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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8.6 志在一统

志在一统

有万乘之才者必有万乘之志。宋太祖有憾于国土分裂、战乱不息的局面,不忍目睹人民离散而无所作为,因此建国之后,立即筹划平定南方诸国与北汉,彻底结束五代的分裂局面。五代期间频繁更迭的五个小王朝疆域都很小,只占据今河南、山东两省及其周边部分地区,其余辽阔领土被南方的南唐、吴、吴越、楚、闽、南汉、荆南、前蜀、后蜀以及山西一带的北汉等十个小国所占据,除此以外还有盘踞于北部和东北部的契丹辽国。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为了扩张领土而互相寇伐兼并,到宋王朝开基立业时,前蜀已为后唐所灭,吴、闽、楚也相继为南唐所灭,剩下的只有六个小国。辽国则不断向南扩张,蚕食中原领土。

宋太祖经过三年努力安定了内部之后,于建隆四年(公元963年)开始统一中国的行动,首先南伐荆南。荆南地处今湖北南部的江陵、公安、南平一带,是最弱小的弹丸之国,只管辖三个州、十七个县和十四万居民户;士卒才三万人。其创始人高季兴为后梁的荆南节度使,后唐时被封为南平王,其第五代国主高继冲“自以年幼,未能民事”,放弃掌权,而委政于大臣。宋太祖先派谍报人员前往窥探虚实,了解到该国“年谷虽登,民困于暴敛”的实情之后,决定以攻打南唐为名“假道出师”,奇袭荆南。宋师突然兵临江陵城下,高继冲无可奈何,只得“惶恐出迎,奉表来归”,遂轻而易举地平定荆南。宋太祖封高继冲为荆南节度使。

第二年伐后蜀。蜀建国于公元907年,当时正是朱温灭唐建立后梁王朝的时节,西川节度使、蜀王王建遂乘机于成都称帝立国,定国号为蜀,史称前蜀。十八年后,后唐庄宗灭了前蜀,任命孟知祥为西川节度使,后进封蜀王;孟知祥于公元933年称帝,史称后蜀。宋太祖立国时,后蜀国主是孟知祥之子孟昶,他在大臣王昭远等人的撺掇下,欲联合北汉南北夹击宋,不幸阴谋败露。宋太祖早就谋划伐蜀,现在终于有了理由,他高兴地说:“我西讨有名矣!”于是调动六万步骑兵,命忠武节度使王全斌等将领率师伐蜀,临行谆谆告诫:“毋得焚荡庐舍,驱役吏民,开发丘坟,剪伐桑柘,违者以军法从事。”他信心百倍,志在必得,命于京师为蜀主修建府第,准备安置孟昶。蜀军在宋师强大攻势面前连遭挫败,孟昶于是命太子元喆为元帅率师御敌。太子出征,居然带上数十名姬妾与优伶随军,结果大败而归。蜀将王昭远也“免胄弃甲而逃”,狼狈不堪,最后成为俘虏。至此,孟昶知道抵抗无益,哀叹道:“吾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士四十年,一旦遇敌,不能为吾东向发一矢。”无奈只好派遣大臣“奉降表诣军前”,并自备“亡国之礼见于军门”,为求活命他又派其弟“奉表求哀”。宋师只用了六十六日就平定了后蜀,得四十六州二百四十县和五十三万民户。孟昶被封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

开宝四年(公元971年)灭南汉。后梁贞明三年(公元917年),清海军节度使、南平王刘img50在广州称帝,国号越,后改为汉,史称南汉。南汉据有两广。开宝三年(公元970年)宋太祖命潭州防御使潘美率十州之兵伐南汉,第二年攻克广州,俘虏国主刘img51,遂平南汉,得六十州二百一十四县和十七万民户。封刘img52为恩赦侯。

