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第十三章 情深义重,康熙痛失爱妻

第十三章 情深义重,康熙痛失爱妻

第一节 少年夫妻,相依相守不相离

中国古代帝王大都结婚很早,康熙皇帝更是早中之早。康熙四年(公元1665年)七月,孝庄太皇太后将首席辅政大臣索尼之孙、领侍卫内大臣噶布拉之女赫舍里氏册封为后宫皇后,行纳聘礼。同年九月初八,康熙皇帝与赫舍里氏举行大婚典礼。除皇后之外,没有册封其他的妃嫔,不过从康熙皇帝早期子女出生的情况来看,除了皇后赫舍里氏,这一时期还有其他的女孩子在他身边,只不过没有正式晋封主位。

康熙皇帝之所以如此早婚,主要是当时政局的需要。四大臣辅政时期,清朝统治政局大体安定,但是也逐渐暴露了许多问题。鳌拜擅权当政,形成对皇权的威胁。孝庄太皇太后希望康熙皇帝尽快亲政。但是由于当时的康熙皇帝过于年幼,只能过渡性地让其先行大婚,以此显示皇帝已经长大成人。大婚当月,康熙皇帝首次诣孝庄太皇太后、皇太后处问安,又首次前往南苑行猎。这两项在大婚之前进行的活动具有不一般的意义,这是向世人表明,康熙皇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年幼的孩子了。孝庄太皇太后果断决定让孙儿大婚,使其能够尽早参与政务处理,增加治国经验。如果不这样做,康熙皇帝就不可能有后面四年的精心铺垫和力量积蓄,更不可能在康熙八年(公元1669年)一举剪灭鳌拜集团。

孝庄太皇太后决定让康熙皇帝早婚也是由于她发现孙儿发育早,龙性初成。康熙七年(公元1668年)朝鲜使臣返国后,描述康熙皇帝“年虽少而颇壮大。往年宫女有生男者,今年又有怀孕者,外人无不知之,而甚讳之。盖先出者当为长子,故嫌其妾出也”。可见,至少在十一二岁,康熙皇帝就已经对异性产生了兴趣并有了一些接触。康熙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承瑞出生于其大婚两年后,即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当时他只有十三岁。为了不致令康熙皇帝大婚前便有子嗣,有碍于君德,孝庄太皇太后未雨绸缪,急于为其举行大婚。

入宫后的赫舍里氏与孝庄太皇太后、皇太后相处融洽,册文中描述她“上事太皇太后、皇太后,克尽诚孝”,“勤两宫之孝养,娴以承颜”,“积深爱以事两宫,每迎色笑”。一个如此年少的女孩子,在复杂的宫廷环境中居然能够应付自如,大方得体,相当不简单。康熙皇帝自幼同祖母孝庄太皇太后感情深厚,祖母的好恶对他有着很深的影响。孝庄太皇太后一直比较喜爱赫舍里氏,这对于皇帝与皇后之间感情的加深起到十分重要的促进作用。而二人情投意合、相敬如宾的情形也令孝庄太皇太后欣慰不已,孝庄太皇太后对于这位孙媳妇更是满意。由此可见,虽然赫舍里氏年纪不大,但在人情世故上却颇为练达、聪慧。

随着时间的推移,康熙皇帝与这样一位温柔聪慧、具有大家风范的皇后感情逐步加深。赫舍里氏所生的第一位皇子承祜夭折后,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康熙十一年(公元1672年)秋末,康熙皇帝陪同孝庄太皇太后从遵化汤泉返京的途中,接到皇后抱恙的奏报。他仔细向太医询问了治疗方案,但出于为祖母尽孝的考虑,他没有将中宫抱恙的消息告诉祖母。而孝庄太皇太后一得知皇后生病,便立即命康熙皇帝速去探视:“尔奉我同行,固为孝思,遵命前往,亦孝道也。”在祖母的催促下,康熙皇帝起驾速往。十月初五凌晨,归心似箭的康熙皇帝终于到达了皇后的寝宫。他的突然到来,对于病中的赫舍里氏可谓是比任何治疗都灵验的灵丹妙药。夫妻二人久别重逢,很快就驱散了纠缠于赫舍里氏的病魔。从见到皇帝开始,她的身体状况便开始好转。康熙皇帝整整陪了赫舍里氏一天,见到皇后的身体和精神都大有好转,便于初六日凌晨起程前去迎接祖母。可以看出,赫舍里氏在精神上和情感上都十分眷恋康熙皇帝,而皇帝对皇后也十分体贴,只要在其身边都尽可能给予其照顾和爱恋。

