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语

本文对上述岱庙大殿壁画的一些问题进行分析研究后，有如下初步认识：

首先要指出古代人们对泰山的尊崇理念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愈到后期融入的文化因素愈复杂。在先秦时期，泰山是人们尊崇的主体，人们对泰山的崇拜是自然崇拜，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仙灵崇拜。当时人们尽管只能掌握有限的表现手段，但是却能用“鸟山”或“日月山”这类言简意赅的符号来表现山岳崇拜。秦汉时期，秦始皇、汉武帝都东往泰山，进行大规模的封禅活动，其中固然植根于神仙思想信仰，但也有借祭泰山而宣威东方之意，泰山成为统治者弘扬天人合一理念的载体，因此对泰山的尊崇是通过树碑刻石的方式表现的。东晋时期，山东和江苏成为道教最兴盛的地区之一，句容人葛洪是道教理论的奠基者，他倡立的五岳真形图，把五岳神变为了道教神。

南北朝之后，统治者和道教徒对五岳崇拜的侧重点不同，统治者重视天授人权的名分，这是汉唐倡导人物画的一个重要原因。通过封禅的庞大的仪仗队来喧赫造势。道教徒则道法自然，由仙岳图渐渐演绎出山水画。这两个不同体系的五岳崇拜有分有合，其侧重点也因帝王对道教的态度和帝京的地理位置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北宋是山水画成熟、人物画发展的时代，宋真宗和宋徽宗又是历史上著名的笃信道教的皇帝，这为圣帝启跸回銮图的艺术模式的出现创造了条件。

明代初期，朱元璋虽然对道教的发展作了限制，将五岳帝降为五岳神。但经永乐等帝对道教的扶掖，至嘉靖皇帝，道教几乎成了国教，道观的地位空前提高。据学者研究，在嘉靖二十六年（1547）时，岱庙正殿被焚，经过朝议，在嘉靖四十一年（1562）进行重修，留存至今的岱庙大殿的圣帝启跸回銮壁画，仪仗队的服饰呈现明代晚期的特点，壁画中出巡仪仗人物画和全景式山水画结合在一起，又融入了儒释文化，形成了泰山岱庙道教壁画鲜明的艺术特色。

【注释】

[1]详见周郢《神殿丹青——漫话岱庙壁画〈泰山神启跸回銮图〉》（征求意见稿，未发表)。

[2]俞剑华.中国壁画［M］.北京：中国古典艺术出版社，1958：160.

[3]周芜,周路,周亮.日本藏中国古版画珍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9:69.

[4]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399.

[5]周芜,周路,周亮.日本藏中国古版画珍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9：105，109.

[6]苏州市博物馆.苏州虎丘王锡爵墓清理记略［J］.文物,1975（3）:55.

[7]周锡保.中国古代服饰史》［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446.

[8]周芜,周路,周亮.日本藏中国古版画珍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9：89.

[9]中国历史博物馆.华夏之路：第四册（英文版）［M］.北京：朝华出版社，1997：105.

[10]周芜,周路,周亮.日本藏中国古版画珍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9：280.

[11]兰州金天观道教壁画为明代永乐年间肃王府遗存，惜毁于“文化大革命”，甘肃省文物考古所张宝玺先生尚保存40多年前的金天观道教壁画照片，虽经岁月磨蚀，壁画中车舆与长扇的图形尚依稀可辨。

[12]《尚书正义·尧典第一》：“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11.

[13]《尚书正义·舜典第二》：“舜让于德，弗嗣，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15.

[14]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197，925～926。

[15]阮璞.泰安天贶殿壁画相传为“东岳大帝出巡图”质疑［J］.新美术，2000（2）.

[16]岳仁，译注.宣和画谱［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37.

[17]岳仁，译注.宣和画谱［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51.

[18]刘道醇，宋朝名画评·人物门第一·武宗元、王兼济［M］//云告，译注.宋人画评.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16，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