开宝八年(公元975年)灭南唐。公元937年已故吴国丞相徐温之养子徐知诰(本名李升)代吴称帝,国号唐,史称南唐。立国之后,他攻灭其近邻闽、楚二国,雄踞江南。但到了李煜(李后主)当朝时,国势已相当衰弱。李煜是中国历史上声名颇著的词人,又善诗文书画,更好浮图(佛陀),就是不善治国。他见宋国强盛,太祖英武,荆南、后蜀、南汉相继殄灭,估计宋军不久必将兵临江南,心中非常害怕,为了避免亡国之祸,他接连派遣其弟吉王从谦、郑王从善和从镒入贡,并自愿去帝号降为江南国主,对宋修藩臣之礼。另一方面他又积极备战,增修甲兵、暗蓄武备,作战斗准备。宋太祖取江南诸国的基本方针是力求和平解决,行不通时再以武力征服。当初李煜曾写信劝南汉国主刘img53“归款中国”,向宋纳贡称臣,刘img54大怒,扣押使臣,并以强硬不逊之词写信答复李煜。宋太祖看了信,知道和平解决无望,方才发兵灭了南汉。对南唐,宋太祖也采取同样策略,他一方面扣留从善等人,让他们在朝为官,令他们写信劝李煜入朝,和平解决南唐问题;另一方面仍作攻战准备,派大臣出使南唐,了解江南十九州的“形势屯戍”以及“远近户口多寡”等;同时他知道李煜酷好浮图,于是选派一些能言善辩的少年前往南唐,以佛法迷惑国主,使他一心向佛,不再专心治国守边。李煜见三个皇弟接连被扣,更加害怕,始终不敢入朝,“但增岁贡而已”,幻想以此求得苟安,甚至遣使表示“愿受策封”。宋太祖见李煜一再拒绝入朝,遂决定南伐,他利用接见吴越使者时放出风,说:“江南倔强不朝,我将发师讨之。”同时还想为和平解决作最后努力,说他已经建好离宫——礼贤宅,“以待李煜及汝主,先来朝者赐之”。李煜还是放弃了最后的机会,于是太祖命曹彬率师南伐。他吸取王全斌伐蜀时多杀人的教训,谆谆告诫曹彬说“切勿暴掠生民”,务必“广威信,使自归顺,不须急击” 。又屡次遣使至军中,令曹彬“勿伤城中人”,叮嘱他:“若犹困斗,李煜一门切勿加害。”曹彬不辱使命,围困唐都金陵(今南京)半年有余,自春至冬始终不进行强攻,想逼其投降,但终不成愿,最后不得已,方才攻城。为了贯彻宋太祖的指令,曹彬事先与部将达成共识,并立下誓言:“破城之日,不妄杀一人。”得到一致赞同后方才攻城。城破,李煜无奈,“乃奉表纳降”。出师一年而平南唐,共得十九州一百零八县六十五万户。李煜封上将军、违命侯。四年后,太平兴国三年,李煜暴死,当时怀疑被宋太宗毒死。

剩下的吴越和北汉两个小国已是囊中之物,可惜宋太祖来不及实现统一中国的夙愿,于灭南唐后的第二年(公元976年)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宋太宗赵匡义继位之后,继承宋太祖统一中国的夙愿与既定方针,以和平方式降吴越,以武力灭北汉。

公元907年,朱温代唐立国后梁,封原唐镇海节度使钱img55为吴越王,建都于杭州。宋太祖即位后,吴越王钱俶对大宋始终俯首称臣,所以太祖始终未对他诉诸武力。宋太宗即位后总想逼其降顺,于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乘其入朝之机将其扣留,不令归国。钱俶一再恳请至三十余次,都未获准,眼看归国无期,存国无望,只得顺天命应人心,于是效平海节度使陈洪进纳土归降,拱手献出十三州八十五县五十五万民户及十一万兵马。钱俶被封为淮海国王。

北汉的情形与此不同。五代末,公元951年后周灭后汉之后,后汉高祖刘知远之弟、河东节度使刘旻遂于太原称帝,国号汉,史称北汉。北汉与宋长期处于战争状态,它倚仗辽国的支持屡屡进犯,宋太祖采纳赵普“先定南方诸国,最后取北汉”的战略,对它暂时采取防御性措施。吴越降顺以后,十国只剩下一个北汉,宋太宗遂于第二年御驾亲征。出师前太宗向北汉的靠山——辽国施加压力,说:“若北朝(辽国)不援,和约如故;不然唯有战耳。”辽主看清中原局势,不愿为一个将亡的小小北汉而与大国结怨,遂拒绝赴援。孤立无援的北汉怎能抵挡得住大宋朝的进攻,仅两个月时间,宋军已兵临太原城下,国主刘继元遂上表请降,并率百官“素服纱帽,待罪台下”。刘继元被封为上将军、彭城郡公。宋得十州四十一县三万五千户。至此中国一统。但北部来自辽国的边患未除,而且逐渐威胁到宋王朝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