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社会性别敏感的科技推广方式示范研究
一、项目立项的背景
云南省是中国西南地区一个多民族贫困边远山区省，92%的面积是山区，自然地理环境、经济环境和文化环境十分多样。80%的人口居住在农村山区，包括25个民族。多数农户人均拥有的耕地和土地面积很少，经济欠发达，农户生活贫困，农村妇女贫困问题尤其突出。农村妇女贫困主要表现在：营养不良，妇科发病率高，得不到卫生保健服务，缺乏卫生饮用水、超负荷劳动等，严重影响妇女的身心健康。
导致农村妇女贫困的原因很多，其主要根源包括：①妇女受教育程度低，特别是少数民族妇女；②传统的家庭主妇的观念限制了妇女寻求科技信息的渠道和方式；③家庭里孩子多，妇女照顾和服务的任务繁重；④妇女自身的依赖思想，总认为学习科技是男性的事；⑤没有钱，缺乏经济收入来源；⑥缺乏对外交流的机会和技能；⑦没有组织起来等（王万英，孙大江，2001）。
妇女的贫困问题引起了政府、民间机构和国际组织的广泛关注，各种旨在帮助妇女摆脱贫困的发展项目在云南开展。这些项目通常采取四种途径，一是为妇女提供资金，鼓励妇女通过贷款进行种植、养殖、加工或经营小买卖来获取收益。第二是为妇女提供医疗健康服务，包括基础医疗保健、生育卫生常识和生育卫生保健服务等，降低妇女疾病的发生率。第三是通过基础设施的建设为减轻妇女的劳动负担奠定了基础，如人畜饮水工程的建设大大地减轻了妇女取水负担。第四是为妇女提供技术培训和服务，促进妇女掌握一些实用技术，有利于妇女创收，同时一些技术也可以减轻妇女的劳动负担，如青贮饲料养猪技术。
科技扶贫是云南妇女反贫困的重要手段，是各种扶贫项目和农村发展项目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云南，科技扶贫包括两种含义，一是指云南省科技扶贫计划，是云南省“七七扶贫攻坚计划”的9个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科技扶贫计划由云南省科委主持。另一种是各种扶贫项目中包含的科技扶贫内容，如以提供资金为主的小额信贷项目包括了技术指导和培训的内容，以妇女能力建设为主的如双学双比活动的主要内涵是学习和应用科技，很多社区综合发展项目也包括了科技扶贫的内容。
云南省的科技扶贫计划覆盖了云南省506个扶贫攻坚乡中的103个乡，其目标是提高贫困农户先进实用技术的应用水平，它包括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促进农户，包括男人和妇女掌握先进实用技术，促进增产增收。第二个层次是提高农户更新知识和技术的决策和行动能力。具体的任务包括五个方面：①协助贫困农户识别其所需要的技术；②筛选适合不同地方的先进实用技术推广，并促使其本地化；③为贫困农户提供培训；④为贫困农户提供技术服务，特别是针对那些不需要每一户农户都掌握的技术（如兽医）或农户很难掌握的技术，依靠技术推广部门来提供服务；⑤提高农户自我更新知识和技术的决策和行动能力，包括提高农户或农户群体自己诊断和分析自己的问题，寻求相应的科技解决办法，从被动地等待科技到主动寻求科技。科技扶贫计划在各个乡的实施中，都强调要有妇女参与，一些与妇女有关的技术（如养猪、养鸡、编织等）设有专门的妇女班（王万英，孙大江，2001）。
农业科技推广是科技扶贫的重要手段，云南省有农业技术推广人员2.2万余人，他们常年服务在农村科技推广的第一线，农村科技推广人员的社会性别敏感性，直接影响农村妇女科技进步。为了了解农村技术推广中的社会性别问题，并进行相关的改进试验，探索改进农村科技服务的社会性别敏感性，促进农村妇女进步的影响因素，项目选择了龙陵县象达乡、泸水县上江乡、宣威市杨柳乡和剑川县东岭乡四个项目点，四个项目点的选择考虑了不同民族（剑川的白族，泸水的傈僳族，龙陵和宣威以汉族为主）进行了社会性别与技术推广服务的调查，并在调查的基础上，在龙陵县象达乡通过农科站的科研人员进行了两年多的改进试验。
二、项目目标与活动
（一）项目目标
