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走遍东欧
1.9.1 赌场面面观

赌场面面观

img249

世界上除了社会主义国家和信仰伊斯兰教的国家之外,都允许开设赌场。位于地中海北岸的摩纳哥号称“赌国”,不生产一粒粮食、一片蔬菜,不制造一件工业产品,国民收入全倚仗赌场及为赌客提供便利的服务业。至于名冠世界的赌场,则有美国的拉斯维加斯、中国的澳门、马来西亚的云顶。

在国外,赌场员工都持证上岗,受法律保护。在城市的商业街或繁华地段,如果留意的话,很容易见到标志醒目的卡西诺招牌,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赌场。赌的方式最常见的有老虎机、金钱轮、21点、百家乐、比大小、法国牛、同花顺、扑克牌、轮盘等。

位于马来西亚首都60多公里外的云顶卡西诺,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赌场之一,共有5个赌场,可同时容纳数万名赌客,虽建在山上,但周围10多家酒店天天爆满,足见其规模之大。澳门更是世界上有名的赌城,该地区税收50%来自于赌场,仅赌场员工就有1万多人,围绕赌场的酒店、旅行社等相关服务人员不下8万人。匈牙利较著名的赌场有拉斯维加斯卡西诺、城堡卡西诺、啄木鸟卡西诺等,其中最著名的属外国影星在位于多瑙河步行街上一家五星级酒店创办的拉斯维加斯卡西诺。

每家赌场从表面上看似乎管理很规范,人们也普遍认为赌场很公正,完全是靠手气赢钱,但从概率上讲,绝对是庄家赢的机会多。在欧洲国家的赌场,赌客进门必须出示护照,赌场工作人员会将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国籍等资料输入电脑,门口和赌场内均安装有探头等监控设施。有些赌场还用数码摄像机将每位进门的客人拍下来存入电脑,拿别人的证件是无法蒙混进去的。这些都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因为赌场绝非一般的娱乐场所,场内到处是美元和“筹码”,很容易引发犯罪,有些赌场门口24小时都有一部警车值班,以保证绝对安全。多数赌场装修豪华,环境优美,并且24小时有空调,可谓冬无严寒、夏无酷暑,门口有专人把守并兼管看车。赌场对赌客的着装也有要求。男士必须西装革履,西装、领带、皮鞋一件都不能少,女士必须穿着得体、打扮整洁,穿短裤、背心者均谢绝入内。为了吸引客人,几乎每家赌场都为客人免费提供香烟、饮料,甚至有些还提供用餐、赠送高级礼品等。还有的赌场以高级跑车摸奖为诱饵,在报纸上刊登最新款高档轿车图片的广告词,上面醒目地写着“欢迎到本卡西诺来参观这辆可能属于您的轿车”的字样来吸引赌客。总之,赌场显得非常刺激。一些华人在生意之余,也常将它作为一种娱乐活动参与,因此在国外的中文报纸上,人们经常可看到常年刊登的各类赌场的广告。甚至很多赌场对华人的春节、国庆、中秋节等传统节日也了如指掌,比中国人记得清楚,无非就是惦记中国人口袋里的钱,往往每到这一天,赌场都会抓住机遇组织晚会,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请专业人员舞龙弄狮、耍枪弄刀或提供免费自助大餐、唱卡拉OK活动等来吸引华人参加。我在匈牙利和南联盟工作期间,曾随当地华人朋友参加过此类活动。对绝大多数华人来说,主要是看看节目、吃顿饭就离去了,但总有一部分人抵不住诱惑,想试试手气。一般来说,初入赌场的生面孔总会意外赢几把,使赌客感受到卡西诺的刺激,想象来钱如此容易,便想更进一步入道碰碰运气,这样赌场老板的目的就达到了。因为走进卡西诺,赢的只是极个别人,即使庄家输了,或短时间输得再多,也不会心痛,而赌客输了心情就不同了,许多有成就的政府官员、企业家或商人栽到赌场的不乏其例。实践证明,赌博只要沾上,就会像吸食鸦片一样上瘾,会不自觉地陷进去,最终难以自拔。每次到匈牙利都能听到因赌破产的事。

