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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6.10 千流归海

千流归海

李世民智勇双全,故征战中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但帝王之兴,决不是只凭一个人的智慧和勇猛,必得合群体之力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成功的帝王,其天才在于他懂得打天下必须依靠一大批贤才,懂得夺取天下的战争不仅是一场民心之战,也是一场人才之战,没有人才,就不可能合群体的智慧和力量取胜,因此他们总是求贤若渴,千方百计地网罗人才。与此同时贤人志士也总是心向明主,不论是为了爵禄富贵,还是为了展其才智,他们都会择主而事,选择并投奔那些认为最有可能成功的心目中的英雄。贤臣择主而明君求贤,君臣的这种心理状态就决定了中国历史在每一个重大转折关头时的人才流向。战国末期人才流向秦国,秦汉之际人才流向刘邦,而隋唐之际,中国历史上知名的贤臣良将最后都汇集到李世民周围,辅佐他成就千秋伟业。

晋阳令刘文静初见李世民即为其仪容举止和气质神态所吸引,当时李世民年方十八,而气宇不凡,谈吐不俗,刘文静过后对挚友、晋阳宫监裴寂发表观感说:“此非常人,豁达类汉高(刘邦),神武同魏祖(曹操),年虽少,命世才也。”李世民对刘文静的才能与识见也早有耳闻,刘文静因与李密连婚被囚于太原监狱,因此他特意前往探视,听取他对时局的看法,刘文静见他如此抬爱,遂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他说:“天下大乱,非高光(汉高祖刘邦和汉光武帝刘秀)之才不能定也。”对自己充满自信的李世民也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安知其无,但人不识耳。”接着李世民说明来意:“我来相省,非儿女之情,欲与君议大事也。计将安出?”刘文静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以及应对方略和盘托出。他说:“今主上南巡江淮,李密围逼东都,群盗殆以万数,当此之际,(若)有真主驱驾而用之,取天下如反掌耳。”接着又说他当了几年县令,了解太原百姓,一旦征召可得十万人,加上已有的数万兵力,总共可达十几万,“以此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李世民见他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非常高兴,笑道:“君言正合我意。”于是暗中开始战略部署。刘文静又联系裴寂,三人共同劝说李渊,遂有太原举兵,麾师入关进据长安之壮举,为李唐霸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隰城(今山西隰县)尉房玄龄对李世民也是心仪已久,李世民奉命率兵向渭北拓展,他前往军门求见,二人一见如故。李世民遂委任他为“记室参军,引为谋主”,成为李世民的头号谋士。房玄龄“亦自以为遇知己”,罄竭心力知无不为。房玄龄自幼就显示出了过人的才干与敏锐的政治眼光,还在隋氏灭陈(开皇九年,公元589年)普天同庆胜利,以为从此天下太平的时候,一些有识之士就已经从隋文帝父子的所作所为中看到了潜伏的危机。房玄龄暗地里对父亲说:“主上本无功德,靠诈而有天下。诸子皆骄奢不仁,必自相诛夷,今虽承平,其亡可翘足待。”当时被公认有识人之能的吏部侍郎高孝基也断言,说房玄龄“他日必成伟器”。房玄龄被李世民录用之后,又荐举杜如晦,说他“聪明识达,有王佐(辅佐帝王)之才”。从此房、杜二人成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他们“从世民征伐,参谋帷幄”,后来又助成玄武之变,把李世民推上皇帝的宝座。李世民登基之后,房、杜二人以宰相同佐太宗执掌朝政,制定典章律令,助成贞观之治。后人赞誉中国历史上的著名贤相,说“汉称萧、曹,唐称房、杜”。

魏徵家贫,自幼失怙,出家为道。他好读书,通涉文史,落拓有大志,欲乘隋末丧乱之机建功立业。但他的成功之路却是坎坷而富有传奇色彩,他先应召投元宝藏任书记之职,后归李密,曾献十策而不被采纳;李密兵败降唐,他随至长安,也未被重用;后于黎阳被窦建德俘虏,用为起居舍人;窦建德兵败被擒,他再次归唐。太子建成慕其名,把他引至东宫,用为洗马(官名)。魏徵对自己分内的工作始终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当时李世民功勋日著,势逼东宫,而太子自惭形秽,挟愤含怨,魏徵常劝太子早除世民。玄武之变后李世民责问他:“何离间我兄弟?”魏徵举止自若从容应答:“先太子若早从徵言,必无今日之祸。”李世民素重其才,又赞赏他尽忠其主大义凛然的气节,不但不予降罪,反而把他引入王府用为詹事主簿,以太子官属之长参与机要,总领府事,备受信重。李世民登基之后,用其所长,拜为谏议大夫,令他专门从事规谏,以减少自己工作中的失误。太宗任人唯贤不计前愆,又知人善任择长而用,魏徵也理解太宗之良苦用心,为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从此忠于职守,不负所望,他和房、杜一起助成贞观之治。