项目的目的是研究农村技术推广的社会性别特点，探索社会性别敏感的技术服务途径和方式，引起相关机构和政府部门对农村技术服务的社会性别问题的关注。具体包括：
①通过典型调查，分析农村妇女和男人在接触技术、学习技术和应用技术方面的特点和需求；②探索改进农村技术推广的社会性别敏感性的方法及其影响因素；③向相关的发展机构和政府部门宣传调查和试验结果。
（二）项目活动
1.四个研究点的田野调查
调查的方法主要是焦点小组访谈结合个人深入访谈。调查的主要内容包括：①两性学习技术和运用技术的不同特点；②家庭技术运用的社会性别分工；③妇女学习技术的需求和动力；④家庭社会经济状况与技术运用的关系；⑤阻碍妇女学习和掌握农业新技术的因素。
2.科技推广方式改进试验
改进试验在象达乡进行。原计划是配合乡政府开展的绿色证书、新法养猪和冬早蔬菜的栽培的培训，后来一方面由于乡政府当年科技推广的重点有所变化，另一方面由于调查中发现妇女更需要现场指导和入户指导，对改进计划做了一些相应的调整。
社会性别敏感的技术推广实际是一种改变科技推广人员的观念的行为表现的尝试，通过他们/她们行为的改变，使妇女在科技推广中受益或增大受益，从而缩小或至少不拉大男女在技术进步方面的差距。改进试验包括3个方面的内容：①通过回顾过去的工作内容和方法，找出在内容上和方法上不利于农村妇女科技进步的方面，确定改什么；②结合当年乡政府和上级部门下达的推广任务，制订改进计划和方案，即怎么改；③观察改进方法以后的变化，并调查总结变化的原因，即总结影响改进效果的因素。
改进实验的工作重点：一是对全乡科技人员和管理干部社会性别意识的提升；第二是协助农科站制订改进计划，针对农科站正在推广的技术，设计体现社会性别敏感性的推广方案，明确需要改进的方面；第三是指导农村科技人员的总结和分享，不断提高科技推广人员自身的社会性别与技术传播的分析水平。项目开始时的社会性别与科技扶贫的培训、试验过程中的跟进指导和项目进行中的每月交流总结，在科技推广人员的能力建设和社会性别敏感性提高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3.试验经验分享与推广
项目的分享推广包括两个层次，一是项目相关人员的内部交流，第二是与其他项目的交流。项目相关人员的内部交流包括昆明的各成员间、昆明成员和各项目调查点之间、特别是与象达改进试验成员间、象达试验点基层科技人员之间的频繁交流，主要内容是分享调查与试验中的发现，对社会性别问题的新的认识等，项目成员正式和非正式的聚会、下乡跟进和每月分享是内部交流的主要形式。
项目与其他项目的交流包括：①2000年7月，调查研究小组互相汇总回顾了项目前期调查的情况，向西安举办的首届全国GAD小组的大会通报项目进展。②以象达的试验示范为例，为陕西类似项目提供社会性别与科技推广的培训，并组织陕西同行与象达改进试验的考察交流。2001年4月1至5日，来自陕西的7位专家学者在结束了昆明的培训以后，于4月5至8日实地考察参观了象达项目点，对农科站科技人员的社会性别敏感性和他们在农业科技推广当中所做的尝试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陕西同行的考察访问也促使了农科站和其他基层项目参与者对项目实施效果和经验教训的总结，交流还促成了西北农林大学的专家学者与象达农科站科技人员的长期联系，专家学者们还寄了很多资料给象达农科站。③另一个调查点杨柳乡的两位科技人员简成敏和孔详斌还参加了为陕西同行组织的培训班，他们两位后来成了杨柳开展社会性别培训和鼓励妇女参与科技推广组织活动的积极分子。④在该项目中获得的经验通过课题组成员参与其他项目被直接或间接地介绍到其他项目中，如乐施会在澜沧、西盟、延川、淳化和甘南项目中均采用了实验项目的成果与经验。比如澜沧、西盟和延川的综合扶贫项目中均制定了社会性别敏感的技术推广计划，醇化和甘南项目中社会性别敏感的技术推广本身就是项目目标。
三、两性学习、运用技术的不同特点
