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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6.2 李渊称帝

李渊称帝

李渊是陇西狄道(今甘肃临洮)人,出身于公侯世家,其祖父李虎南北朝时期任北魏左仆射(宰相),封陇西郡公,他与北周太祖宇文泰等八人同殿称臣,号称“八柱国”(最高武官)。宇文泰之子宇文觉受禅之后,追封李虎为唐国公,令其子李昞袭爵,并封为柱国大将军。李渊生于北周武帝天和元年(公元566年),七岁即袭爵唐国公,其母独孤氏与隋文帝独孤皇后系同胞姐妹。李渊“倜傥豁达、宽仁容众,无贵贱咸得其欢心”,姨母独孤后“由是特见亲爱”,隋文帝受禅代周之后,封他为谯、陇、岐三州刺史(谯州在今安徽亳州市一带,横跨皖、豫两省,陇州在今陕西省宝鸡西北,横跨陕、甘两省,岐州在宝鸡、太白、周至一带。刺史为执掌州军政大权的长官)。李渊位望俱隆,作为表兄弟的隋炀帝出于帝王的本能,对他心怀戒备。有一次李渊生病不能应炀帝之召,李渊有外甥女王氏当时充炀帝后宫,炀帝问她,你舅为何迟迟不来?王氏据实回答。炀帝半开玩笑地说,他能死吗?虽系戏谑之言,却也道出他的心声。李渊闻听大惊,他知道这是真话戏说,遂行韬晦之计,终日“纵酒沉湎,纳贿以混其迹”,用无能无志的假象伪装自己,自污以求全。隋炀帝出于这一原因对李渊始终不予重用,末年任命他为晋阳(今太原市西南之晋源,隋文帝时改晋阳为太原)留守。

当时天下大乱,义军四起,地方官吏和戍边将佐也纷纷叛反相继称王称帝,隋王朝大厦将倾。但李渊素来胆小怕事,谨言慎行,不敢轻有不臣之心,唯恐招来灭族之祸。然而次子李世民及其追随者刘文静、裴寂等人认清形势,在他们的再三劝说和敦促下,李渊方才举兵,但始终三心二意。他开仓赈贫,招兵买马,而后军门誓众,移檄州县。但直至此时尚不敢打起反隋大旗,而是忸怩作态,以“尊立代王”为名率兵西行入关,欲夺取关中作为根据地而与群雄竞逐争天下。尊立代王只是权宜之计,他将等待时机取而代之,他认为这要比直接称帝更能收买民心众望。至长安之后,他“迎代王(杨侑)即皇帝位(隋恭帝)”,而且还“遥尊炀帝为太上皇”,自称大丞相,接着进封唐王,独专朝政。他的决策果然收到良好效果,关中以及巴蜀地区诸郡县官吏和氐、羌等少数民族酋长以及一些小股起义军争先降附。隋恭帝年方十三,帝位形同虚设,一些惯于阿顺之人亦知唐王终将禅代,遂撺掇恭帝行九锡之礼,要恭帝赐九种礼物给李渊,作禅代前的必要准备。李渊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拒绝不受,并义正词严地指出这是 img11谀者之所为”,说他秉大政而自加九锡不合适,如果必定要循魏、晋之法而行禅代的话,像这样繁文伪饰、欺天罔人的做法,他“窃以为耻”,何足效法?有人坚持说,这是历代所遵行的规范化方法,不能轻易违背,他依然坚持己见,侃侃而论,说尧、舜、汤、武各因其时,而取以异道(唐尧禅位于虞舜,虞舜禅位于夏禹。与此相反,商汤以武力灭夏,周武王伐纣灭商),他们都是应天顺人,还说没听说过“夏商之末必效唐虞之禅”,又说:“若使少帝(隋恭帝)有知,决必不肯为;若其无知,孤自尊而饰让,平生素心所不为也。”李渊诤诤之言掷地有声,俨然一介谦谦君子,确实令人敬服。不过此时他还不知道隋炀帝已被宇文化及所杀,否则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虚假违心的话来。两个月后,炀帝的死讯传来,李渊恸哭失声道:“吾北面事人(帝王面南而坐,群臣北向朝拜),失道不能救,敢忘哀乎?”一片忠义之心,天日可鉴。表明心迹之后,李渊立即令隋恭帝下诏禅位于唐,诏曰:“相国唐王扶危拯溺,东征西讨,决百胜于千里,兆庶归心。予本代王,今遵故事(成规),逊于旧邸。”从此逊居王府。李渊于是受诏即皇帝位,降封恭帝为王。一年之后,废帝不明不白地死去,年仅十五岁。李渊用了半年时间完成了由立而废而杀的规范化的禅代全过程,以此为起点走上夺取天下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