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教育团体

新文化运动是一场激烈的新旧文化的撞击，在这一过程中，各种教育思潮激荡澎湃，各类教育学术团体应运而生，成为教育先驱实践教育主张、汇聚力量、振兴教育的主要阵地，成为中国教育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力量。其中影响较为广泛的团体主要有:全国教育会联合会、中华职业教育社、中国科学社、中华教育改进社和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总会。

(一)全国教育会联合会

全国教育会联合会成立于1915年5月，由江苏教育会代表沈恩孚、黄炎培、杨保恒，浙江教育会代表行颐等人发起，是一个全国性民间教育团体。该会“以体察国内教育状况，并应世界趋势，讨论全国教育事宜，共同进行为宗旨”^[42]，力图“通过萃集全国教育家逐项剖析社会教育、家庭教育及各种学校教育等如何计划，使之合进化之趋势、避免不完备之指摘，以收到良好结果”^[43]。全国教育会联合会每年择地开会一次，会议期间讨论研究各省提交的各种教育议案，然后向教育部提出建议或通报各省区。从1915年到1925年间，共召集十一届年会，先后在天津、北京、杭州、上海、太原、广州、济南、昆明、开封、长沙等地举行，1926年停止活动后无形解散。

全国教育会联合会的活动以年会为主要方式，历届年会主要讨论事关教育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覆盖普通教育、实业教育、社会教育、义务教育、职业教育、师范教育，乃至教育宗旨、学校制度、教育行政、教育经费、教学用书、教学方法等，囊括了教育领域的方方面面。1921年10月，在广州召开的第七届年会讨论制定的《学制系统草案》，成为“1922年学制”的蓝本，略作修改后颁行实施，即为著名的“壬戌学制”。这也是全国教育会联合会影响较大的一次行动。全国教育会联合会在十一届年会中共通过议案249件，向教育部建言的94件多数得到教育部的重视和采纳，一部分得以以教育法规的形式颁布推行。因此，它是“五四”前后很有权威的全国性教育学术团体。

(二)中华职业教育社

中华职业教育社是新文化运动中创建的研究和推广职业教育的民间团体。1917年5月6日成立于上海，由黄炎培、蔡元培等教育界和实业界知名人士组织发起。成立时制定了《中华职业教育社章程》，章程第一条写道:“本社之立，同人鉴于当今最重要最困难问题，莫过于生计;根本解决，惟有沟通教育与职业。同人认此为救国家救社会唯一方法，矢愿相与始终之。”^[44]由此可见中华职业教育社成立的初衷和目标。

自成立之日起，中华职业教育社就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任务，主要为宣传职业教育思想，研究职业教育问题，探索职业教育理论和开展职业教育实践。为此，中华职业教育社创立了《教育与职业》杂志，创办了中华职业学校等7所职业学校，建立职业指导机构，设立农村改进实验区等。

中华职业教育社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研究、提倡、试验、推行职业教育的全国性民间教育团体，它促进了中国近代职业教育的发展，探索了适合中国国情的职业教育模式，建立了较为完善的职业教育理论体系，研究和解决了一部分职业教育发展中的问题。正因为如此，中华职业教育社直至今日仍焕发着青春活力，发挥着自己的积极作用。

(三)中国科学社

中国科学社是新文化运动中组建的研究现代科学、推广科学教育的民间学术团体，同时也是教育团体。以“联络同志、研究学术，以共图中国科学之发达”为宗旨。1914年6月由留美学生在美国创办，推举任鸿隽为社长，赵元任为书记。1918年迁回上海，在法、日、美等国和中国很多城市设分社。社员多为科学、教育、工程、医务界人士。

中国科学社成立之初，将科普宣传作为社团的重要工作来开展。为此，1915年创办了《科学》杂志，在传播科学理念、介绍科学知识和科学原理，及时传达西方最新科技动态、发掘整理中国古代科学成就、阐发科学精义及其效用等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贡献。此外，中国科学社通过采译科学书籍，审定科学名词，设立科技图书馆、科学博物馆等活动宣传科学理论，传播科学知识。

图9-4　中国科学社标识

中国科学社注重科学知识的传播，同时还关注科学世界观的培养与科学方法的训练，一方面能够充实科学内容，拓宽科学课程的领域和范围;另一方面则能针砭清末“新教育”中盲目搬抄西方科学课程而无科学思想基础的弊病。因此，该社非常重视研究科学的方法，并注重用科学方法研究教育。

中国科学社自成立以来，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从宣传科学与研究、呼吁创建各种研究机构，到实地研究试验，这些活动对中国近代专门科研机构体制化的作用是十分显著的。而且，它对普及科学知识，培养科技人才，促进科学教育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四)中华教育改进社

1921年12月23日成立于北京，它是由新教育共进社、《新教育》杂志社和实际教育调查社合组而成的，是20世纪20年代中国极具影响的教育会社之一。中华教育改进社成员以留美归国人员为主，蔡元培、范源濂、郭秉文、黄炎培等9人为董事，张謇、梁启超、孟禄、杜威等为名誉董事，陶行知为总干事。

中华教育改进社的宗旨为“调查实际情况，研究教育学术，力谋教育进行”^[45]，其实践活动主要致力于欧美教育学术的输入和中国“新教育”体系的构建，为中国近代教育学术的发展起了极大的推进作用。该社以西方现代资产阶级教育理论为思想武器，曾力邀杜威、孟禄、麦柯尔等人来华，促成了实用主义教育理论在中国的传播;开展了全国教育调查，研究中国教育问题，介绍欧美教育状况;刊行《新教育》社刊，参与制定“壬戌学制”等。中华教育改进社以它丰富、务实的教育实践，对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教育产生了比较全面的影响，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奠定了它在当时全国性教育学术团体中的重要地位，被《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评价为“对中国教育之改进，功绩甚大”^[46]。

(五)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总会

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总会(简称“平教会”)，是以晏阳初为首的一批爱国知识分子组成的民办教育学术团体，1923年8月成立于北京，此后在全国20余省区设立分会。该会以“除文盲，做新民”为宗旨，以除文盲的识字运动作为平民教育的起步和基础，以做新民为平民教育的最高目标，围绕着这些方案，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平民教育的推广工作。平教会在全国20个省区开设了平民学校、平民读书处和平民问字处;编写平民学校课本《平民千字课》;在河北定县建立实验区等。成立初期，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的活动围绕城市开展，以城市下层平民的识字教育为主，性质属于城市的扫除文盲运动。这些活动目标人群定位为社会下层，开展的形式简单、生动，既能够被下层民众接受，也获得了上流社会的支持，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新文化运动中的教育学术团体，集中了当时一大批学识丰厚、思想敏锐、视野开阔的时代精英，他们以新文化运动的宗旨为依托，高举科学与民主的鲜明旗帜，广泛吸取欧美教育的优长，大胆探索近代中国教育改革的有效途径，使中国教育的现代化进程与世界新教育的发展初步接轨，为近代中国教育的发展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