四个乡的调查研究表明，农村技术推广问题有自身的社会性别特点，妇女在技术接触、掌握和应用方面总体上落后于男性，妇女在家庭和社区的地位低与妇女技术落后有关；技术服务部门的推广方式缺乏社会性别的敏感性是导致妇女技术落后于男性的重要因素之一；提高科技推广人员的社会性别意识，改进科技推广的社会性别敏感性可以加速妇女技术进步，增强妇女的自信心和决策能力。
①妇女在新技术的掌握和应用上总体上落后于男性，具有“男主新女主熟”，“男主技术女主劳务费”、“男主外女主内”的特点，妇女技术掌握和应用滞后于男性。妇女掌握的新技术基本上都是通过男性首先接触、筛选、学习后转给妇女的，这时，许多新技术已经成为当地普遍的技术，基本可以称为传统技术。如在象达乡，很多村蔬菜引进和试验种植阶段，掌握技术和应用技术的主要是男性，到妇女为主掌握这些技术时，这些村已经成为主要的蔬菜种植村；在杨柳乡，烤烟种植的全套技术男女掌握的程度差异不大，这是一个有着30年烤烟种植技术的乡，在烤烟种植的初期，不仅技术环节是男性掌握，就是一些辅助性工作也是由男性承担的，因为当初种植烤烟是一项“神圣”的新技术试验示范。就同一项生产活动来讲，妇女承担着劳动环节，而男性更掌握技术环节。妇女掌握和应用技术与其社会性别角色密切相关。
②妇女对新技术的掌握和应用落后和滞后于男性是妇女地位低的一个重要因素，新技术的应用对家庭经济情况的改善至关重要，家庭经济情况与家庭技术掌握程度有密切关系，也与家庭决策有密切关系，妇女技术掌握的落后使妇女在家庭生产安排、重大生活开支和新的创收来源尝试方面较少做主，在社区事务中很少直接发表意见。
③造成妇女技术落后和滞后的原因除了其他因素（包括自我传统角色认同而导致的有意无意地主动放弃、交往范围的限制、角色导致的活动范围限制）外，技术服务部门的推广方式缺乏社会性别的敏感性是重要因素之一。缺乏社会性别敏感的技术推广服务方式主要体现在：技术服务部门直接指导和培训的对象多数为男性，造成妇女通过男性的二手传递才接触新技术、学习新技术和应用新技术，导致妇女掌握新技术的时间滞后，掌握新技术的程度因为转诉的信息损失而不准确，增加了妇女实践新技术初期的失误率；在调查农户需求、选择推广技术和筛选推广方法方面主要收集的是男性的意见，妇女不如男性清楚某项技术推广的背景情况和相关信息。
④在目前的技术推广项目中，科技人员改变工作的社会性别敏感性可以有效地改善妇女直接接触新技术的机会，提高妇女掌握新技术的准确率，提前了妇女掌握新技术的时间，同时也使妇女有了更多的参与培训、开会和社区聚会的机会，为她们获取直接、及时和完整的信息提供了方便，参与性增强，自信心增加，技术进步快，总的来说，由于技术推广人员工作方式的改进，使妇女不再丢失机会。
四、科技推广中的社会性别盲点
科技扶贫对帮助妇女掌握新技术、应用新技术、参与创收活动起到了重要作用，提高了妇女的经济地位和家庭地位。但另一方面，妇女在接纳技术的过程中有着自己的特点和需求，而现行的很多科技推广服务方式社会性别的敏感性较低，对于妇女的这些特点和需求关注较少，使得妇女在利用现行的科技推广服务中还有许多困难，不能像男性一样方便地获取科技服务。
（一）忽略了妇女识字率低的特点
云南山区农村妇女受教育程度低，特别是40岁以上的妇女不识字的多，能读的仅占50%~60%，能写的不到一半，经常写字的不到四分之一。一些年轻的妇女虽然上过小学，甚至有的上过初中，但妇女从学校回到家庭和社区以后，很少有机会阅读和写字，久而久之，基本上不会写了。妇女的信息和技术来源更多地依赖于“听”，从亲戚朋友处听来占最主要的，其次是从电视上或广播中获得，从资料和报刊获悉的较少。而目前很多的技术推广和技术培训仍然以文字材料为主，很多妇女无法适应。一些常见的以密密麻麻的黑板书写为主的培训班，农村妇女很不适应，既看不懂也记不下笔记，被农村妇女戏称为“黑板上栽秧”。在一个边远山区小村的一次调查中发现一本厚近百页的上级科技推广部门印发的农业实用技术手册，里面全是细小的文字，插图很少，不到10幅。在场参加讨论的15位女性，只有一位20多岁的小姑娘承认她基本上能读懂，其余有5位年轻的媳妇能够读懂一部分，而其他的妇女都说看不懂，因为有很多的字不认识，也因为没有阅读的习惯。这种忽视山区农村妇女不识字的科技推广方式导致妇女在科技掌握方面与男性的差距越来越大，限制了妇女的发展。
