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垅百年祭
■于行前
今年是阿垅诞辰100周年,也是他瘐死狱中40周年。
热心关怀文化事业建设的鲁迅博物馆的同志们,在金秋时节,牵头召开阿垅百年诞辰学术研讨会”,作为共同举办研讨会的“中国诗酒文化协会”,我们诚挚地感谢北京鲁迅博物馆的同志们。
这次阿垅百年诞辰学术研讨会,对于在那个史无前例特殊年代遭受苦难的革命者,有着极为深远的意义。按照传统的中国文化以史为鉴的要求,应趁着我们年迈古稀尚能活动的时候,把当年那段颠倒是非、无中生有、捏造罪名、诬陷真正的革命者的真实历史如实公正地陈述给我们的后代,让他们独立认真地去思考评价。
我认为历史是无情的又是有情的,不论什么人物都逃脱不掉历史的审判。因此,我坚信这次的研讨会将会成为我国文化史上的一个亮点,为后世的文学家和史学家提供更深层次的思考,会成为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对于今后整理和研究“新文学史料”的学者们总结归纳这段史学提供一份详尽的具有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的重要文献资料,更为重要的是让我们国家民主的理想不再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以胡风先生为首的“七月派”诗人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是我国文坛上非常耀眼的文学星群。阿垅在他们中间又是一位独具特色的诗人。
他青年时为了追求理想参加抗战,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抗战烽火中,拿起了笔。用鲜血沐浴了自己的信仰。他是一位持枪的诗人,流血的诗人,求真的诗人,他以青春的火、愤怒的血打击敌人。阿垅诗歌的特点是朴实淳厚,真切而深刻。我们从他的力作《纤夫》中就可感受到他的朴实、率真、执着的风格。“纤夫”成为阿垅自己和我们整个民族的象征性意象,折射出中华民族抗战到底的恒心和信心。正如牛汉所总结的:“阿垅的一生很像逆流而进的纤夫。”阿垅的朴质得自于天然,是天地之气孕育出来的朴素,具有一种内涵聚敛的美,从里到外散发出一股直逼人们心灵的震撼力。他在《无题》诗中写道:“要开作一枝白色花——因为我要这样宣告,我们无罪,然后我们凋谢。”这句被人们传诵的诗句,成了“七月派”诗人无罪的宣言,令人读来唏嘘不已。由此,曾引起我的遐想,阿垅就是一朵白色花,他把心灵情思中五彩缤纷的绚丽光彩散发给生他养他的大地和人民。从阿垅作品的字里行间中,我们读不出绝望的生活和无情的岁月带给阿垅的苦难,所能感受到的却是他在时代的暴风骤雨中,他的脉搏始终与中华民族的命运同步地跳动。路翎曾如是评价阿垅的诗歌:“在阿垅的诗里显露的诗人的精神,或者说人格的特色,将人格精神流露在他的每一句诗歌当中,是对于人生的高度的诚实和善良,以及一种道德上的高贵、仁爱和勇敢。”阿垅作为时代之子,他执著于关注国家民族命运的历史情怀,以理性和民主为旗帜,与厄运进行毫无保留的奋战,通过一种高于生活的朴素性的反思让诗歌向生活本真的朴素性回归。
阿垅是宁死不屈的共产主义战士,面对当年那强大的政治高压,他从没有低下过他那高昂的头颅。他铿锵震响地宣布:“我可以被压碎,但绝不可能被压服!”阿垅在他坚贞不屈生命的最后时刻,满怀悲愤义无反顾地向主宰者提出了感天地泣鬼神的质问:“你们是唯物主义者,为什么不经过调查研究,就轻率地宣布革命同志为反革命,你们的唯物主义跑到哪里去了?”
阿垅,这样一位耿直、忠诚、仗义的诗人、战士,曾在抗日烽火燃起的年代里,为祖国、为人民不怕牺牲的征战、歌唱。当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取得胜利,新中国成立后,一个为新中国成立做过贡献、流过血、受过伤的真正的革命战士,转眼间竟成为“国民党特务分子”、“反动军官”,这可真是千古奇冤了。
无论我们纵观或横观历史,忠贞不屈、侠肝义胆的英雄人物群星生辉,但在特定历史的条件下,与众迥异的英雄烈士——阿垅,大胆地挑战最高权威的神,恐怕仅此一人!
阿垅,在祖国、在人民心中必将竖起永垂不朽的精神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