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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智慧:十三位煊赫帝王
1.4.2 举步维艰

举步维艰

刘邦信心百倍地率众起兵反秦,然而毕竟力量过于单薄,面对河山万里、兵车万乘、雄兵百万的泱泱大国,以及群雄并起、列国竞立、争王逐鹿的纷纷乱世,刘邦的零星之众是何等渺小,其势力又是何等微弱。刘邦知道,展现在他面前的路绝非坦途,它是何等崎岖,他的王霸之业又是何等艰辛。他知道,帝王之兴必须要有非凡的胆略,而当务之急是必须先站稳脚跟,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于是以丰沛为根据地,引兵出击,攻城略地。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刘邦刚刚起步就陷入困境。列国纷纷自立,据地称王,而且不遗余力地竞相扩张势力,魏相使人诱降镇守丰邑的雍齿,告诉他如能降魏,魏即封他为侯,仍为魏守丰,如不降,魏将屠丰。从刘邦待人接物上反映出他的双重人格,为了事业,他礼贤下士,对才能超凡的人敬重有加,礼仪甚恭。但对待属下素来侮慢无礼,因此也常常招致一些部属的反感,以致产生逆反和叛离之心。雍齿以及他的女婿赵王张敖和赵相贯高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屈辱而反叛的。“雍齿雅(素来)不欲属沛公”,他对刘邦的为人早存不屑,总想脱离他,现在魏国来招降,于是乘机叛离附魏,倒戈为魏守丰邑。刘邦初立,亟欲示人以仁义,以便收买人心,网罗人才,扩大势力,而偏偏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叛将和兵变,实在无法容忍,乃视雍齿为宿仇,必欲杀之而后快。另一方面,基地沦丧也使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另谋出路,于是他决定依靠友军来迅速壮大自己。因此当他听说秦嘉已立景驹为楚王,现正驻兵陈留(今河南东部杞县)的时候,随即前往投奔,想借兵攻打雍齿。得到楚王的支援之后,遂与楚兵并肩作战,“攻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还军攻丰”。他又听说势力更强的项梁在薛城(今山东南部枣庄一带),于是“从骑百余往见之”。项梁给与他大力援助,于是刘邦再次引兵攻丰。刘邦从此投在项梁麾下,与项羽并肩作战,而且“约为兄弟”。

项梁乃战国末期楚国名将项燕之子,项燕在秦始皇灭楚时为秦将王翦所杀。项梁英勇善战,又通兵法,因杀人和项羽避仇到了吴中(春秋时吴国,都城在今苏州)。他不甘于亡国,又欲报杀父之仇,在国仇家恨的驱动下,他早就在暗中进行秘密活动,图谋反秦。陈胜起兵,项梁看到机会来了,想乘机举事。正好会稽(会稽郡治在苏州)郡守殷通也想乘机起兵,项梁在吴中一带的势力相当大,也很有名望和影响,殷通想请项梁为他带兵反秦,对他说:“江西皆反,此天亡秦之时也,吾闻先即制人,后则为人所制,吾欲发兵,请公及桓楚将(领兵)。”这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项梁于是和项羽密谋,乘殷通召见之机召来项羽,杀了殷通,“于是籍(项羽)遂拔剑斩守头”。项梁遂自立为会稽郡守,以项羽为裨将,并招得精兵八千人起兵反秦,率八千江东子弟兵渡江西征。当时陈胜的名望和势力最大,项梁被陈王封为上柱国(最高武官)。

这时古稀之年的范增前往游说项梁,劝说他立楚王之后裔,否则不能成大事。他说:“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后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蜂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项梁接受他的观点,于是到农村找到了正在“为人牧羊”的楚怀王之孙熊心,把他“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所望”,自号武信君。不久项梁因骄败死于定陶(今山东东南部),楚怀王于是亲自号令三军,封刘邦为武安侯,以砀郡长官领砀郡兵;封项羽为长安侯,号鲁公。接着调兵遣将,命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佐上将军宋义北向救赵,而后进军咸阳,“令沛公西略地入关”,同时“与诸将约,先入定关中者王之(封王)”。至此刘邦的势力已初具规模,而声望遽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