img250

『卡西诺』招牌形式各异

img251

街头的卡西诺标志

在赌场“上班”的人

1993年至1996年,是旅匈华商生意最辉煌的时期。当时布达佩斯四虎市场成为东欧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周边的南联盟、罗马尼亚、乌克兰、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客商纷纷到这里批货,而且要货量很大,尽管品种较单一,但客户一开口就要一两个40尺的货柜。当时基本都是客户手拿现金等货的情景,甚至连外国老太太来拿货,一开口都能要50箱、100箱,那时候对华商来说,只要手里有货就有钱,这为很多人向往的一夜暴富提供了绝好的机会。期间旅匈华人在短时间内普遍挣到了大钱,个个腰缠万贯,大部分华商继续扩大生意,但也有个别人鬼使神差地迷进了赌场。有个姓王的华商初来匈牙利淘金时,本身并没带多少钱,只是靠给别人打工维持生计。入道后,正好赶上了市场火爆,就开始独立做贸易生意。此人聪明能干,主要做衬衣、运动套装等品牌服装,在当地很有市场。他抓住商机从国内连续发货,短短几年间,至少挣了百万美元。本来这些钱可以很好地扩大生意和享受生活,但此人赌瘾特别大,过去在香港做生意时就曾到澳门赌得倾家荡产,为躲避赌债,才辗转来到匈牙利谋生。此时他赌瘾复发,每天怀揣2万美元,晚上到卡西诺“上班”。从1992年一直持续到1997年,除了回国的时间外,几乎天天泡在卡西诺,凡到过卡西诺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在参赌的几年间,也曾出现过连续几天赢10多万美元的辉煌,但更多的是一输再输的场景,前后至少输掉了不下200万美元,同时还欠了很多阿拉伯人的高利贷。赌场内有许多阿拉伯人专门放高利贷,如果赌输了想翻本的话,他会马上贷给你钱,日息高达10%。这位王先生因高利贷缠身,实在无法呆下去了,最后只好悄然离开曾经为之奋斗并发过财的匈牙利到南美国家再度“避难”,连旅费都是靠朋友的帮助才成行的。卡西诺老板有句名言“不来卡西诺就是赢家”,形象地说明了久赌必输的道理。偶尔赌一下输赢难定,但要想靠赌来赚钱,则是异想天开。一位华商有辆新款三菱越野车想出售,开价15000美元,另一位华商非常想买,但口袋只有6000美元,缺口较大。他先交了4000美元订金,有意留下2000美元想到卡西诺赌一把,试试能否将缺口赢来。第一天手气还算不错,真的赢了3000美元,第二天晚上又去,没想不仅将本钱输完,还借了1万多美元的高利贷。因为无钱可还,被放高利贷的人绑了去,要按行规砍掉一条胳膊。此人连忙求饶,声嘶力竭地反复声称自己饭做得好,又会料理家务,如果需要男保姆的话可以担当,并以此来抵债。最后此人在朋友的担保下才被放回。此事在当地华人中广为流传,“不要被砍胳膊”也就成了劝赌的警世恒言。