一些国际机构、政府部门和民间组织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的问题，香港滋根基金会资助云南省有关机构为山区识字很少的妇女编写的妇女自我保健手册图文并茂，是在多次调查农村妇女的卫生保健需求和具体接纳方式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编写的，深受山区妇女的欢迎。云南省部分科技扶贫项目乡在科技扶贫中，减少课堂培训，增加田间指导和电视实例，乡政府专门购买了摄像机，到田间拍摄烤烟种植、水稻旱育稀植、果树修剪等，及时在晚间的电视节目中播放，农户不仅从电视上看到具体的操作，而且由于这些操作者都是当地男女农民，很容易有认同感，效果显著。
（二）培训班的时间和地点安排不利于带孩子的妇女参与
在很多的培训班上，我们都有过发现妇女带着吃奶的孩子来参加的情形，一方面我们为这些妇女对于科技知识的渴望和毅力而感动，但同时，我们也很容易联想到，可能还有更多的妇女因为这些培训班的时间和地点对她们太不方便而没能参与。在一次专门为妇女举办的为期13天的科技培训班上，妇女开始参加的人数是20多人，3天以后开始有人缺席，完整地坚持下来，一天也没有缺席的已婚妇女只有一人，其余的多数都因为要照料孩子而不得不间断缺席几天。一些妇女提出如果能隔一天培训一天，或者培训几天，中间有1~2天的休息，她们会感到更方便，更能坚持参加不缺席。此外，一些设在城里或乡镇的培训实际上已经使得带孩子的妇女或孩子还小的妇女不能参与。
（三）通知参加培训和会议的方式也造成妇女参与少
在云南山区农村，很多的培训班或是科技会议是通过广播通知或者口信通知，总是通知每户来一个人参加，很少明确提出要求妇女参加。在此情况下，一般都是户主（男性）来参加，只有当男人不在家时，妇女才来参加。这导致一些通常由妇女承担的活动，被培训者却是男性，妇女要通过男性的“二手传递”才获取技术和信息，而根据基层科技人员的经验，这种二次传递的准确率最多能达到一半，妇女需要在实践中摸索才能弥补，一些因此而致的失误要到第二年才能得到纠正，妇女却被冤作“素质低”。在早期科技扶贫“脱毒马铃薯”小网箱繁殖技术培训中就是因为这样的通知方式导致来参加培训的都是男的，实际操作是女的，操作基本失败，不得不重新对妇女进行培训。一些机构开始用比较明确的方式决定和通知培训参与者，但是相对农村千千万万的乡村现状来说不普遍。
（四）培训班的语言或推广人员的语言限制
云南省是一个多民族边远山区，很多少数民族妇女不能说汉语，相对来说，会说汉话的少数民族男性多于女性，这对少数民族妇女参与科技培训是一个极大的限制，因为很多的科技推广人员，特别是外来的科技人员是汉族，他们在培训中通常使用汉语，这是少数民族山区培训班参与者是男性占绝对多数的重要原因。麻栗坡县一个苗族村，养猪是家庭重要的收入来源，养猪基本上是“妇女的活”。为了提高养猪的效率，县里来举办新法养猪技术培训，但是，除了一名妇女外，来参加培训的全部是男的。究其原因，是因为妇女多数不会讲汉语，而来培训的技术人员是汉族，只能讲汉语，参加培训的那名唯一的女性是村里的妇代会主任，是全村汉语讲得最好的女性。语言不通限制了很多少数民族妇女直接获得技术培训和指导，而科技推广人员以讲汉语为主是很重要的原因。虽然有很多发展机构和发展工作者一直在推动项目工作人员的本地化，但是，这种意识和行动远远未普及。
（五）对妇女特点研究不足
因地制宜、因人制宜是发展工作者遵循的基本准则，但是目前，我们对于妇女在科技接纳中的特点和需求研究却很少，不同的民族、不同的自然条件下、不同的经济条件下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妇女在技术接纳中的特点和需求是什么，男人和女人在技术接纳中到底有哪些异同点都不清楚，一些来源于局部乡村、部分项目的经验和体会是否有普遍性，也缺乏依据。因此，实际工作中很难在技术推广中处处关注妇女的特点和需求。
（六）科技推广人员缺乏社会性别敏感性，没有意识到应该关注妇女的特点
