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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年代的秋千
1.3.12 台湾现代诗

台湾现代诗

台湾诗人中最早被内地引入、被关注最多的当然是余光中。这种关注与他诗篇中的乡愁情怀是分不开的。《乡愁》《乡愁四韵》《当我死时》……这些作品一样与内地那些“归来诗人”的作品,以及朦胧诗作品,成为爱诗者中脍炙人口的篇什。许多人喜欢台湾现代诗,不只是看中字里行间的情真意切,更主要的是为其靠近现代主义的美学指向所吸引。

台湾现代诗较成规模与系统地引入内地,始自1983年流沙河所编的那本选评合一的《台湾诗人十二家》(重庆出版社)。除余光中之外,纪弦、痖弦、洛夫、商禽、张默、罗门、郑愁予等重量级诗人纷纷亮相。应该说,上述几位入选作者中,除了张默和郑愁予,其余诸人的诗风相比余光中,都更具备纯正的现代主义诗学倾向。尽管包括一部分入选作者在内,不少人对流沙河在评析中,把每个诗人的诗风与一种动物连缀在一起的行文方式提出异议,但该书对于台湾现代诗在内地读者中的呈现,还是有着极大的推广价值。

需要指出的是,流沙河的视野并非是集中于现代主义诗学趣味的,多年以后,他曾在文章中追述了三条对台湾诗歌看好的理由,今天看来,也颇符合当时内地读者对诗歌认识现状的界定:“一、中华文化在那边自从二战结束后尚未被践踏过,诗人求学期间受到起码的传统文化教育,后来写诗也就比较有中国味。二、西洋文学以及东洋文学在那边的传播尚未被禁止过,诗人在创作中容易吸收外来营养,诗风也就比较带现代性。三、除了50年代(台湾)官方出于政治需要倡导‘战斗文艺’而外,缪斯在那边尚未被胁迫过,诗质也就比较具纯粹性。以上三条不是说绝对好,仅仅是和我们这边比较而言罢了。”

所以这本书的意义,除向读者呈现汉语诗歌里的“现代派”面目之外,也具备一定程度的新诗美学的补钙作用。

台湾现代诗的选本,稍后出现但更具规模的尚有刘登翰编的《台湾现代诗选》(春风文艺出版社1987年出版)、台湾诗人非马编的《台湾现代诗四十家》(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出版)。其中,刘登翰的选本更具一种“史”的脉络。但这几种选本都缺乏对台湾中生代诗人的呈现。这方面,“论资排辈”的现象,海峡两岸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性。

在整个的1980年代,台湾现代诗构成了除朦胧诗、现代文学史诗歌以及“归来的诗”等几种诗歌流派或源流以外,汉语诗歌面貌的一种丰富和补充,仅此而已。低估或高估它对内地新一代诗歌阅读与写作能力的培养,均是不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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