杨老板的赌瘾

2000年8月,我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来到南联盟首都贝尔格莱德采访,结识了许多当地的华人朋友,其中有几个就因染上赌瘾而前功尽弃的。来自天津的老杨,人称杨子,在家乡是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他的厂子设在与京、津、冀交界的地带,专门制造炼油设备的配套工具。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对南联盟78天的连续轰炸中,共出动战机几万架次,投掷了数万枚炸弹,重点轰炸的目标除了南联盟政治、军事设施外,许多大型炼油厂和发电厂也被炸毁,炼油设备损失严重。战后,南联盟为了恢复炼油厂的生产,不仅需要进口大批原油,而且需要从国外进口大量的炼油配套设备。面对巨大商机,老杨马上托人办好前往南联盟的一切手续,同时空运本厂生产的全部精品到贝尔格莱德。为了不失身份,他每月花1000多马克的租金(当时马克还在流通,现已改为欧元),在堪称贝尔格莱德“富人区”的新贝租了一套豪华别墅。这是一幢二层欧式小楼,采光良好,落地式玻璃结构,带车库,远看就像一幢玻璃楼。热情好客的老杨曾邀请我在他的小楼里小住了两天。室内从一楼到二楼都铺的是木地板,客厅里落地式的大屏幕背投彩电、高档音响、豪华家具、电脑、电话、传真机应有尽有,厨房内冰箱、微波炉、烤箱等一应俱全。老杨还购置了一辆宝马轿车,将国内的女朋友带来一起工作、生活。他不懂外语,又专门聘请了一位年轻漂亮又懂中文的塞尔维亚族姑娘做翻译。平时大家常见老杨与朋友、同乡一起出入高档饭店消费,给人感觉是一位很有实力的中国大老板,甚至连当地人也对他刮目相看。经他与各厂家反复艰苦的谈判,生意一度进行得也算顺利。各厂家负责人通过履行一定手续后,前去中国实地考察他所在企业的产品和生产能力,对其非常满意,当即签单订货。就是这样一位在国外生意场上有发展前景的中国民营企业老板,后来竟鬼使神差地迷上了赌博。开始,由于他与老乡晚上闲着无聊,出于好奇心,相约一起去赌场见识一下,并小打小闹玩玩轮盘等,赌注也不敢下得太大。在国外定居时间长的人都知道,赌场老板似乎最了解赌客的心理,开始总会先叫你小赢几把,提提你的精神。按照赌场老板的说法,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此话当真,如果你赢了就不来了,谁拿你也没办法。老杨开始时手气挺好,前几把每次都能赢几百马克,输也输不了多少。时间一长,他精神上来了,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光顾赌场,成了这里的常客,甚至跟朋友晚上吃饭谈事结束再晚仍不忘涉足。他感到没有比赌博更刺激的事了,这基本成了他每天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同时赌注也下得越来越大。一次,我需要到赌场为所在的匈牙利报纸联系广告,便乘老杨的宝马轿车一同前往,结果那天老杨在赌场点子显得很背,总是输得多、赢得少,时间不长就将带来的5000马克输了个精光。这时翻本心切的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不能自拔,仍要继续赌下去。在这种情况下,在场的女友及老乡都劝老杨不要再玩了,但是输钱的人总是不甘心,寄希望于能够出现翻本的转机,结果老杨对谁的劝告都听不进去,不惜借女友及老乡的钱继续开战,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全军覆没”,又输了几千马克。这时老杨的精神防线几乎全线崩溃,当时我看了一下表,已是当地时间凌晨3点,老杨神情沮丧地走出赌场。我在车上看他一句话不讲,担心他路上开车心不在焉会出事,便不断安慰他,心想这回他可能会痛下决心,彻底洗手不干了。但等2001年10月,我再次来到贝尔格莱德寻找老杨时,当地华人告诉我,老杨因在赌场输了很多钱,加之在贝尔格莱德注册公司、租房、请翻译、办居留、养女朋友及日常生活等各项必须的开销很大,生意一直没有开展起来,不到半年就亏了几十万美元,无力回天,已经呆不下去回国了,这使我感到非常遗憾和惋惜。

img252

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拉斯维加斯卡西诺

img253

著名影星史泰龙在布达佩斯的卡西诺

姚女士的“手气”

