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户诵濡养曲稗
——《西厢记》的深远影响
专制制度可以泯灭一部分人的人性，而不能泯灭所有人的人性；可以在一定时期内泯灭人性而不能永远泯灭人性。人情人性决定了即使是道学端士也看《西厢记》，只是偷偷看而不公开看，只许自己看而不许别人看。于是“几于家置一编，人怀一箧”，产生了压制不住的影响。这种影响是从《西厢记》诞生之日的元代就开始了的。周德清《中原音韵序》即赞叹“忽听、一声、猛惊”六字三韵之难[85]。同时代的作家，即使是被列入“元曲四大家”的白朴和郑光祖，在创作杂剧的时候，也有意识地向《西厢记》学习，甚至是模仿。白朴的《董秀英花月东墙记》结构与《西厢记》大体相同，这一点王季烈在《孤本元明杂剧提要》中，已经指出过；郑光祖的《梅香骗翰林风月》也有明显的摹拟痕迹，王世贞说它“套数、出没、宾白全剽《西厢》”[86]。梁廷枏也说：“《梅香》如一本小《西厢》，前后关目、插科、打诨，皆一一照本模拟。”随后具体列出了二十个相同之点，由此得出结论：“不得谓之无心之偶合矣。”[87]其他如无名氏的《逞风流王焕百花亭》、《冯玉兰夜月泣江舟》等，至少有十四个杂剧中都提到了《西厢记》。
《西厢记》的思想和艺术也影响了后世文学艺术，成为作家新的营养成分，影响普遍，也持久。说唱文学、八股文等姑且不论，单以名著为例。
《金瓶梅》。据伏涤修先生统计，明显受《西厢记》影响的地方达33处之多。
《牡丹亭》。汤显祖所倡之情与《西厢记》有所不同，但汤氏乃是在对王实甫继承基础上的时代发展则是毫无疑问的。《惊梦》出杜丽娘说：“昔日韩夫人得遇于郎，张生偶逢崔氏，曾有《题红记》、《崔徽传》二书。此佳人才子，前以密约偷期，后皆得成秦晋。（长叹介）吾生于宦族，长在名门，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光阴如过隙耳。”所说之《崔徽传》即指成佳配之《西厢记》。汤氏“四梦”中都可以看出《西厢记》的精神血脉。
《红楼梦》。曹雪芹在七回书里都提到了《西厢记》。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写宝黛读《西厢》：
那日正当三月中浣，早饭后，宝玉携了一套《会真记》，走到沁芳闸那边桃花底下一块石上坐着，展开《会真记》，从头细看。正看到“落红成阵”，只见一阵风过，树上桃花吹下一大斗来，落得满身满书满地皆是花片。……
黛玉道：“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儿给我瞧瞧，好多着呢。”宝玉道：“妹妹，要论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别告诉别人。真正这是好文章！你若看了，连饭也不想吃呢。”一面说，一面递了过去。黛玉把花具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不顿饭时，将十六出俱已看完。但觉词句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记诵。宝玉笑道：“妹妹，你说好不好？”林黛玉笑道：“果然有趣。”宝玉笑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林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通红……
……说的林黛玉“扑嗤”的一声笑了，一面揉着眼，一面笑道：“一般唬的这么个调儿，还只管胡说。呸，原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宝玉听了，笑道……
……又兼方才所见《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之句，都一时想起来，凑在一处。仔细忖度，不觉心痛神驰，眼中落泪。[88]
曹雪芹通过宝黛之口，形象地写出了他读《西厢记》的感受。有人说，没有《西厢记》就不会有《红楼梦》，固然有些绝对，历史是不能假设的。但从思想之传承来看，在思想发展的链条中缺少了《西厢记》便缺少了一个环节。《红楼梦》的男女主人公贾宝玉、林黛玉，《牡丹亭》的女主人公杜丽娘，都明显受了《西厢记》的影响，也即是汤显祖、曹雪芹二公自己承认受了王实甫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没有《西厢记》，就不会有《牡丹亭》和《红楼梦》，起码《牡丹亭》和《红楼梦》就不会是今天我们所见到的面貌了。
此则《西厢记》影响之大要。至于思想主旨之传承、艺术手法之化用、情节场面之借鉴、词汇语言之摹拟等等，有的是明显因袭套用，更多的则是润物无声。且不仅是言情类作品，即使是写朴刀杆棒绿林草莽之英雄传奇小说《水浒传》，第四十五回潘巧云祭夫的法事场面，也可看出《西厢记》中“闹斋”的影子；神魔小说《西游记》，用相反相成手法塑造猪八戒、孙悟空形象，却是王实甫开的先河。
胡益民先生《清代小说综论》中有一段精彩的论述：
叙事观点的多样化和自然转换，是小说（特别是长篇小说）摆脱原始状态、提高艺术表现力的关键之一。在明代小说中，《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都直由说话演变而来，基本上采用的是单一的全知观点：叙事、写景、描写人物的肖像、外貌和心理，全由作者一人承担，不假作品人物的帮助。《金瓶梅》少数地方开始采取通过书中人物的视角来帮助写景、描写人物的方式，不过作者时时仍然忘不了自己的“全知”身份，在转换叙事角度时留下了许多破绽。如作品第二回写西门庆第一次看到潘金莲，作者没有直接描写潘金莲如何“美貌妖娆”，而是通过路过她门前的西门庆之眼去观察，这表明作者主观上想进行一番写作技巧上的革新。但奇怪的是，西门庆看潘金莲，竟能透过她厚厚的衣服，把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看得清清楚楚。显然，作者在具体描写时已经忘记了观察者是西门庆，而不自觉地由“全知”的自己越俎代庖了。在清代小说的著名作品中，叙事角度已大大丰富起来……《儒林外史》、《红楼梦》叙事写景、刻画人物，叙述角度极其丰富多样，且自然天成，不留人工痕迹，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89]
