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易晓白
在匈牙利和奥地利两国交界的地方,有一座美丽的匈牙利边境城市——歌德曼。在这座华人为数很少的小城里,有一位远近闻名并被当地人称为“神医”的华商,她就是易晓白女士。

易晓白近影
激情燃烧的岁月
易晓白女士来自我国东北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是一个饱经风霜、经历不凡的女人。她的人生经历非常坎坷。在那段正值上山下乡激情燃烧的岁月,当从大连四十四中毕业选择去向时,她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报名要求到地处边疆的内蒙古昭乌达盟插队,并立志要做赤脚医生,当时学校还赠给她一批药物带到农村。在她的带动下,当时全校先后有13名学生积极响应,与她一起插队到内蒙古。在学生时期,为了学好一门专业技能,为当时的贫下中农服务,她先后拜大连中医院针灸名师赵柄方学习针灸、拜毕业于济南医科大学的四十四中校医王美姣老师学习医学专业知识,同时还到大连中医院学习中医中药等医学知识。有了这些中医基础,易晓白在昭乌达盟克什克腾旗插队期间兼做赤脚医生,白天忙着下地干活,帮农村打机井,晚上为贫下中农治病。当时农村缺医少药,又远离城市,交通不便,因此找她看病的人排成了长队,她掌握的初级卫生知识在这里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几乎每天都要忙到凌晨。同时针对农村众多的疑难杂症,易晓白每天看完病后还要看书补充有关的医疗知识。然而1976年“反击右倾翻案风”开始后,因为天天看医疗书为村民看病,她被公开点名批评为“只专不红”,村干部要她写请罪材料接受批判。为此易晓白怎么也想不通,跋山涉水一口气跑到了公社,向干部哭诉自己的不平。时任公社秘书的张同志接待了她,同时明确告诉她:“你给贫下中农看病的事已传遍了整个公社,大家都非常感激你。为贫下中农看病本身已经‘红’了,不用准备任何材料了。”张秘书还公开表态村上的事由公社负责通知,让她继续安心为大家看病。“只专不红”风波平息后,易晓白仍坚持为大家看病。尽管每天求医者络绎不绝,但经她治疗的患者没有出现过一起医疗事故,在此期间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特别是她能熟练运用神奇的针灸,为许多人解除了病痛,一时间被传为佳话。当时村上有个妇女,因孩子生下来以后始终没有奶水,便慕名前来求医。她马上采用针灸治疗,只扎了三个穴位,行针半小时后,奶水就下来了,这位妇女非常感激,逢人就夸她医术高明,手到病除。类似的患者在方圆百里举不胜举。后来赤脚医生“换岗”,她被“换”到昭乌达盟医院工作。据当时该院外科主任、现已退休返聘该院的于相文大夫回忆介绍,当时有些人整天在忙忙乎乎地搞政治,易晓白来到盟医院工作后,她和别人不一样,什么都不问,只潜心钻研医术。大家看到这个小女孩这么勤奋好学,有培养前途,所以都愿意教她。经过于相文等大夫的传、帮、带,她逐步掌握了外伤的处理及外科简单手术,并能完成阑尾、疝气手术及常见病的治疗,进步非常快。1978年,易晓白回城到大连一家工厂工作后,业余时间在大连工人大学医学系学习了4年,系统地掌握了医学专业知识。毕业后又到大连外语学院学习3年英语,不仅具备了医学专业知识,而且掌握了一定的外语知识。由于受外语学院同学的影响,易晓白萌发了出国的愿望。1991年5月29日是她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这天她只身从北京乘火车,经过7天7夜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遥远的地处中欧的匈牙利共和国。初到匈牙利时她不仅身无分文,而且没有当地居留证,处境非常艰难。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在匈牙利人的心目中,中国的中医非常神奇,所以易晓白凭借自身针灸专业技术,加之在大连外国语学院学到的英语专业知识,很快在一家由匈牙利人开的诊所找到工作,维持生计。在这里她既是医生,又是翻译,每天至少接待60余名患者,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匈牙利老板给她的工资很可观,但个性较强的她总觉得长期打工不是办法,她从祖国不远万里来这里绝不只是靠打工来满足现状的。因此1年后,她果断地辞去了这份在别人眼里看来收入很稳定的工作,开始了办公司做贸易,自己当老板的运作。经过10多年的风风雨雨,如今她已经营有5个商店,用她的话说,现在一天的收入等于过去打工一年的收入,可见打工和做老板无论从收入还是心态上都完全是两个概念。

