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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年代的秋千
1.4.3 《排球女将》

《排球女将》

1980年代还没有“日韩流”,但日本情感类、励志类电视剧以及朝鲜的谍战电视剧都曾在内地观众中风靡一时。由荒木由美子主演的《排球女将》是当时在中国开播日剧中最出名的一部,其受欢迎的程度超过了山口百惠的《血疑》和之后几年在央视开播的苦巴巴的《阿信》。

《排球女将》具体的开播时间已经忘了,只依稀记得笔者在看《排球女将》时,他还没有上高中。照此推算,那应该是在1982年夏天之前的事。现在不少文章都说该剧是1983年由央视引进、播放的,这绝对属于以讹传讹。央视引进电视剧一般都用自己的配音演员,范围再扩大一点,顶多用到北影或八一厂的配音演员。可当时给《排球女将》配音的却是广东话剧团的演员:姚锡娟、简肇强、柏崇新等,按配音演员所在的地区推测,应该是广东电视台引进的几率更大些——何况这批演员也正是后来广东台给山口百惠剧集配音的班底。

《排球女将》是日本朝日电视台1979年前后的作品,以当时号称“东洋魔女”的日本女排备战莫斯科奥运会作为故事背景。荒木由美子扮演的是一个叫小鹿纯子的天才少女,她有一个严厉的农场主父亲,和一个神秘的——先被父亲说成是去世,后又奇迹般出现在纯子面前——有着辉煌排球手经历的母亲。从高中队到全国高中联队再到奥运选拔队,纯子一路走来,分别遭遇了队友的冷遇、个人的困惑、技术的瓶颈等各种困难与磨砺,最后,在教练、父母、队友的关心以及团队精神感召下,终于成长为一名成熟的奥运排球主攻手。由于后来日本和美国一道抵制莫斯科奥运会,这部以备战奥运为故事背景的《排球女将》没能在日本热播,反而是到了中国后,借助中国女排获得世界冠军后所掀起的“排球热”,成为中国观众家喻户晓的剧集。连该剧中对排球技术充满武侠想象力的表现——“晴空霹雳”、“流星赶月”,都成了大人、孩子口中的流行语。

刻苦、乐观、开朗、不畏强手、富于团队精神、对母爱的渴望、对年轻英俊教练的朦胧的青春期单恋……小鹿纯子身上有着所有这个年龄女孩的优点和内心情感的多重性。人们看《排球女将》,不仅会想到东洋魔女们的成长,也把它当成了本国女排姑娘,甚至所有同龄少女内心故事的演绎。从这一点上讲,《排球女将》兼具了体育剧、励志剧、偶像剧多重功用,这对看惯了那些在说教思维下炮制出来的同题材影视作品的中国观众而言,绝对是一次全新的、清新的体验。

荒木由美子1983成家以后,基本退出了演艺界,《排球女将》大约是她在中国荧屏上留下的唯一形象。但因为对小鹿纯子这个角色的成功演绎,她也成为了整个1980年代中国大众记忆最为深刻,也最为喜爱的日本艺人之一,其人气与在日本演艺地位高出她许多的中野良子、栗原小卷、山口百惠、田中裕子、松坂庆子平分秋色,高于同样出现在中国银幕上、在日本属于一线红星的吉永小百合和药师丸博子等人。在小鹿纯子身上,人们看到了过去日本女星在影视里难得兼具的纯真、善良和健康的青春气息。这气息,大约恰恰也暗合了那个年代中国内地的百废待兴、生机勃勃。它永远地存入了国人的记忆,却再不会重新回到人们的身边。

荒木再度回到中国观众的视野,是在2004年冬天。这时她是以一个在生活中照顾了二十多年痴呆婆婆的好媳妇形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婆婆去世后,她又遭遇查出肿瘤的虚惊,是她内心深处对家人的爱和责任,再次支撑着她积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迈过了情绪的最低谷。肿瘤最后被查明为良性,荒木终于走出了命运的符咒,得以全身心地享受生活的欢乐,并尝试重新回到她一度中止的演艺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