第二节 嫡子夭折,幸复得次子胤

康熙八年(公元1669年)十二月,皇后赫舍里氏诞下一名皇子。虽然这个孩子是康熙皇帝的第二个儿子,但因为是他疼爱的皇后所生,所以康熙皇帝十分高兴,为这位嫡长子取名承祜。顾名思义,他希望这个婴儿能够受到上天的庇佑,健康成长。嫡长子的诞生进一步巩固了皇后赫舍里氏在宫中的地位,她为大清皇室血脉的延续、为皇权后继有人作出了贡献,因此她更加受到孝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喜爱,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也更加亲密了。

承祜乖巧聪慧,活泼可爱,康熙皇帝对其十分疼爱。然而,这位被父皇寄予厚望的小皇子并未得到神明的庇佑,在两岁半的时候不幸病亡。康熙十一年(公元1672年)二月初六,康熙皇帝正在赤城汤泉陪孝庄太皇太后疗养,惊闻爱子病逝的噩耗,不由得痛心难解,随行的大臣见到皇帝情绪低落,多次劝他节哀。在承祜之前,也先后有几位皇子、公主因病幼殇,但都没有对这位自控能力很强、相当理智的皇帝产生太大的震动。而承祜的离去,却令他格外悲伤,一方面是因为出于封建正统思想的影响,承祜是他的嫡子;另一方面这个皇子是他与爱后感情的结晶,因此他对小承祜的离去格外痛惜。

承祜的夭折对赫舍里氏打击很大。失去了唯一的亲生骨肉,赫舍里氏的身体每况愈下。所幸一年多后,皇后再次怀有身孕。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年底,平西王吴三桂起兵造反。随后,朱三太子杨起隆在京城举事,京城内外人心惶惶,百姓纷纷欲逃往西山避祸。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三月,靖南王耿精忠在福建造反。同年四月,朝廷将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处死。就在这个时候,皇后赫舍里氏临盆在即。

此时的赫舍里氏只有二十二岁,正值最佳生育年龄,几年前还曾顺利分娩过一次,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可是,五月初三上午巳时,一个健康的男婴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他就是皇次子胤礽,可皇后赫舍里氏却耗尽了全部力气,于申时撒手人寰。赫舍里氏是清朝皇后中唯一一位因难产去世的皇后,也是逝世年龄最小的一位皇后。

第三节 皇后仙逝,康熙帝悲痛欲绝

仅仅两个时辰之内,先后经历了再获皇子的大喜和痛失皇后的大悲,康熙皇帝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其悲痛自无法言喻,遂下令“辍朝五日”。为表哀思,命令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公主王妃以下、二品命妇以上女性齐聚举哀二十七日。为了慰藉皇后的在天之灵,康熙皇帝为赫舍里皇后加谥“仁孝皇后”,后又将其父嘎布拉晋为一等公,世袭罔替。赫舍里氏仙逝的第三天,康熙皇帝“迁送大行皇后梓宫于紫禁城西”,从这天起一直到二十七日,他几乎每日都来到梓宫前为皇后举哀。五月二十七日,康熙皇帝亲自将皇后梓宫送至位于京城北郊沙河的巩华城,并在此驻足默哀良久,直到晚上才返回宫中。两天后,康熙皇帝又来到这里缅怀赫舍里氏。据统计,从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六月到十二月之间,康熙皇帝曾三十四次来到巩华城,平均每个月四五次。康熙十五年(公元1676年),共前往二十四次,平均每月两次。在赫舍里氏逝世一周年的前一天,康熙皇帝一早就赶到巩华城,当晚在该处留宿,第二天祭奠后才返回。