通过前面的分析我们看到，天才作家王实甫用创造性的艺术劳动，在《西厢记》里早已把“通过书中人物的视角来帮助写景、描写人物的方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这些丰富多彩的艺术手法，足资其他文体所借鉴。王实甫的艺匠经营对中国文学艺术的贡献，远不止戏曲一个领域，《西厢记》是当之无愧的文学经典。
据清人徐珂《清稗类钞》记载：清嘉庆、道光年间，以讲求经学为风尚，而朱子美却爱好说部诸书，尤其精熟《红楼梦》。朋友问他：“君何不治经？”朱答：“予亦攻经学，第与世人所治之经不同耳。”友人大诧。朱曰：“予之经学，所少于人者，一画三曲也。”友人瞠目。朱曰：“‘红’学耳。”盖“经”字少“
”，即为“红”也。《红楼梦》的地位，已经被有些人奉为“经”。花开并蒂，《西厢记》也有类似的故事。元人宫天挺的杂剧《死生交范张鸡黍》第一折里，王仲略就说：“小生不曾读《春秋》，敢是《西厢记》？”明人李开先的《词谑》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贡士过关，把关指挥止之曰：“据汝举止，不似读书人。”因问治何经，答以《春秋》，复问《春秋》首句，答以“春王正月”。指挥骂曰：“《春秋》首句乃‘游艺中原’，尚然不知，果是诈讹要冒渡关津者。”责十下而遣之。
贡士泣诉于巡抚台下，追摄指挥数之曰：“奈何轻辱贡士？”令军牢拖泛责打。指挥不肯输伏，因转求免。巡抚笑曰：“脚跟无线如蓬转。”又仰首声冤，巡抚又笑曰：“望眼连天。”知不可免，因问责数。曰：“‘先受了雪窗萤火二十年’，须痛责二十。”责已，指挥出而谢天谢地曰：“幸哉！幸哉！若是‘云路鹏程九万里’，性命合休矣！”[90]
从朝廷大臣到把关指挥，都把《西厢记》背得滚瓜烂熟。明人单宇《菊坡丛语》也说：“《西厢记》人称为《春秋》。”明人用一百支〔小桃红〕曲子咏《西厢记》故事，称为《摘翠百咏小〈春秋〉》，“小《春秋》”即是小《西厢》。《西厢记》也已经等同、甚至超过了儒家经典，而成为“古今至文”了。甚至连佛寺也“四壁俱画《西厢》”，人问：“空门安得有此？”答曰：“老僧于此悟禅。”[91]所谓“悟禅”，只是一种借口。《西厢记》以它不可抗拒的艺术魅力征服了这块佛门净土，使如来弟子也为之倾倒，却是真情。《西厢记》家传人诵，风靡的程度不难想见。
《西厢记》的影响也已经越出了国界，成为世界人民的共同财富，日本、朝鲜、英、美、法、俄等均有译本。美国大百科全书称其为“以无与伦比的华丽的文笔写成的，全剧表现着一种罕见的美。”可见深受世界人民的赞赏。[92]
文学是一切艺术之母。文学的涵盖面比较广，但其精神，或者说文学的灵魂是对现实世界的人文关怀，它是社会的良心，而不是为什么人服务的工具。一部作品如果不涵蕴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就不配称为优秀文学，至少算不上伟大的文学。王实甫用他的艺术之犁耕耘着人们的心田，他播下的，是诗一样美的爱情的种子，也是没有族群之分的普世大爱，产生着千古不衰的艺术魅力，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收获，都是一次新的美感享受。借用法国人安德烈·纪德评论司汤达《巴马修道院》的话说，就是：“每次重读，总觉得是一本新书。”
参考书
王实甫《西厢记》，张燕瑾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修订版。
王季思《从〈莺莺传〉到〈西厢记〉》，《王季思全集》第一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
伏涤修《西厢记接受史》，黄山书社2008年。
【注释】
[1]参见谢枋得《叠山集·送方伯载归三山序》、郑思肖《心史·大义略叙》。
[2]一说为河北定兴人，元名臣王结之父名德信，见孙楷第《元曲家考略》，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一说为江西庐陵人，见元人刘将孙《养吾斋集》卷三《送王实甫》。似是名同而非《西厢记》之作者王实甫。参见叶德均《戏曲小说丛考·元代曲家同姓名考》，中华书局1979年。
[3]本书所引《西厢记》原文，均据张燕瑾校注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修订版。
[4]《元典章》卷十八《户部四·嫁娶》，中国书店2008年影沈刻本。《户部四·婚姻》有同样规定。
[5]同上《户部四·服内婚》。
[6]郭沫若《文艺论集·〈西厢记〉艺术上的批判与其作者的性格》190—19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
[7]基·瓦西列夫《情爱论》1页，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年。
[8]《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10页、12页、250页，傅晓航校点，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
[9]恩格斯《格奥尔格·维尔特》，《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卷二一9页，人民出版社1965年。
[10]凌濛初《谭曲杂札》，《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四册257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
[11]《李卓吾先生批评北西厢记》第十出“妆台窥简”，明万历间容与堂刊本。
[12]《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55页，傅晓航校点，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
[13]《孝经·开宗明义》，《十三经注疏》2545页，中华书局影世界书局刻本1980年。
[14]石成金《家训钞》，王利器《元明清三代禁毁小说戏曲史料》17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15]徐渭评注《重刻订正元本批点画意北西厢》第一折“佛殿奇逢”，明刻本。
[16]《论语·颜渊》，《十三经注疏》2502页，中华书局影世界书局刻本1983年。
