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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10.1 无奈的癌变

无奈的癌变

自古无千岁之国。国之兴亡如同人之生死,兴盛有期,危亡有日。中国历史上寿命最长的朝代是周朝,它也只维系了八百年。帝王袭位的嫡长继承制度,就是任何一个朝代都必定要发生癌变,而由兴盛走向衰亡的病源。帝王传位自夏禹之子启开始放弃择贤而君的禅让制度,改用了家族式的传子制度。到了商、周时期,进一步发展为嫡长继承制度,即是由正妻所生的长子即嫡长子继承王位的制度。后来又不断完善成一套完整的传位制度,如果嫡长子夭折或病残,则由嫡长孙继承,其次才轮到嫡次子,在没有嫡次子的情况下才能轮到庶子。放弃择贤的原则而改用家族式和嫡长继承的制度,就不可能避免无德无能的庸君暴主当政,一旦有庸才、蠢才或暴君临朝,王朝就注定要从此告别辉煌而走向衰败,直至灭亡。

蒙古立国初期,基本上还能按照本民族的传统方式,采取推贤的原则由诸王大臣拥立嗣君,虽然也有些干扰,但不是主流。成吉思汗死后,当时嫡长子术赤已死,诸王大臣们越过嫡长孙斡吾朵和次子察合台,而拥立三子窝阔台(元太宗)。后来又拥立成吉思汗幼子拖雷的长子蒙哥(元献宗),以及拖雷的四子忽必烈(元世祖)。然而当忽必烈从古圣先哲那里寻求治国之道,并将自己的思想与治国方略全面纳入汉制轨道的时候,他同时也接受了汉族王朝的传位制度:先立嫡长子真金为皇太子;真金夭折之后,又立真金之子铁穆耳为皇太孙,把他确立为皇位的法定继承人。忽必烈死后,铁穆耳按遗诏继位,他就是元成宗。后来的九个皇帝都是真金的嫡子孙,元室衰败由此而始。

成宗在位十四年,虽还能恪守世祖所确立的章宪法度,但因封赏无度以致国库耗竭,朝政日非;加之他晚年多病,内有皇后干政,外由大臣擅权,朝政逐渐腐败。他死后,皇位之争愈演愈烈,骨肉相残经久不息,加速了王朝的衰败,直至灭亡。成宗无嗣,他死后皇后阴谋称制;阴谋破产后,真金次子答剌麻八剌之子海山(武宗)继位,杀成宗皇后。武宗因感念其弟爱育黎拔八达拥立之功,即位后把他立为皇太子,定为皇位继承人,并决定以后再传位于他自己的长子和世涑。但爱育黎拔八达继位(仁宗)后,违背当初的承诺,改立并传位给自己的儿子仁弱的硕德八剌(英宗)。英宗十八岁继位,三年后即为佞臣所杀。真金的长子甘麻剌之子泰定帝即位后,诛杀逆臣。泰定帝死后,其子天顺帝即位于上都,而群臣则拥立武宗次子图帖睦尔(文宗)于大都,双方展开激战,天顺兵败。文宗假意迎立逃居大漠的长兄和世涑(明宗),半年后鸩杀明宗而后复位,并将明宗长子妥欢帖睦尔母子分别流放到高丽和广西。后来颇有忏悔,临终决定还政于明宗长子妥欢帖睦尔。妥欢帖睦尔(顺帝)记恨文宗杀父之仇,即位后颁诏谴责文宗“谋为不轨,使我皇考饮恨上宾,又私图传子”,命撤去文宗在祖庙中的牌位,并放逐诛杀文宗皇后及其襁褓中的幼子。

无休止的内斗与杀戮早已使元王朝元气大伤,仅二十五年就已濒临绝境,进入风烛残年;加之顺帝暗弱无能,又荒淫无度,加速了王朝的灭亡。顺帝耽于内宠,怠于政事,任由宰相擅权,先受挟于丞相太师伯颜,后又宠信右丞相脱脱,把他封为郑王,任其专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