有一位来自国内的姚女士,在北约轰炸结束后不久就来到南联盟,她持的是一个月的旅游签证。当时正值战后,当地各类生活用品断档或缺乏,中国商品非常畅销,她看到南联盟商机无限,签证到期后,改学生居留为悄悄经商(南联盟规定持学生居留证的不许经商)。半年后又在贝尔格莱德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然后在中国商人最为集中的70号商城大门右侧抢眼的位置租了一间门面房,经营中国的服装、鞋帽等商品。当时南联盟经济困难,当地人消费不起高档商品,对物美价廉的中国商品需求量特别大。由于她的商店位置好,加上为人热情,还专门到当地学校开办的语言班学过塞尔维亚语,基本掌握了日常会话特别是生意上的用语,生意也算不错,在众多的商人中算是佼佼者。但这位姚女士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喜欢赌,由于人聪明,手气也非常不错,开始阶段基本都是“常胜将军”。她的手气还带动了周围其他女士参与,有的女士总爱和她一起玩,在赌场内下赌注时你压啥,她跟啥,竟然同样也能赢。她曾不无自豪地对我炫耀说,有一次她准备第二天回国,当晚到赌场一把就赢了将近2000马克,回家的往返机票钱都够了。在姚女士看来,走进赌场似乎比做正常生意要来钱快得多,而且也感到没有比赌更有刺激的事了,因此几乎每天晚上赌场内都有她的身影。由于她是赌场的常客,带来了不少客人,赌场老板对她非常满意和信任。这位赌场老板是一位当地的塞尔维亚族人,中国人都称呼他为“大使”,曾开了多年的饭店,由于近年来南联盟经济衰退,生意不算太好,为了扩大经营,便在他饭店的二楼新开了这家赌场,以饭店的免费用餐来招揽赌场的生意。开业后,在新闻媒体上广而告知,凡光顾大使卡西诺的客人,用餐、酒水一律免费。有吃有喝又能玩,饭店加赌场,生意自然不错,很多生意人收摊后甚至不用回家做饭就直奔赌场了。姚女士还很热心地把我带到此赌场并将我介绍给老板,为我说情,让赌场老板在匈牙利的报纸上做广告。不看僧面看佛面,赌场老板一看是姚女士介绍来的,马上答应先做一期看看效果。广告仅达成口头意向,没想到这位老板居然很爽快地先付了几百马克的广告费,可见姚女士在赌场的影响力、出入赌场的频率之高和赌场老板的联系之密切。话说回来,如果开赌场的总让客人赢,那赌场吃什么?一天晚上,我随姚女士去这家赌场送报纸,同去的还有她的几位女友。我看她们在轮盘上连续赢了3局,工作人员一看马上换人操作,结果她们盘盘皆输,就没办法继续赢了。一位侨居国外数十年的老华侨告诉我,开赌场的人肯定有办法控制输赢,否则如何长久开下去?事实也是如此,纵观海外华人的移民史,只听说在赌场断送前程的,没有听说靠赌发家的。即便有人对赌博颇有研究或功夫很深,如果在某个赌场总赢钱,也就会被黑社会盯上,除非他离开这个国家不再来了,否则迟早会断送性命或成为不受赌场欢迎的人。特别是许多人移民国外多年,远离祖国和亲人,含辛茹苦做生意挣到了钱,有的还成为当地有名的富商,结果将挣到的血汗钱甚至自己的性命白白送到了赌场。后来这位姚女士由于光顾赌场输钱,精力早已不在生意上了,其效益可想而知,不是今天跟这个老乡借钱,就是明天跟那个朋友赊货,日子长了,资不抵债,加之债主不断上门逼债,使她在南联盟实在无法再混下去了。经过一番筹划,她花钱通过当地的蛇头悄然偷渡到了周边的西欧国家——意大利。曾有朋友接到她从意大利打来的电话,她说自己在意大利找到了为别人当保姆的工作,每月能挣几千马克。而许多好心借给她钱的人可就惨了,在国外,只要踏出国门,一切债权债务也就没办法再追回来。2002年6月,当我在贝尔格莱德机场准备登机回国时,遇到同行的南联盟华商并与其闲聊,无意中说到了这位姚女士。对方得知我认识她时,气愤地说:“我正准备找她呢!她借了我的钱、拿了我的货不还,居然走了,不要让我再见到她!”本来大家出国都不容易,如果一心扑在生意上,既能挣钱,又能在国外享受高质量的生活,不仅能达到出国时的目的,也能对得起家乡父老和亲友。如果这位女士早知有今日,也就不会参赌而酿成悲剧,有家也不敢回了。

img254

卡西诺门前的广告招牌吸引了路人驻足观赏

李先生无奈的“三十六计”