易晓白在她的商店门前还绘了体现中国神秘文化的阴阳八卦图

易晓白自筹资金,在市中心的综合市场旁建起了这栋欧式商店和诊所
不是诊所的诊所
尽管易晓白在当地没有公开挂牌开诊所,但她做贸易的场所几乎成了不是诊所的诊所,每天慕名求医的匈牙利患者络绎不绝,特别是经她用传统中医针灸疗法治愈的腰腿疼的患者数不胜数。通过这些治愈患者的现身宣传,使得中国“神医”的美名传遍了她所在的城市乃至匈牙利以及周边的国家,许多人甚至不惜驾车数百公里从首都布达佩斯或其他城市慕名来这里求医。神奇的中国中医在这里不断发扬光大,匈牙利中医药学会会长于福年对她的医术也给予了较高评价。前不久,她和其他华人医生一起参加了由该会组织的为华胞和匈牙利人的义诊活动,在匈牙利颇有影响。易晓白在商海经过一番拼搏后,不仅自己搞活了贸易,还带动了当地人的就业。现在她经营的商店有6个匈牙利雇员,收入可观。尽管如此,谈到出国的感受,她表示,若有来生再也不出国了。她坦率地说,尽管自己掌握了不少当地词汇,但无法了解当地的文字,匈文报纸拿来看不懂。在异国若只靠自己,什么都干不起来,什么事都要雇当地人,你说出国是不是不应该?但现在易晓白女士已置身于匈牙利这块美丽的中欧土地上了,这不仅因为匈牙利有一份她培植多年的经商事业,更重要的是慈父已长眠在这块美丽的国土。她的父亲曾是国内军界著名画家,几年前专程到匈牙利探望女儿时不幸因病去世。因匈牙利允许土葬,易晓白就在当地买了一块墓地安葬了慈父,她甚至连慈母的墓地也留好了。作为一个常年在异国拼搏的单身女人,实在不易,好在有为众多中外患者解除痛苦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她,不然她可能早就选择到美国、加拿大等其他国家定居了,因为她的妹妹小燕夫妇在加拿大定居多年,已数次邀请她到那里发展,但都被婉拒。

