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湖好声音
⊙燕子楼
苏轼在徐州时,曾作《燕子楼》乐章一首,从未示人,未想某天此词却在城中哄传开来。苏轼很奇怪,让手下一探究竟,始知是由一个巡逻士兵传出去的。原来这个士兵粗懂音律,有天晚上巡逻,在苏轼府邸附近的庙中小憩,忽然听到有绵长优雅的歌声传来,正是这首《燕子楼》的词,精神为之一振,默默将其记了下来。
⊙宋朝女子乐队
汴京的教坊中有153名女乐人,分别组成了“菩萨蛮队”“感化乐队”“抛球乐队”“佳人剪牡丹队”“拂霓裳队”“采莲队”“凤迎乐队”“菩萨献香花队”“彩云仙队”“打球乐队”十支乐队,各自排练拿手节目,专门在宫廷或官府的宴会上助兴表演。这些乐队服装道具统一,也很讲究,如“拂霓裳队”的舞蹈,舞者均头戴紫仙冠,饰红袖抹额;“菩萨献香花队”则每名舞者手持一枚香花盘,佛教色彩甚浓。
⊙杂剧
宋代的杂剧很发达。杂剧原是对含有故事内容的各种声乐伎艺综合演艺的总称,包括歌舞、扮演、说唱等诸般伎艺,以及汉唐以来传统的散乐、百戏的演出。杂剧在北宋时已形成了比较完整的规制,到南宋时,更是确立了在散乐百戏中独占鳌头的地位。北宋杂剧由艳段和正杂剧组成,南宋则改为艳段、正杂剧、杂扮三段。艳段即是在开演正杂剧前先演一段寻常熟事。正杂剧分两段,表演含有鉴戒意义的故事,或滑稽嘲笑,或批评时政。杂扮也叫杂班,即杂剧之后的散段,以打趣逗笑为主。宋时有杂剧专业演员,属于官方机构的,如教坊乐部、教乐所或钧容直(军乐班)的称作杂剧色,勾栏瓦舍的则称露台弟子,角色分末泥、戏头、引戏、副净、副末、装孤、装旦、次贴等八种。现存文献记载的宋官本(即教坊与民间的通行本)剧目共有296个。
⊙热闹的南戏
宋室南渡后,杂剧随之流播到临安、越州、温州以及四川等地,在温州还形成了别具特色的温州杂剧,后来温州杂剧又与其他艺术形式进一步融合,逐渐发展为南戏。南戏是南曲戏文的简称,较北曲杂剧长,一本戏通常有四五十出,少的也有十几出。南戏用的是南方的语言、曲调、音韵,唱腔多取自村坊小曲和里巷歌谣,角色有生、旦、外、贴、丑、净、末7种。南戏流播很广,其音乐唱腔也在各地转化为不同的地方声腔,主要有昆山、海盐、余姚、杭州、弋阳五大声腔。到了宋末,南戏的中心由温州移到杭州,还出现了杭州腔,不过久已失传。
⊙歌舞伎艺
宋代的歌舞伎艺,包括大曲、法曲、曲破、队舞、转踏等形式。大曲即大规模的舞曲,王灼在《碧鸡漫志》中说:“凡大曲有散序、靸、排遍、正、入破、虚催、实催、衮遍、歇拍、杀衮,始成一曲,此谓大遍。”当时教坊演奏的有18个宫调40部大曲。大曲的表演人数众多,结构极为复杂,在组织安排上也有一定的规制,其演出活动称为队舞。若以同一词调若干首串联而成歌咏故事的,则称转踏。法曲的曲调和所用乐器,接近于汉族的清乐,比较优雅,因而也被称作清雅大曲。曲破是将一部大曲破开,用其中的一遍演为歌舞,一般有曲无词,类似于歌舞戏。
⊙扮演伎艺
宋代的扮演伎艺,包括滑稽戏、傀儡戏和影戏等。滑稽戏由唐代的参军戏发展而来,继承了古代俳优装扮人物以资谐谑讽谏的传统。傀儡戏即木偶戏,以木偶扮演各种故事,变种很多,有弄悬丝傀儡、杖头傀儡、水傀儡、肉傀儡等。影戏即皮影戏,是用兽皮或纸板做成人物剪影,在灯光照射下用隔布进行表演的戏剧。傀儡戏和皮影戏都有剧本,能表演比较完整的故事,所以广义上也称杂剧。
⊙说唱伎艺
说唱伎艺包括说话、鼓子词、赚词和诸宫调等形式。说话源于唐代的“俗讲”,后世称“说书”;鼓子词是以鼓伴奏的一种歌唱伎艺,多见于文人宴会,最初只用同一个词调反复歌唱,后来插入说白,用以叙事,成为有说有唱的伎艺;赚词是联用同一宫调内不同牌子的乐曲构成的一种套曲;诸宫调就是联用诸般宫调多种套曲来演绎故事,唱词之间穿有散叙说白,是一种大型说唱伎艺。诸宫调也是说唱向戏曲过渡的桥梁。
⊙说话
临安的“说话”十分兴盛,瓦舍里天天开场,茶楼、酒肆也可卖座。说话可分为小说、说铁骑几儿、说经、讲史四种,称说话四家。小说类似短篇评话,可细分为灵怪、烟粉、传奇、公案、朴刀、杆棒、神仙、妖术八类。临安较著名的说话人有蔡和、李公佐、张小四郎、夏达、仓张三、汪保义、王十郎、俞住庵、盛显、王琦、林茂、张训等52人,其中包括史惠英等女说话人。人数众多的说话人之间还相互联络,组织书会。书会中有专门为说话人编写底本的人,称为才人。有的艺人把自己讲唱的故事记录下来,或请才人帮忙整理出来,即是“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