在匈牙利为别人打工的年轻力壮的李先生,几年前,辞掉国内“旱涝保收”而为人们所羡慕的公务员工作,靠朋友无偿为其办好一切出国手续,来到朋友所在的匈牙利一家华人国际贸易公司工作。为了报答朋友的帮助,他每天清晨总是早早起床,不是打扫院落,就是帮老板擦车。到了早晨8点正式上班后,又在库房里与其他工友一起,汗流浃背地搬货、倒货、出货、送货,工作非常卖力。老板停放在院里的新款奔驰、宝马等高档轿车,尽管雇有保安、配有狼狗把守,但这位负责任的李先生仍不放心,竟自愿睡在车里看管,一度成为老板的亲信,不久便被提升为领班,被授权全面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这是一家在东欧颇有影响的跨国贸易公司,在匈牙利、斯洛伐克、捷克乃至西欧等许多国家都有子公司,生意做得很大,每天库房的进出货量很多,加之老板经常外出谈生意,打理其他国家公司的日常事务,在匈牙利公司逗留的时间较少,于是老板特别授权由他负责公司的人、财、物,包括出货、进货、结算、收款等各项工作。每天都有大把现金经他手后再入财务账,手下有10多名中匈员工由他调遣。一段时间内,尽管老板经常不在公司,但由于李先生认真负责,严格把关,身体力行,处处替老板着想,不仅公司的经济效益稳步提高,而且环境面貌也发生了较大变化,上门提货的客户络绎不绝,公司业务十分繁忙。对此老板颇为满意,多次在公开场合对其大加赞赏,有时公司请客户在酒店吃饭,老板特别让他坐陪并频频碰杯,以表示对他工作业绩的肯定和工作态度的感激。考虑到公司的长远发展,老板还特意安排他到匈牙利最古老的罗兰大学语言中心学习匈牙利语,期望他将来能为公司的发展独当一面。但令老板想不到的是,这位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染上赌瘾。这家公司的员工平时都是统一安排吃住在公司的三层宿舍楼里,因为公司的大库就在二楼,员工住在这里一是负责看管商品,二是生活方便,但一到晚上,等其他员工休息入睡后,这位李先生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常常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下楼,然后打车直奔市中心的赌场。据老板和员工回忆,有次一晚上赢了2000美元,他竟激动得手舞足蹈,感觉非常刺激,认为赌场来钱居然如此容易,此后赌瘾越来越大,心也逐渐不在生意上了。一天下午5点,我正在这家公司,这位李先生收了客户的几十万福林后,不知有什么急事,竟将货款用报纸包上随意放在公司院内的石桌上就慌慌张张外出了,等过了几个小时天黑了才想起来,急忙给我打电话询问放在院子桌上的东西是否还在。我下楼察看,还算幸运,货款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李先生再三给我交代,这件事千万不要给老板说。再说赌场上不可能有常胜将军,后来这位年轻人就开始走下坡路,由于经常输钱,借了很多的高利贷,利息是非常高的,如果借一万美元,第二天归还利息就要100美元,如果再往后推,就是利滚利。另外,能做这些“生意”的人基本全是黑白两道都能走通的,如果逾期还不了钱,不说要你的命,至少也要你一条腿或一只胳膊。有一次,我在布达佩斯一家高档饭店用餐时,见到了做放高利贷生意的人,便好奇地询问,如果借钱到期还不了怎么办?对方回答:“除非不要让我看见,否则将会付出惨重或不可挽回的代价。”可见只要能干这行,肯定敢下黑手。李先生为了躲避债主的追杀,一面表面应付,稳住债主,一面开始悄悄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准备,打算远走高飞他国了事。但无论到哪里,身上没钱是寸步难行的。这位年轻人打工时间不长,本身没挣到多少钱,再加上陷入赌场这样的无底洞,经济状况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做好外逃的思想准备后,眼下钱对他来讲是重中之重。一不做,二不休,他开始把目光瞄向了公司的货款,全然不惜朋友往日的情谊,打起了公司的主意。因为该公司每天都有客户现金结账进入,他就耐着性子等待机会。一天机会终于来了,看到有位客户一次交纳了16000美元的货款,他便利用公司负责人的身份将这笔美元货款毫无顾忌地揣入自己的腰包。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他便于当晚两点多悄然离开公司,叫了一辆的士直奔位于布达佩斯八区的盖莱地国际火车站,连夜登上国际列车离开,跑到了波兰首都华沙。由于当时从中国国内到匈牙利的签证和身份证很难办,而这位李先生持的是朋友托人几经周折为他办妥的绿皮的公务护照,东欧许多国家与我国都有公务护照互免签证的领事协议,于是他就利用这便利条件昼夜兼程逃往周边国家。过了几天,等一切真相大白后,该公司老板和员工大为震惊,特别是老板,后悔当初没有早发现、早制止,那样就不会酿成今天的后果。后来老板与我闲聊说起公司的损失时,他说这些钱在国外算不了什么,但是拿到中国国内,作为工薪阶层来说还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足见出国在外的人一旦陷入赌场泥潭,后果往往是害人害己。

我在国外从事新闻工作多年,由于业务关系,经常出入赌场联系刊登广告及报纸发行等业务(一般来讲,赌场最愿意在当地的中文报纸上刊登广告,老板不仅广告费出价高,而且付款也爽快,赌场所支付的广告报纸费用是收入的重要来源)。我在东欧匈牙利的拉斯维加斯卡西诺、城堡卡西诺、啄木鸟卡西诺以及周边国家的斯洛伐克、波兰、捷克、罗马尼亚、克罗地亚、南联盟等几乎每个赌场我都去过,亲眼看到许多人坐着房车、带着巨款前来狂赌。甚至有人在同一个赌场的几个台面来回穿梭下赌注,忙得团团转,如果输了,用手点钞都来不及,竟都是用点钞机点,用“挥金如土”来形容这些人实不为过。

在国外众多国家的赌场,虽然赌客络绎不绝,但有一个极特殊的现象,那就是很难见到本国人参与,耍赌的几乎全是外国人,包括看脱衣舞、嫖妓的也基本如此。据了解,也有一些钱路不正的人,往往通过赌场洗钱。记得在媒体上曾报道香港策划抢劫运钞车的犯罪团伙的张子强等人,就是将抢来的现金隐匿几年后通过到柬埔寨赌场洗钱来逃避香港警方的追查。在东欧,还有的人采取给赌场送一部分美元,然后要求赌场为其开有关在赌场赢钱的证明,以表明该钱款的“合法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