慕名前来求医的匈牙利朋友

易晓白用中国传统医术为外国患者治病

我拜谒易父墓地

易晓白经营的商店
摄影会友
我与易晓白女士相识完全出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我在匈牙利《欧洲之声》报社工作,因出国前在国内一直做摄影记者,到了匈牙利后,了解到以做生意为主的许多华商都有学习摄影的愿望,为了更大程度地发挥我的摄影特长,提高旅匈华人的摄影水平,我当时萌发了举办旅匈华人摄影学习班的念头。但当时我初来乍到,有无人员报名参加,心里并没底儿,便先试着在《欧洲之声》报连续刊登了几期广告。一天我乘地铁外出采访,正在出地铁口时,意外地接到了素不相识的易女士从匈牙利边境城市歌德曼打来的电话,向我咨询摄影学习班的有关情况,同时表达了愿意学习的心愿。但她又无奈地告诉我,因生意缠身,加之远离布达佩斯,她愿将学费加倍寄来,只希望我能够寄有关资料过去。她是看到报纸上的广告后打来的电话,是听我讲课的学员中唯一不能面授的学生,第二天我就将有关资料连同报纸一起寄出。收到资料后,很快接到了她的电话,除向我表示谢意外,还问我需不需要赞助,这使我感到非常意外!在国外挣钱非常不易的环境里,尤其对我这个初来乍到又无资金实力的人来说,能遇到这样的好事,感到似乎不可能。但易女士根据我的通信地址很快寄来了5万福林(匈牙利货币,约合200美元),并在电话里再三说,这个钱只是赞助,希望我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并务必收下。在异国,我们彼此之间连面都没有见过,她居然如此慷慨,此举令我实在不解。这位摄影学习班远在边境城市的第一个“编外”学员,使我这个策划者和主办者下决心一定要办好这期摄影学习班。后来学习班如期开课,有10多人报名,参加学习的学员有厨师、商人、报社记者、编辑等。因白天大家都在忙工作,所以学习时间都放在晚上,有些还需要上门个别辅导。经过一个月较系统的摄影基础知识、新闻摄影、人像摄影等方面的学习,大家反映良好,只是易女士每次都是通过寄材料“函授”学习,还不知是否理解教材内容,每次都是通过电话交流一番。听得出来,易女士对摄影有一定的基础,闲暇时也搞一些创作,同时,通过这件事,她也成了我心中的神秘人物,萌发了急于想见到她的念头,于是我大胆提出了这个请求。因易女士平时生意在身,只能周末来布达佩斯进货,最后她终于答应在布达佩斯她最好的朋友倪子群夫妇那里见面。那对夫妇来自中国上海,在布达佩斯经商多年,是当地闻名的华商。我根据易女士提供的电话,首先与倪女士取得了联系。在一个周六的下午,我乘有轨电车在她指定的绿桥车站下车后,热情的小倪早已在车站等候,她先领我到了他们夫妇所在的公司。该公司坐落在美丽的多瑙河畔巴瓦大街上,规模较大,雇员也不少。小倪介绍说,易晓白为人很热情,每次来布达佩斯都要给她的两个女儿带礼物,并说易晓白现在正驾车在途中,可能快到了。正说着,只见一辆红色的轿车缓缓驶进了公司的院落,一位中年女士微笑着款款走下车来,我们虽未曾见过面,但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要见的那位“神秘”女士——易晓白。我们彼此都认出了对方,两只手紧紧握到了一起,寒暄之后,走进了小倪公司的客厅聊了起来。我带去了一张自己新创作的装饰好镜框的南斯拉夫风情照片,易晓白看后很喜欢,就留了下来。易晓白还带来了一盘录像带,记录了慈父来匈创作的遗画等内容,非常珍贵。我们谈摄影、谈创作,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易晓白和好友倪子群夫妇在一起
大连之行
在我结束出国工作离开布达佩斯前夕,易晓白女士主动提出希望我能到她美丽的家乡大连去看看。为了能使我下决心去,她居然给我寄来了5万福林的路费,让我在国内到大连乘飞机用,并告诉我坐火车太辛苦,一定要选择乘飞机。易女士的诚意使我不得不去。
到北京后,我先与她家人取得了联系,她近80岁的老母亲热情邀我前去。但为了省钱,我没有按易女士的要求选择乘飞机,因北京到大连夕发朝至的火车非常便捷,尤其是双层卧铺车厢干净整洁,乘坐舒适。晚上8点我从北京站登上列车,次日晨9点多钟,列车准时抵达大连车站。因我和老人从未见过面,当我还未走出站口时,就看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举着“欢迎邓记者”的牌子,在人流中格外引人注目,使我刚踏上大连的土地就倍感亲切。与老人家一起前来接站的还有易晓白的弟弟易庞波。易晓白家姊妹4个,除她在匈牙利外,妹妹小燕和丈夫很多年前就已定居加拿大。哥哥在襄樊工作,现在在大连的只有老母亲和在民航大厦工作的弟弟小波。在大连逗留的几天里,老人家与我拉家常、逛公园,甚至每天操心我的饮食起居,她人虽已近八旬,但精神饱满。家里挂着已发黄的她和老伴年轻时身着志愿军军装在朝鲜战场合影的大幅黑白照片,十分醒目。夫妇俩均为第一批跨过鸭绿江赴朝的志愿军老战士,老伴在志愿军部队随军从事美术创作,是我军著名画家,擅长油画,特别是创作巨幅油画,她本人在志愿军文工团做音乐教练,长于钢琴和手风琴演奏。在朝鲜战场的5年间,几乎每一场战役结束后,她和文工团的战友们都要上前线慰问志愿军官兵。据老人描述,他们常常白天在防空洞待命,晚上在不开灯的情况下乘车赶赴一线慰问志愿军官兵。当时的作战条件非常艰苦,她不无感叹地说,当时我志愿军的士气非常旺盛,最终以劣势装备打败了以美国为首的优势装备的侵略者。朝鲜战争是美军战史上不堪回首的一页,在这场战争中,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赴朝参战,是我军第一次与美军正面作战,充分展示了我志愿军不怕艰苦、不怕牺牲的超强战斗力。每当谈到在朝鲜的那段特殊日子,老人总是不胜感叹。如今老人早已光荣退休,在大连安度晚年。由于有器乐特长,退休后除了有一份固定的工资外,她还为年轻一代音乐爱好者教琴,收入颇丰,我看到她家里有10多个女孩在学琴。老人告诉我,在加拿大定居的小女儿小燕夫妇已数次邀请她前往那里定居生活,但由于签证原因,一直未能如愿。因为此前她都是和小儿子一起去办签证的,对方国家担心儿子有移民倾向,所以签证始终没有获批。下一步老人准备独自去签,因为上述国家对年长者申请签证,政策一般放得比较宽。