很多的科技推广人员承认，自己很少注意观察男女在技术接纳过程中的不同，只注意妇女角色的不同，更多的时候只要求妇女改变自己，比如，不要“婆婆妈妈，只知道孩子家务”；要能“放得下琐事”，积极参加培训；“要自立自强，不要依靠男人”；在赞赏那些带着孩子坚持参加培训的妇女的同时，很少反思我们的方法是否应该做一些改变，使妇女更方便。如果在强调妇女“自立、自强、自尊、自信”，促进妇女改变的同时，改进技术服务方式本身，对于妇女利用技术服务系统就会带来更多的方便，从而有利于妇女的科技进步。
此外，一些基层科技推广人员虽然认为应该关注妇女的特点，但是他们担心如果领导没有社会性别敏感性，他们想改进的话，就很难得到领导的理解和支持。因为很多领导认为，关注妇女就是指为妇女办一些培训班，为妇女解决一些问题，鼓励妇女参加生产和社会活动。目前，很少有领导认同在我们整个工作中都应该关注妇女的特点和需求，都应该反思我们的工作在内容上、决策过程上、在具体措施上、在方式方法上是否有社会性别盲点。
五、科技扶贫对妇女发展的作用
（一）提高妇女科技应用的能力建设
妇女贫困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文化程度低、现代科技新技术的掌握和应用水平低。很多科技扶贫项目专门为广大妇女提供先进实用新技术的培训，有的培训与扫盲相结合，这样既提高了妇女的识字率，又使妇女掌握了实用技术。有的科技扶贫项目专门设立了妇女技术培训和应用推广专题，并提供一定的资金扶持或贷款，鼓励妇女尝试新技术应用或新产业的开发。这些活动特别强调妇女应用科技新技术的能力的提高，为妇女在各个方面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二）促进妇女互助网络的建立
通过各种科技扶贫项目或小额信贷类等项目组建起来的妇女互助小组、中心组、妇女技术协会以及由一些妇女科技带头人、女能人带动起来的妇女小组，不仅在推动妇女掌握和应用科技方面发挥了作用，也为妇女间在生产生活、家庭事务、社区事务等方面的相互交流、互相帮助和支持发挥了作用，体现了妇女组织起来的群体优势。
（三）提高妇女参与家庭和社区决策能力
科技扶贫中的很多实用技术培训，是结合当时当地的经济活动来开展的，因此妇女学了就可以用，提高了妇女为家庭创收的能力，妇女在家庭中的经济决策权利得到增强。一位参加小额信贷的妇女说，过去孩子向她要一点零花钱或买作业本的钱，她都没有办法，要去向丈夫要，“现在我通过培训，贷款养鸡赚了钱，自己可以给小孩子钱了”。
在科技扶贫中，大量妇女科技示范户、科技带头人的涌现增强了她们在社区的影响力，使妇女能更多地参与社区活动，对社区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保山市河图镇的李慧玲女士，1995年被保山市科委选为科技示范户以后，去县城学了粉丝加工技术，回村以后借钱办起了粉丝加工厂，现在她的粉丝年产量达到50多万斤，年收入达到30多万元。她的粉丝加工厂带动了全村经济的发展，全村有20多户为她加工粉丝原料，她还专门招收经济困难的妇女到她的工厂工作，并把粉丝加工的技术传授给她们，这些妇女目前已自立开起了自己的小型粉丝加工厂，妇女在整个村子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妇女自己也感到对村子里的公共事务越来越有“发言权”了。
（四）改善妇女的社会地位，改变传统的不平等的社会性别观念
科技扶贫的开展为许多妇女提供了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农村女科技人员、女“土专家”增多，很多妇女在科技示范、科技带头人、科技推广中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受到各级政府和机构的表彰，妇女在农村科技进步中的推动作用受到全社会越来越多的重视，对于农村长久以来形成的“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性别观念是一个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