尉迟恭(字敬德)骁勇绝伦,见天下大乱,欲建一番功业,遂就近投刘武周,在宋金刚手下为将,但在与唐兵作战时却屡为李世民所败。刘武周、宋金刚兵败逃奔突厥,敬德遂以介休(太原西南)、永安(今霍州,在介休南)降唐。李世民不咎既往,任用他为右一府统军,又不顾将领们的反对,坚持令他率领旧部八千人与自己属下诸营掺合在一起使用。后来形势变化,降将纷纷叛离,屈突通等人遂将尉迟恭抓捕,并将他囚禁起来,建议李世民杀了他,说既然已经囚禁,必然心生怨恨,“留之恐为后患”。李世民却坚信他不会叛变,说:“敬德若叛,岂在寻相(叛离的降将)之后。”命令立即释放。但既已囚禁了他,也不便强求,他诚恳地对尉迟恭说:“丈夫以意气相期,勿以小嫌介意,我终不信谗言以害忠良。”又拿出许多金银相送,诚恳地说:“必欲去,以此金为汝资,以表一时共事之情也。”敬德本无叛离之心,今见李世民如此以诚相待,感铭肺腑,必欲报知遇之恩。不久李世民率五百骑巡视阵地,王世充率步、骑兵万余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单雄信挺槊直刺李世民,形势万分危急。尉迟恭奋不顾身跃马扬枪,将单雄信刺落马下,保护李世民突出重围;之后又反身杀入敌阵,几进几出,大败王世充。事后李世民深怀感激之情,从此对他益加宠信,尉迟恭也决心以死相报,在平灭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等战斗中屡立战功,在玄武之变的关键时刻又助李世民夺得帝位。李世民即位之后封尉迟恭为右武侯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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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懋功)是富家子弟,与父徐盖都乐善好施,拯孤济贫,造福乡里。他十七岁参加瓦岗义军,英勇善战又多谋略,曾于阵前斩隋将张须陀,败王世充于洛水,被李密封为东海郡公。李密采纳他的建议派他率兵夺取黎阳(今河南浚县)仓,开仓济贫,得到百姓拥护,纷纷投军,旬日之间兵至二十余万,遂成为李密的得力战将和谋士。李密投靠东都,被皇泰帝封为太尉、魏国公,徐世img22也被封为右武侯大将军。李密兵败降唐,徐世img23当时所占据的地域十分广阔,完全可以自立门户,据地称王,但他正直敦厚,想随李密归唐,又不愿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他认为这些土地民众都属李密所有,于是编写所属州县及户口军士名册,派人送至长安交与李密,让他自献。李渊知情之后夸奖他说:“感德推功,实纯臣也。”遂封他为黎阳总管、上柱国、莱国公,赐姓李,又封其父为舒国公、陵州刺史。他在与窦建德作战时兵败,窦建德抓住他父亲李盖作为人质挟迫他归降,他不得已暂时在窦建德手下为将;后来他不顾老父安危,毅然叛离,二次归唐,从此在李世民麾下,屡立战功。隋唐之际突厥是主要边患,太宗即位,命他为并州(山西太原一带,北至阳曲,南至文水)都督,把守卫边塞防御突厥的重任交给他。他在并州十六年,始终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屡败突厥,威震塞北,因功封英国公。唐太宗以知人善任而深感得意地说:“隋炀帝不能精选贤良安抚边境,惟筑长城以备突厥。朕今委任李世img24于并州,遂使突厥畏威遁走,塞垣安静,岂不远胜于筑长城。”

程咬金参加瓦岗军在李密手下为将,秦琼(字叔宝)也从隋将张须陀手下辗转归瓦岗;李密兵败,二人降附王世充。他们见王世充气量狭小、猜忌信谗,难成大事,遂决定离开他。他们选择了瓦岗军和唐兵两军对垒的时机,于两军阵前义然倒戈归唐,他们率部众数十骑驰至王世充面前,下马倒身下拜道:“仆荷公殊礼,深思报效。(然)公性猜忌,喜信谗言,非仆托身之所。今不能仰事,请从此辞。”说完跃马离去,直奔唐营,从此在李世民麾下为将。李世民即位,他们分别被拜左右武卫大将军。

一干贤臣名将在隋末丧乱时奋起,在群雄竞逐中各以其才识和勇武参与到残酷的斗争中去,他们殊途同归,最后都云集到李世民麾下,跟随他南征北战,翼助他登上皇位,而后又在贞观年代各展其才,辅佐他成就千秋伟业,他们和唐太宗一起留名青史,万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