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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4.20 英布之死

英布之死

楚汉争霸期间,刘邦由弱转强最后击灭项羽夺取天下,主要倚仗韩信、彭越、英布三人之力,韩、彭既已被诛灭,刘邦岂能放过英布?其实三人中刘邦最恨的还是英布,只是相比之下,英布的功劳、权势与影响都不像韩、彭那么大,对他的威胁也就比较小,因此他把消灭英布放在最后。

英布自举义之日起,始终坚持务实的哲学,择强而附,通过依附于强者来发展自己的势力,以达到高官厚禄的目的。他先投项梁,后属项羽,始终充当项羽的急先锋,遂得封王。然而他见项羽霸道,颇失人心,但项羽势力最强,而诸侯皆弱难以为托,因此只能依附项羽。不过封王之后坚持明哲保身的哲学,名虽臣属项羽,却想保持独立,不听调遣。他与项羽的矛盾被张良抓住,在随何说服下反楚归汉。英布反楚归汉,确实增强了刘邦的实力,也大大削弱了项羽的力量,最后与诸侯会兵垓下,共灭项羽。刘邦未忘承诺,封他为淮南王,除统辖原九江王属地之外又追加庐江、衡山、豫章三郡。不幸的是英布归汉时曾获罪于刘邦,而且罪在不赦。英布与随何归汉,没想到刘邦竟然也以“洗足仪式”召见他,“汉王方踞床洗足,而召布入见”。英布是刚烈汉子,又恃九江王之尊,与刘邦同为诸侯,却遭如此慢待与轻蔑,遂勃然大怒。他是听信随何之游说方才反楚归汉的,如今竟遭此冷遇,深感受辱特甚,因此十分后悔。但项羽因其叛离,已派人尽杀布妻、子,他已无路可退,前无所依,后无退路,老天只留给他一条路——死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想用死来表明他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悔来,欲自杀。”刘邦还没有忘记他夺取天下的最终目标,听说之后马上改变态度,而以超乎寻常的优礼相待,按自己的标准来款待英布。英布是浅薄之徒,见刘邦改变了态度,欣喜若狂,从此效忠刘邦。他哪里知道,由于他的一时冲动已经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城府极深又极有心机的刘邦岂能放过他。

刘邦素以“慢而侮人”著称,“踞床洗足”几乎成为他接待贵宾的主要“礼节”。当初他引兵西过高阳,郦食其因“视沛公大人长者”而前往投奔,刘邦就用这种仪式接见他,然而郦生毕竟是年过花甲饱经风霜的老人,不会那么冲动,所以只是以“长揖不拜”来回敬,并把他教训一顿完事。英布则不同,他不甘受辱而想以死明志,刘邦觉得他至高无上的尊严受到侵犯,从此记恨在心深埋杀机,而且刘邦从英布的叛逆性格,断定他最容易叛反,是最危险的心腹之患,必除之而后安。为了诛杀英布及其他诸侯王,刘邦又采用激反的方法,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手法之卑劣更令人不齿。彭越伏诛之后,刘邦“醢(剁碎)其肉以赐诸侯”。韩信被灭族,英布已然心惊,如今又见到彭越的肉酱,怎能不心生恐惧,“见醢(肉酱),因大恐”,因此暗地里聚兵布防,以备不测。英布的应变措施又为小人所乘。他的宠姬与中大夫贲赫通奸,私情败露之后,英布要抓捕贲赫,贲赫于是逃奔长安诬告英布谋反。英布遂捕杀贲赫之亲属而后发兵反。本来天下业已大定,不论是何缘由,谋反就已为时论所不容,何况英布又犯下了低级的错误。当他和刘邦两军对垒,刘邦责问他“何苦而反”时,他不谴责刘邦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韩信、彭越,不谴责刘邦听信谗言逼反功臣,却偏偏回答说:“欲为帝耳。”因而导致兵败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