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丧葬习俗

怒族成年男子去世后家人吹竹号报丧　　摄影：娅莎

怒江境内的怒族，因分布地区不同，其丧葬习俗也有各异。明清时期，福贡境内的怒族盛行火葬，后改行土葬。没有氏族公共墓，只有家族坟地。墓地一般选择在房前屋后的坡台或阴森的丛林里，并要对准山峰的第二台，意思是前辈和后代都有靠山靠背。

凡年长男子去世，全村鸣竹号报丧，全氏族或全寨人都要停止劳动3天，以示哀悼。去世当日，由死者家属派人到附近和较远的村寨向亲戚以及死者的好友报丧。

吹竹号（或牛角号）报丧也有等级之分，死者为祭师的吹4支，头人吹3支，有儿女者吹2支，未婚者吹1支。从去世到出殡，每天吹3次竹号，送殡时还要吹1次。妇女、小孩死亡一概不吹竹号，成年妇女去世后，要摇竹弓。

对死者的悼念仪式一般是由男男女女在堂屋内围成一圈，手拉手边唱祭歌，边跳祭舞，然后由祭师卜刀卦，唱诉与死者告别的祭词。其亲属围坐在遗体四周，边守灵边唱《挽歌》，以及举行各种祭祀活动。尸体入殓时，棺材内除垫上棉絮等物品外，还要将死者的衣物等一并装入棺材（兰坪怒族忌讳金属类用品入内）。

送葬时，男九女七持长刀“了……了……了”地高喊并绕死者家三周，然后有一男子手持长刀走向坟地开路，边走边高喊驱吆之声，驱赶邪恶。落葬时，请巫师破土，若死者是男性，就要挖九锄泥土，女性则挖七锄，然后其他人分别培土将棺木盖满为止，最后垒土盖上青石板。如死者为男性，则将他生前所用的弩弓、刀剑、挎包挂于墓旁；如死者是妇女，则将她生前所用的织具和炊具等挂在墓旁，意为死者到了阴间还要生活，要使用这些生活用具。送葬当晚，同家族的人围坐在死者的家里，吟唱挽歌，叙述死者业绩，表达人们对死者的思念之情。到深夜鸡叫头遍时进行分火仪式。分火时请祭师将自家火塘中余灰全部清出屋外，并在屋内重新生一灶火，意思是已清出死者之火，重新烧的是活者之火，以示今后不让死者扰乱活人。

怒族地区各个氏族和家族都有自己的公共坟地，但有少数富裕户也有把死者葬在住宅、周围园地的。据讲，这是一种古老的葬仪，意思是让死者的灵魂不离开家庭，以保佑一家人安宁。

怒江流域的怒族没有祖先崇拜的习惯，不供奉祖先灵牌，人死安葬后除第一年垒坟上坟外，以后不再扫墓。

居住在贡山的怒族，生前不能做棺材，人死后有迁坟的习惯。信奉藏传佛教的群众则实行火葬，葬时请寺庙喇嘛念经超度，并以藏俗在死者坟前立麻布幡数面。信奉天主教的群众死亡后，则由神甫作祈祷，埋葬后垒坟，并在坟前立一个十字架。

兰坪怒族的丧葬习俗与怒江流域的怒族有所不同，其基本程序有以下几项。

（1）报丧。村中德高望重者死后，即吹牛角号若干次以示报丧，接着派人挨户奔走相告；一般的人死后，只派人挨户奔走报丧（远处的亲戚也派专人前往报丧），不吹牛角号。当人死定后，死者居室的房头板需抽掉一块，并由此处撑出一根长竹竿，竹竿顶端系一张白棉纸做成的白幡，这一做法的意义有两点：一是让死者灵魂由此升天；二是向天下人报丧。

（2）送银气、宝气。死者气绝时，将事先准备好的银子（比米粒稍大）、大米若干粒（男九粒、女七粒）、茶叶少许送入死者口中（放入死者舌尖下部，若错放于舌上，则认为影响后代的语音），以示家人给死者的礼物。人们认为：得此礼物（宝气）者死后，其亲属安然无恙，不得此礼物者（泛指非正常死亡者）其鬼魂常回人间作祟。上了年纪的人以防不测总把事先准备好的宝气包好后放于枕下或随身携带。

（3）殓尸。送宝气后，即给死者剃头、洗尸（死者的子女有象征性地喝洗尸水的情形，以示孝敬），再给死者穿上寿服（有临时赶制的，也有制好备用的。无寿服者亦用麻布裹尸），全部准备停当后，再请死者至亲查看。最后，用五色纸或布将死者遗容盖上，然后把遗体移放到堂屋或院子里，让前来奔丧者吊唁。

（4）装棺。装棺时，未成年人一般要远离，以免“生者之魂魄被送进死者棺材里”。正式装棺时，有一中年男子手持刺条向棺内挥动若干次，口中念叨：“活人出，死人进！”死者放入棺中后，要将头摆正，面向上，身放平，脚打直，双手自然曲放于胸前，然后盖上棺板。棺内切忌装入金属和皮毛之类的物品，故禁止给死者穿戴皮毛类衣物，解除所有金属或类金属的纽扣等。

（5）送葬。人死后，在家停放几天决定于死者的属相，力避冲犯。一般停放两三天，多则停放五六天。

送葬前，由祭师为死者举行“指路”仪式。若柔的祖先，口传是从洱海一带来的，所以祭师总是把死者的灵魂送回到大理“三月街”。他们认为到了那里，就能与自己的祖先相聚。

“指路”仪式结束后就开始为死者送葬，走在送葬队伍最前头的是两位手持长刀斩棘开路的中年男子，紧随其后的依次为“倒撒五谷种”的老妪，长子、次子和侍从，抬灵柩的人群，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灵柩过沟、过桥时，死者的儿子须弓身下跪，灵柩便从其上抬过。

（6）安葬。相传若柔人在古代时也兴火葬（那时因频繁迁徙）。近代则用棺葬（土葬）。如同生前需讲究辈分关系一样，挖掘墓穴也应严格遵循这种关系。正常死亡者葬入家族坟地（若柔地区当夫妻年满50岁左右就有提前做柩造墓的习俗）；非正常死亡者孤葬于荒野；未成年但又属正常死亡者，可葬在家族坟地的附近。

长辈（有儿女者）死亡，下辈应戴孝。戴孝的基本方式是：男性戴一顶简易生白布筒状帽，腰系麻绳，脚着草鞋；女性扎白布包头或披一块白布于头顶，脚着草鞋。戴孝期限为100天。届时将白布帽或白布包头拿到死者坟前焚毁或戴孝者自行焚毁。

夫妻间互不戴孝。但男再婚、女改嫁一般应守孝3年，不足3年续弦再婚者，颇受舆论谴责。

安葬死者后的第三天，要为死者举行“沤彪”（含“哭别”“送别”之意）。这种仪式参加者仅限女性。“沤彪”通常情况下在清早进行，为参与“沤彪”者准备的早餐是几种粮食品种掺和而成的“五谷饭”。

为死者治丧期间，全村寨人都恪守不舂辣椒、不舂大蒜的习俗。

各地怒族中的信徒按所信宗教之规定举行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