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从化生童子到莲生贵子

“化生童子”原出于佛教经义中，史苇湘先生对敦煌壁画中的“化生童子”作过清晰的解释：“第220窟南壁的《西方净土变》是要表现‘净土’是‘化生’的归宿。从尚在透明的莲花蓓蕾中孕育的灵魂，到破绽而出的幼童；再到环绕说法佛的亲疏远近、大小高低的菩萨，来表现经义中所说的由于‘行业有差’的‘九品化生’。” 最早的化生童子的图像见于新疆和田县丹丹乌里克和阿克特勒克等寺院遗址。敦煌莫高窟初唐第220窟南壁的壁画《阿弥陀经变》,图中的莲花池里,不同姿态的化生童子在莲花托座中,有的双手合十而盘坐，有的直立，有的倒立，有的在花叶间嬉戏(图57)。在唐代长沙窑的瓷壶上出现了身系飘带手持莲荷的童子，童子脱离了莲花座，童子偕荷成为独立的装饰纹样（图58）。

图44　宋代铜炉形镜双龙纹

图45　元代荷叶盖瓷罐龙纹（句容房家坝）

图46　元代瓷扁壶龙纹

图47　元代瓷象耳瓶龙纹

图48　元代瓷盘龙纹

图49　明代嘉靖皇帝画像

图50　明代正德年瓷盘龙纹

图51　明代嘉靖年瓷盘龙纹

图52　大同琉琉璃照壁九龙纹

图53　故宫保和殿石丹陛云龙纹

图54　清代康熙皇帝画像

图55　清代嘉庆年瓷罐龙凤穿牡丹纹

图56　清代光绪年扁瓶云龙纹

到了宋代，“化生童子”衍变为“童子戏莲”。宋人将“化生童子”称为“摩合罗”。南宋末周密所著的《武林旧事》中记载：“小儿女多衣荷叶半臂，手持荷叶，效颦摩合罗。大抵皆中原旧俗也。”可见宋代人对化生童子的喜爱和热衷。在定窑、耀州窑、湖田等窑的瓷器中，童子戏莲是常见的装饰纹样。苏州双塔北宋罗汉院的石柱上满刻着童子戏莲图案，现保存着不同姿态的童子图像60余个（图59～图61）。浙江湖州飞英塔中南宋石塔上刻着精美的童子戏莲图像。

明代晚期至清代，童子偕莲的观念深入民心，在民间产生了“莲（连）生贵子”的美术题材。四川绵竹年画《莲生贵子》画男童立于莲荷中（图62）。在陕西、甘肃的民间剪纸中有形形色色的莲生贵子的图像（图63），除了“莲”与“连”是谐音外，莲还代表阴阳关系中的阴，莲娃也赋予阴阳和谐的意思（图64）。

图57　敦徨莫高窟唐代第220窟壁画《化生童子》

图58　唐代长沙窑瓷壶偕荷童子纹

图59　苏州双塔罗汉院北宋石柱童子偕莲纹

图60　罗汉院北宋石柱童子偕莲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