元璋对朱升的这九字良策,深表赞同。可以说,朱元璋也是在这九个字的指导下,一步步走向胜利,最终登上大明朝开国皇帝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