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批判与包容并蓄的文化

新东方的企业文化是与众不同的，在这里既看不到俞敏洪作为管理者的怒目而视，也看不到在一般企业里司空见惯的高层呵斥下属的情形。在这里，处处可以感受到它的包容、谦逊，但是在包容、谦逊之外，人人又都能感受到它的“高傲”与“狭隘”，就像外界所说的：“在新东方，没有一个人能得到认可、接纳和宽容，甚至包括俞敏洪本人。”那么，这样的企业文化对新东方的发展到底是好是坏？

在新东方包容、自由的氛围之下，加之北大人固有的批判精神，其必然会酝酿出一种独特的企业文化，那就是批判与包容并蓄的文化。在这里，既看不到俞敏洪作为管理者的怒目而视，也看不到在一般企业里司空见惯的高层呵斥下属的情形。在这里，处处可以感受到它的包容、谦逊，但是在包容、谦逊之外，人人又都能感受到它的“高傲”与“狭隘”，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任何人都会遭到批判。有人曾这样评价新东方：“在新东方，没有一个人能得到认可、接纳和宽容，甚至包括俞敏洪本人。这不是某个人造成的，而是一个环境，一种企业文化。在这种企业文化里，每个人都在被批判、被边缘化，每个人都在相互边缘化，每个人都在角力，并成为被游戏的对象。”最终，也只有能承受这种文化的人才能留在新东方。

的确，在新东方似乎没有人能逃得过被批判的命运。当胡敏担任新东方总裁时，正遇北京非典，效益下滑理所当然，但他还是成为了人们批判的对象。董事会成员要求他对2003年集体效益下滑、没有完成董事会确定的目标做出解释。当徐小平兴致勃勃地谈论新东方未来发展的战略时，素有“耶鲁匕首”之称的钱永强对徐小平说：“小平，你别给我谈什么战略。你讲战略，丢人！”把徐小平气得大吼：“你给我滚出去！”新东方开会，经常是一言不和就开始大吵大闹，吵完之后再冷静下来分析利弊，最后把问题解决，这已经成为新东方高层的领导风格。

在这种批判文化下，新东方创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俞敏洪理所当然会成为人们攻击的焦点，他甚至被称为“思过斋”斋主。大家批判他具有小农意识，要求他成为像蔡元培一样兼容并包的人。大家从来不把他当老板看，有什么不满都会直接说出来，在新东方内部形成了一种“批判他，改造他，提升他”的氛围。1995年回国同俞敏洪一起创业的徐小平曾将自己与俞敏洪的合作关系概括为四个阶段：一靠俞，二帮俞，三批俞，四逼俞，统称为“四俞”。这里的“批俞”即指他时刻不忘敲打俞敏洪，立志要去掉俞敏洪身上的农民意识。

久而久之，在新东方就形成了一种批判与宽容相结合的文化氛围。大家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不会迎合别人的想法，总是直来直去。这种批判使新东方人敢于互相指责，纠正错误；而包容则使他们在批判过后能够互相谅解、互相合作。这使新东方形成了一种健康的企业文化。就像俞敏洪所说的：“在无数场合下，我都难堪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我无数次后悔把这些精英人物召集到新东方来，又无数次因为新东方有这么一大批出色的人才而骄傲。因为这些人的到来，他们强迫我进步，我明显地进步了，新东方明显地进步了。正是这一批从世界各地汇聚到新东方的桀骜不驯的人，把世界先进的理念、先进的文化、先进的教学方法带进了新东方，把坦荡的做人原则和勤奋的做事精神带到了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