[17]汤显祖、李贽、徐渭《三先生合评元本北西厢》卷一第一折第三套“假寓”，明崇祯间孔如氏刻本。
[18]《绘风亭琵琶记正本第七才子书》卷一“参论”，金闾古香楼刊本。
[19]《鼎镌陈眉公先生批评西厢记》第十四出，明师俭堂刊本。
[20]《李卓吾先生批评北西厢记》第十四出“堂前巧辩”，容与堂刊本。
[21]《曲海总目提要》18页，天津古籍出版社1992年。
[22]王思任《合评北西厢序》，《三先生合评元本北西厢》，明崇祯间金陵孔氏汇锦堂刊本。
[23]《宋元戏曲考》，《王国维戏曲论文集》85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年。
[24]《鼎镌陈眉公先生批评西厢记》之“题西厢序”，明师俭堂刊本。
[25]李贽《杂说》，《焚书》96页，中华书局1975年。
[26]《读第六才子书西厢记法》，《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10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
[27]吕效平《中国古典戏剧情节艺术的孤独高峰》，《文学遗产》2002年第6期。
[28]杨栋《元曲起源考古研究》（待刊稿）认为《张协状元》产生在关汉卿等元杂剧前期作家之后。
[29]《读第六才子书西厢记法》，《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21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
[30]臧晋叔《元曲选序二》，《元曲选》第一册4页，中华书局1961年。
[31]巴尔扎克《人间喜剧·前言》，《巴尔扎克全集》第1卷8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
[32]车尔尼雪夫斯基《当代美学概念批判》，《美学论文选》48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
[33]李渔《闲情偶寄·格局第六》，《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七册69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34]吕效平《中国古典戏剧情节艺术的孤独高峰》，《文学遗产》2002年第6期。
[35]李渔《闲情偶寄》，《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七册64—65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36]王国维《宋元戏曲考》，《王国维戏曲论文集》81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年。
[37]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657页，北京出版社1999年。
[38]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555页、562页，中华书局1958年。
[39]王季烈《曲谈》40页，《增补曲苑》竹集，六艺书局1932年。
[40]王朝闻《表情的现实根据》，《新艺术创作论》162—16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
[41]E·霍罗多夫《论最后一幕戏》，《剧本》1956年5月号。
[42]参见张维娟《元杂剧作家的女性意识》，中华书局2007年。
[43]郑振铎《中国文学大纲》上册413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
[44]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657—658页，北京出版社1999年。
[45]别林斯基《诗的分类》，伍蠡甫主编《西方文论选》下册38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
[46]黑格尔《美学》第三卷下册244页，商务印书馆1981年。
[47]《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196页，傅晓航校点，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
[48]王国维《人间词话》191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
[49]李渔《闲情偶寄》，《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七册54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50]《第六才子书西厢记》附评定唐六如《文韵》，清扫叶山房石印本。
[51]《汤海若先生批评西厢记》，崇祯间俭师堂刊本。
[52]狄德罗《绘画论》，伍蠡甫主编《西方文论选》上册383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64年。
[53]《毛诗序》，《十三经注疏》270页，中华书局1983年影世界书局刻本。
[54]莱辛《拉奥孔》121页，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55]莱辛《拉奥孔》120页，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56]灌园耐得翁《都城纪胜》，《东京梦华录》（外四种）98页，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6年。
[57]莱辛《拉奥孔》121页，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
[58]陈平原、夏晓虹编《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第一卷）307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年。
