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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年代的秋千
1.4.1 中国女排

中国女排

如果1981年中国女排没有在日本以七战七捷的成绩,夺得第三届世界杯女子排球赛的冠军,那么后来那个著名的“五连冠”当然也就无从谈起——对于1980年代的国人来说,这一假设是非常邪恶的,因为那样一来,整个1980年代,中国人在竞技体育上所获得的快乐,将少掉近一半。

女排、乒乓球、体操、羽毛球、被偶然横空出世的朱建华一再打破世界纪录的男子跳高……这几个项目,基本上支撑了那个十年里中国体育迷们的全部快乐与自豪。这其中,女排作为大球和集体竞技项目,带给国民的快乐是无以复加的。她们是那个年代中国体坛的第一偶像。

不是一个超级球星,郎平称霸的时代,身边先后簇拥着孙晋芳、张蓉芳、曹慧英、周晓兰、杨希、梁艳、杨锡兰、郑美珠、侯玉珠、杨晓君等几代杰出选手;不是一个功勋教练,袁伟民的班子里有着继他之后也成为世界冠军教头的助理教练邓若曾、陪练陈忠和……在一支每次都是与最强对手(日本、美国、古巴、苏联)的较量中获胜,横扫世界,开创了自己时代的“女排梦之队”身上,国人除了高超的球技、教练出色的训练与临场指挥外,更多地看到了在生活以及其他竞技项目中难得一见的团队合作精神,这才是女排传奇中最动人,也最令人寻味的一章。袁伟民之后,中国女排几易教练,多是国内排坛精英,但获得成功的却依然是那些出身跟老女排有关的教练(邓若曾、张蓉芳、郎平、陈忠和),这不能不说是解读女排乃至其他大球类体育项目成败的一把钥匙。

当然,中国女排成绩的引人注目还有如下几个前提——

1.1980年代初,改革在全国初见成效,全体国民的民族自豪感正处于上升阶段。

2.大球类竞技项目,在女排之前,从未出现过世界冠军、奥运冠军,女排所取得的每一个成绩都是划时代的。

3.国家传媒出于提高国民凝聚力目的所做的热力宣传。这其中就包括鲁光所著的长篇报告文学《中国姑娘》、张暖忻的电影《沙鸥》,在那个全民为文艺而狂热的年代,这些作品具备了轰炸性的传播效应。

4.同为万众瞩目的集体项目,中国男足在战绩、技战术、斗志、协作精神、意志力多方面所提供的反衬。

5.同诗人和作家们一样,在娱乐业尚不发达的年代,体育明星也分享了一部分公众本该投射于演艺界人士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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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五连冠传奇的最后一次高峰是1986年9月在捷克斯洛伐克举行的第十届世界女排锦标赛上获得冠军。此后伴随着劲敌古巴已入佳境、老牌冠军苏联的实力回升,中国女排开始与冠军渐行渐远。其间,一代实力球星的纷纷退役,两届世界冠军教练邓若曾、张蓉芳蹊跷的过早离职,后备人才的薄弱,继任教练们糟糕的业绩……这些终于把女排从超现实的传奇再度拽回到琐碎的现实生活中来。“全国人民学女排”的口号也终于得以淡出世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