赫舍里氏去世后的三年内,康熙皇帝都未再立后。直到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八月,才遵孝庄太皇太后之命册立了第二位皇后钮钴禄氏。然而,就在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正月至七月之间,他依旧七次前往巩华城;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至十六年(公元1677年)之间,共谒八十次。这四年当中,每年除夕的前一天,康熙皇帝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巩华城陪伴赫舍里氏的亡魂,日暮时才回。尤其在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除夕前日,已经有了钮钴禄氏皇后的康熙皇帝一如既往地冒着严寒前往巩华城。同年九月十日,仅在二次立后的十几天后,康熙皇帝依然不顾避讳,亲自视察赫舍里氏即将入葬的陵寝,“驾往阅仁孝皇后山陵”。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三月,地宫建成,康熙皇帝亲自将赫舍里氏皇后的灵柩送往地宫安放。雍正元年(公元1723年),继位的雍正皇帝又为赫舍里氏皇后上尊谥“孝诚恭肃正惠安和俪天襄圣仁皇后”。

虽然相关史料并没有过多地记载康熙皇帝在赫舍里氏死后所表现出来的悲痛状态,但是以上事实足以表明他对这位结发妻子的怀念与疼爱,其悲痛之情至深至切。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位正值当年、拥有众多嫔妃的封建皇帝身上,令人难以置信。当时正值平叛三藩的最初几年,清军在前线战场上出师不利,整个国家正处于相当危急的时刻。康熙皇帝在此局势下,日理万机,其紧张和忙碌的状态可想而知。而上述举动却表现出对于亡妻,康熙皇帝的感情已经压倒了理智。虽然作为一位封建帝王,他非常重视自己的一言一行,但是赫舍里氏死后,他却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对爱妻的怀念,这些足以显示出二人之间感情的深厚。

康熙皇帝诸多不同寻常的行为,朝野上下颇有议论,连当时出使清朝的朝鲜使者也有所耳闻。这些使者返回朝鲜后对其过往报告说“清皇不恤国事”,“每王哭沙河宫殡后之所”。

对于赫舍里氏诞下的胤礽,康熙皇帝更是百般宠爱。皇后死去的第二年十二月十三日,康熙皇帝举行盛大的册立仪式,将年仅一岁半的胤礽册立为皇太子,对他寄予“重万年之统,系四海之心”的期望。很显然,除了出于对皇子的偏爱,康熙皇帝对胤礽的宠爱也是因为这位皇子是与他朝夕相伴十载的爱妻为他留下的唯一的儿子。

第四节 少年作为,赫舍里功不可没

赫舍里氏虽然年轻,但是作为满洲贵族之女,在入宫前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传统道德深植其心,并成为她的行动指南。在宫中,她上能安太皇太后、皇太后之心,下能和其他嫔妃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勤以率下,亲职事于内宫;慈以明恩,协欢心于诸御”,其一言一行都完全符合封建道德伦理,受到了孝庄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的首肯和喜爱。