[59]《汉书·艺文志》，《二十五史》531页，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7年。
[60]《衡曲麈谭》，《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四册269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
[61]《吴梅戏曲论文集》493页、154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3年。
[62]臧晋叔《元曲选序二》，《元曲选》第一册4页，中华书局1961年。
[63]李渔《闲情偶寄》，《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七册54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64]任中敏《词曲通义》，《元曲通融》27页，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年。
[65]李渔《闲情偶寄》，《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七册24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66]《宋元戏曲考》，《王国维戏曲论文集》85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年。
[67]王世贞、李贽合评《元本出相北西厢记》第十一出、十八出，明万历间曹以杜起凤馆刻本。
[68]王世贞、李贽合评《元本出相北西厢记》第六出，明万历间曹以杜起凤馆刻本。
[69]臧晋叔《元曲选序》，《元曲选》第一册3页，中华书局1961年。
[70]王世贞《曲藻》，《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四册29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71]毛声山《绘风亭琵琶记正本第七才子书》卷一之“前贤评语”，金闾古香楼刊本。
[72]李渔《闲情偶寄》，《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七册22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73]张岱《答袁箨庵》，《琅嬛文集》143页，岳麓书社1985年。
[74]《罗丹艺术论》121页，沈琪译，人民美术出版社1978年。
[75]何良俊《四友斋丛说》337—339页，中华书局1997年。
[76]沈德符《万历野获编》646、648页，中华书局1997年。
[77]李贽《杂说》，《焚书》96—98页，中华书局1975年。
[78]金圣叹《读第六才子书西厢记法》，傅晓航校点《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第10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85年。
[79]《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二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
[80]王运熙、顾易生主编《中国文学批评通史》第六册22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
[81]沈谦《翻西厢本意》，蔡毅编《中国古典戏曲序跋汇编》第三册1513页，齐鲁书社1989年。
[82]以上所引禁毁史料均据王利器辑录《元明清三代禁毁小说戏曲史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83]孙望《蜗叟杂稿》84—8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原作有注，为引者所删。文中所引日人盐谷温语，见所著《中国文学概论讲话》，开明版，孙俍工译。
[84]戴震《孟子字义疏证》9—10页，中华书局2008年。
[85]周德清《中原音韵》，《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一册175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86]王世贞《曲藻》，《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四册34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87]梁廷枏《曲话》，《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八册262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88]《红楼梦》校注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
[89]胡益民《文史论荟》16—17页，安徽大学出版社2008年。
[90]李开先《词谑》，《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三册271—272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91]焦循《剧说》引《谈芬》，《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八册214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82年。
[92]参见王丽娜编著《中国古典小说戏曲名著在国外》，学林出版社1988年；宋柏年主编《中国古典文学在国外》，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