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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年代的秋千
1.8.23 《第二性》

《第二性》

西蒙娜·波伏娃以其在萨特身边重要的配角地位,引起读者的兴趣。《人都是要死的》《名士风流》《波伏娃回忆录》等相继被译成中文,但这其中,最体现波伏娃思想价值的还是《第二性》。中译名叫做《第二性——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第二性——女人》代表了在1980年代被译介过来的这样一批文化经典——轰轰烈烈地出版和媒体介绍,平平淡淡的书店销售,最后,大批的存书流入城市各色新旧书摊。它们早早晚晚在人们的眼前闪烁,或者因为话题不够大众而被冷落,或者因为话题被误读为与某些敏感趣味有关,而底层人士以低价买走,翻过几页后便被失望的主人束之高阁。而它对人们在文化上那有限的启迪或滋养,则要等候漫长的岁月,才能被体现出来。《第二性》的主旨是为女人而探讨女人。从女性的社会属性——在人类漫长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所处的地位,到女性的性心理、女性解放……进行了全方位的论述和探究。对于关注波伏娃的读者而言,无论是否赞同作者在书中所提出的理念和观点,本书的建设性,可能都要远甚于波伏娃那些对存在主义的空洞论述,以及她那所有试图图解存在主义的“小说”。

不知道新世纪以后的内地女权倾向者、思想史或同性恋研究者,如何看待《第二性》的价值。反正现在许多国人自以为新鲜的“自创观点”,早在1949年问世、1986年登陆中国内地的《第二性——女人》(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中,已有足够前瞻和高级的论述了。有意思的是,这部显得前瞻和高级的中译本,才仅仅是对原著第二部的节译(同时期问世的另一个译本《女人是什么》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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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为人知、今天才有些弄清的背景是,直到2004年中国书籍出版社推出《第二性》的首个内地全译本,内地所有《第二性》的中译本都是根据美国诺福出版社的帕什利英译本转译的。可问题是当初这位译者帕什利先生不懂哲学和文学,他只是一位退休的动物学教授,法语还是在学生时代学的,所以全书错译、误译,甚至不懂装懂的硬译之处颇多,而且还有不少删节。据说当年波伏娃本人对此十分不满,甚至要求出版社印上此英译本与作者本人无关的声明(当然被出版社拒绝了)。二十年了,我们反复翻译出版的竟是一本原作者很不满的“伪书”,大约这除了证明我们某些研究的可笑之余,又会给人带来新的怪味感觉吧。

我相信,《第二性》绝不是我们读过的唯一一本这样的书。岁月只不过凑巧选中了它这只麻雀,通过解剖它来给求知者提个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