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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10.10 张士诚之死

张士诚之死

张士诚出身盐贩,兄弟三人“以操舟贩盐为业”,善于作奸获利,但颇轻财重交,乐善好施以结众心。常因贩盐与富家发生矛盾,备受凌辱,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率众杀富家而后起义。攻陷江苏泰州、兴化、高邮等地之后,已有部众万余人,于是据高邮称诚王。不久又攻陷平江(今苏州)、湖州(在浙江)、松江、常州等,建都于平江。朱元璋攻克太平、集庆,与张士诚东西为邻。当时刘福通与徐寿辉的势力都十分强劲,从策略考虑,朱元璋想暂时与张士诚结盟和他睦邻相处,遂派遣儒臣杨宪持书前往平江与张士诚通好,表达他结盟的诚意,不料他无意中提到隗嚣,而触犯了张士诚的禁忌。隗嚣在王莽时据天水,自称“西州上将军”,刘秀光武中兴以后,他屡为汉军所败,最后忧愤而死。张士诚见朱元璋竟然把他比做隗嚣,心中很不高兴,当时他又正值春风得意之时,志骄意满,故对朱元璋的诚意不予理睬,而且扣留杨宪,并以水军攻打镇江,但为朱元璋所败,接着又大败于常州,损兵折将。在连续兵败的情况下,无奈只好遣使向朱元璋求和,许诺“岁输粟二十万石,黄金五百两,白金三百斤”。朱元璋见张士诚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知道他是无能之辈,想给他一点教训以示警戒,遂提出“岁输粟五十万石”的苛刻条件,并令其归还杨宪,却被拒绝。

不久张士诚之弟张士德被朱元璋擒获。张士德颇有谋略,又善征战,开疆拓土大多是他的战绩,如今被俘,张士诚痛失臂膀,老母也心疼儿子,令张士诚以“岁馈建康粮十万石,布一万匹,以为盟信”,想以此赎回张士德,遭到拒绝。朱元璋也爱惜张士德之才,“以礼待之,供珍膳,俟其降”。但张士德自觉事业无成又无法脱身,遂有轻生之念,于是写信告诉兄长投降朝廷,而后绝食而死。

张士诚虽举兵反元,但始终未脱商贩之胎与商贾之道,志在获利,于是采纳士德的建议,立即投靠朝廷,以保富贵,并欲借官府之力报杀弟之仇。他被封为太尉。投降之后,他极力效忠王室,为朝廷运粮十一万石供给大都,并以此向朝廷邀功,请封王爵。但遭到拒绝,一怒之下自立为吴王,称霸一方。

张士诚自知无力雄霸天下而无志远图,他据有沿海富饶之地,沃野千里,家给人足,胜兵数十万,可以坐享富贵,因此在姑苏养尊处优,“渐奢纵,怠于政事”,过起了奢侈的生活,不怎么打理朝政。其弟张士信及女婿潘元绍“尤好聚敛,金玉珍宝及古玩书名画,无不充牣(充满),日夜歌舞自娱”。上行下效,将帅们也是妻妾成群,良田豪宅,过着安逸奢侈的生活,遇有战事,能推就推,推不了的也是婢妾乐器随军,载车接踵,不绝于道。因此拒绝陈友谅约盟合击朱元璋的建议,美其名为“欲守境待变”,当面答应却始终不肯发兵,因而失去了制胜的先机。当朱元璋灭了陈友谅之后挥戈相向的时候,他方才如梦初醒,仓促迎敌。他的将帅们慑于兵威,纷纷投降,当初和他一起杀富豪起兵的股肱重臣潘元明、李伯升、吕珍三人也相继以城降,泰州、通州、高邮等州县相继失守,张士诚已成为孤家寡人,独守平江孤城。朱元璋大军围困平江,下书招降,朱元璋给他机会,为他指明出路,要他走窦融、钱俶的道路,仍不失王侯之赏。降将李伯升也差门客越城劝说旧主,为他申明利害。他说:“天命所在。人力无如之何。今公恃湖州援,湖州失;嘉兴援,嘉兴失;杭州援,杭州失。而独守此尺寸之地,誓以死拒,吾恐势极患生,变从中起,公欲死不得,生无所归也。故吾为公计,莫若顺天之命,自求多福;遣一介之使,疾走金陵,陈公所以归义救民之意,开城门幅巾(古时男子以一幅绢带束发,表示儒雅)待命,亦不失为万户侯。”张士诚始终犹豫不决。他称雄一时,为一方霸主,养尊处优,怎能受阶下之辱。虽然为保命也考虑过投降,但最后还是拒绝走这条路,下决心死守孤城。城破之日,他“驱群妾登楼,纵火焚之”,而后“据户自缢”,不幸未死,被救活后送至建康。朱元璋还想保全其性命,但他死志已决,再次自缢而死。

盐贩出身的张士诚,于元末丧乱之际,杀富豪举义旗,加入问鼎元廷的行列,称帝立国,据江淮富庶之地,骄奢淫逸;投诚乞封,极尽谄媚之能事,以求王爵。他治国无能,驭下无方,遂致亡国。

陈友谅、张士诚无德无能,在问鼎中原的竞逐中,不得不付出生命的代价,任由滔滔的历史洪流带走他们的帝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