不仅颇有人缘,赫舍里还是康熙皇帝的贤内助。康熙皇帝曾经称赞她“佐联治理,唯敬唯勤,节俭居身,宽仁逮下,仪型允备,淑德著闻”,“樛橙葛之庇,弥见其幽闲,簪珥之言,尝发于恳挚,毗予不逮,得尔为多。”可见赫舍里氏虽然身居中宫之位,但从不骄纵、矜夸,而是表现得很有自知之明,谦逊而节俭。当时,清政府的财政状况比较拮据,孝庄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本人也都力倡节俭,并以身作则,躬亲实践。因此赫舍里氏的表现受到了他们的认可和喜爱。太皇太后、皇帝和皇后作为皇室的核心人员,其彼此之间的关系不仅仅影响着皇家内部,更影响到朝纲的巩固和中央集权统治的稳定。而他们的和谐相处、团结无间,才能为康熙皇帝处理纷繁复杂的政务免去后顾之忧,尤其是在当时国家面临着尖锐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三藩叛乱初现端倪的情况下,则更为重要。当时,据清军入关尚不足三十年,作为康熙皇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与年轻的康熙共同生活十年。虽然她本人并未在历史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但是却对康熙皇帝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可以说是康熙皇帝所有后宫妃嫔中最为重要的一位。康熙皇帝大婚后的十年,对于整个清朝发展的历史都具有相当关键的意义。而这十年当中,康熙皇帝的作为不得不说与皇后赫舍里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赫舍里氏以其“宫闱式化,淑德彰闻”的行动,在康熙皇帝的背后给予其有力的支持。也正是得力于这位贤德淑能的皇后对后宫的勤理和对自己的辅佐,康熙皇帝才能专心致志地投入于政事,顺利度过他亲政后的早期阶段,为其近半个世纪的出色政绩奠定良好基础。可以说,赫舍里氏对康熙王朝早期的历史进程,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第五节 圣主康熙,何故一帝拥四后

康熙皇帝早婚,其在位时间亦长,因此一生后妃众多。据统计,随康熙皇帝葬于景陵的后、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共有五十五人,而未随葬的答应还有两百多人。康熙皇帝一生中共立过三位皇后,分别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孝昭仁皇后钮钴禄氏和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还有一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是在雍正皇帝即位后被尊为皇太后的。

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是康熙皇帝的第一位皇后,也可以说是他的结发妻子。这场婚姻虽然说是一场长辈包办的政治婚姻,但婚后二人的生活可以说是夫唱妇随,琴瑟相得。

康熙皇帝的第二位皇后是孝昭仁皇后钮钴禄氏。这位皇后出身名门,其祖父为大清开国功臣额亦都,其父为辅政大臣遏必隆。她与赫舍里氏同时入宫,被册立为妃,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被册封为皇后,康熙十七年(公元1678年)二月去世。虽然钮钴禄氏只做了六个月的皇后,但是却很有自己的特色。在将钮钴禄氏册封为皇后的册文中,对其有这样的描述——“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夙昭令誉于宫廷,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钮钴禄氏喜爱读书,是一位颇有文采的女子,“衣疏服澣,首弘俭朴之风;夜寐夙兴,克佐旰宵之治。谆五常而仁能逮下,循四教而慎以提躬。览史披图,既媲徽于彤管;含章蕴美,洵叶吉于黄裳。”可见这位皇后的一言一行无不遵循封建“三纲五常”的要求,同时她注重学习,养成了读书的习惯,长期以来形成的这种较高的文化修养令钮钴禄氏在后宫中显现出自己独特的优势,并且能与皇帝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康熙皇帝曾称赞她为“内廷之良佐”,是自己的“良配”。从个人综合水平来看,钮钴禄氏在清朝的诸多皇后中确实是比较出众的一位,也是一位很能统摄后宫、佐理内治的皇后。但钮钴禄氏命途多舛,入宫十多年未生育一男半女。康熙十七年(公元1678年),钮钴禄氏逝世于坤宁宫。对于她的仙逝,康熙皇帝悲痛不已,其死后的四五天内,康熙皇帝每日都来到钮钴禄氏梓宫前长时间为其举哀,随后将其谥为孝昭仁皇后。钮钴禄氏的去世,对康熙皇帝打击很大,“上因大行皇后崩逝,伤悼不已,诸王大臣奏请游幸数日,少宽圣怀。”钮钴禄氏的灵柩停放于巩华城,自其死后至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赫舍里氏和钮钴禄氏的灵柩安放于地宫的三年间,康熙皇帝曾经四十八次前往巩华城祭钮钴禄氏亡灵。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二月,两位皇后的灵柩被送往景陵下葬,她们比康熙皇帝早逝四十多年,但是康熙皇帝对她们二位的追思从没有断绝,“上每谒孝陵,辄临仁孝、孝昭两后陵奠醊”。