我与易晓白在花山
在大连的愉快时光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到离开大连回北京的日子。离别时我还真有些依依不舍,在车站站前广场惜别时,我情不自禁地拥抱了老人。当我步入车站检票口回头眺望时,老人还在向我招手。现我虽已回国工作,但每当回忆起包括易晓白在内的这些好心人的帮助,仍然难忘。据了解,经她帮助过的海外华人不在少数。包括现在,易晓白女士几乎每周都从布达佩斯与我通话,告诉我匈牙利的一些最新情况和她自己的近况,还经常给我寄当地的中文报纸、自己在诊所行医和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有情节的照片。尽管我已离开匈牙利中文报业的工作岗位了,但对自己曾工作过生活过的那片异国热土感情颇深。我至今仍能了解那里发生的一切,应该得益于易晓白女士的无私关心与帮助,并提供了众多的源源不断的最新信息。尤其是当她听到中匈两国已开放旅游的消息时非常高兴,专门打电话告知我这个喜讯,并希望我能在入夏后来匈旅游,再次令我非常感激。在本书即将出版之际,欣闻易晓白的老母亲已取得赴加签证,目前已顺抵加拿大,作为知心朋友自然由衷地感到高兴。

这位匈牙利的工程师,此前连台阶都上不去,经过易晓白多次针灸治疗痊愈
2004年12月,易晓白兴奋地从匈牙利给我打来电话告知,她久盼的行医许可通过了国家卫生部批准,她是首批在匈牙利获得合法行医资格的中国中医之一。在她所走过的艰难行医路上,她难忘众多朋友特别是匈牙利中医药学会会长于福年的无私帮助。于福年,出国前系黑龙江中医药大学教授,中医学博士,20世纪90年代来到匈牙利传播中国中医,创办了匈牙利中医药学会和于氏中医诊所,除主持学会日常的工作外,经常举办各类讲座,弘扬中国中医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这对易晓白致力于中医事业影响较大,现在她将歌德曼的贸易生意交给朋友代理,自己潜心从事她所眷恋的中医事业,并分别在首都布达佩斯和哥德曼的诊所里开展中医针灸、按摩等业务。慕名前来的患者络绎不绝,包括当地的政要和社会名流,实现了她用传统中医为异国患者提供服务的愿望。

每周往返于歌德曼与布达佩斯之间,工作显得非常繁忙
2005年我再次抵匈,无论是歌德曼还是布达佩斯都有她辛勤奔波行医的足迹。许多疑难杂症经她之手,居然神奇般地痊愈。在歌德曼诊所,我见到一位膀大腰圆的匈牙利工程师,一年前,他因患风湿性关节炎,连上台阶都困难,经易晓白几个疗程的针灸治疗,神奇般地痊愈了。这位工程师逢人就夸:中国中医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