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十二月,在孝庄太皇太后的主持下,康熙皇帝将贵妃佟佳氏封为皇贵妃。按照清朝规制,皇后以下,以皇贵妃最尊,在当时后宫无后的情况下,佟佳氏实际上是负皇后之责。佟佳氏是康熙皇帝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亲侄女,也就是康熙皇帝的亲表妹。与之前的两位皇后一样,这位佟佳氏也是一位“言容有度”的女子,对后宫的其他妃嫔非常友善,即使是对下人也比较宽厚。对于皇帝钟情于其他更年轻漂亮的妃嫔,她亦不妒,甚至主动推荐一些她认为合适的女子。佟佳氏很喜欢孩子,对各个阿哥、格格都十分疼爱。皇四子胤禛,也就是后来的雍正皇帝就是由佟佳氏亲自抚养长大的。胤禛的生母乌雅氏当时尚未被晋封主位,因此没有资格抚养皇子。而佟佳氏对胤禛非常慈爱,照顾有加。她一生没有生育皇子,唯一的女儿还不满月就夭折了,于是她把所有的母爱毫无保留地倾注到其他妃嫔所生的儿女身上,对于皇四子胤禛更是视如己出。胤禛同佟佳氏感情甚笃,他多次提起自己被佟佳氏抚养这件事,流露出感育之情。佟佳氏做了多年的皇贵妃,直至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9年)七月她身患重疾,生命垂危。七月初九,康熙皇帝昭告天下,将皇贵妃佟佳氏册立为皇后。可七月初十,病重的佟佳氏去世,迟到了多年的册后大礼也未能挽回她的生命。九月,上谥“孝懿仁皇后”。十月十日,康熙皇帝亲自将佟佳氏梓宫送往景陵,与之前的两位皇后安葬在一起。雍正元年(公元1723年),又为其上尊谥“孝懿温诚端仁宪穆奉天佑圣仁皇后”。为缅怀皇后佟佳氏,康熙皇帝在悲痛中作《挽大行皇后诗》四首。

月掩椒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

泪添雨点千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

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

繁优莫解哀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

交颐泪洒夕阳红,徒把愁眉向镜中。

露冷瑶阶增寂寂,烟寒碧树恨西东。

旧诗咏尽难回首,新月生来枉照空。

鸾影天涯无信息,断弦声在未央宫。

音容悲渐远,涕泪为谁流?

女德光千祀,坤贞应九州。

凉风销夜烛,人影散琼楼。

叹此乎生苦,频经无限愁。

淅沥动秋声,中心郁不平。

离愁逢叶落,别恨怨蛩鸣。

寂寂瑶斋隔,沈沈碧海横。

玉琴哀响辍,宵殿痛残更。

前两位皇后的去世,康熙皇帝都未曾作诗悼念。之所以只对佟佳氏如此,一方面因为与她感情深厚;另一方面,佟佳氏是康熙皇帝的亲表妹,而康熙皇帝自幼失去生母,未能对其尽孝,因此对待生母的娘家人宠信有加。对佟佳氏既有夫妻之情,又有兄妹之情,同时还融入了他对生母所欠之情。

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去世时,康熙皇帝尚不到四十岁,但他从此再也没有立皇后。三十多年后,皇四子胤禛继位,称为雍正皇帝,又为他增了一位皇后,这就是雍正皇帝的生母乌雅氏。乌雅氏生于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康熙十六年(公元1677年)被选入后宫,其父为护军统领威武。入宫后,她先后生育了皇四子胤禛、皇六子胤祚、皇十四子胤禵和皇七女、皇九女、皇十二女,是康熙皇帝后宫中生育子女最多的一位。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十月,乌雅氏被册封为德嫔;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十二月,晋德妃。雍正皇帝即位后,母以子贵,乌雅氏被尊为仁寿皇太后。雍正元年五月,时年六十四岁的仁寿皇太后去世,雍正皇帝为其上谥“孝恭宣惠温肃定宇赞天承圣仁皇后”。同年九月,孝恭仁皇后被安葬于景陵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