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论德育

(一)德育内容

孔子的教育目的在于培养具有道德品质修养的从政君子，在他的私学教育内容中，道德教育占首要地位。他主张以“礼”为道德规范，以“仁”为最高道德准则，凡符合“礼”的道德行为，都要以“仁”的精神为指导。因此，“礼”与“仁”成为道德教育的主要内容。

“礼”内容丰富，包括政治等级制度、伦理道德规范、一切交往礼仪等，其作用在于协调一切社会关系。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35]他要求学生学礼，认为不认真学礼，是没有办法立足于社会的，学礼要做到一切视听言行都符合礼的规范。礼要有一定的形式，但更应该重视礼的内容。

“仁”被孔子视为最高道德标准，也是提倡礼教要关注的精神。孔子说:“人而不仁，如礼何?”^[36]即做人而缺乏仁德，如何实行礼仪制度?礼和仁的关系是形式与内容的关系，礼是仁的形式，仁是礼的内容。

(二)论德育的原则与方法

1.立志有恒

孔子是我国教育史上最早提出立志问题的教育家。他积极鼓励学生立志、言志，认为立志对道德修养是非常重要的，“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37]。他还进一步要求学生要坚持志向，“笃信好学，守死善道”，不要因外来因素而有所动摇。

2.安仁乐道

孔子在道德教育的过程中十分注重把道德观念和道德信条变成学生的内在情感，使学生能够欣然接受，发生由“知之”到“好之”，最后到“乐之”的积极转化。在孔子的熏陶影响下，颜回成为安仁乐道的典型。孔子曾多次赞叹颜回:“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38]

3.克己内省

孔子主张在处理对人对己的关系时应着重在要求自己上，强调克己内省，即从自我修养上下工夫，经常对自己的言行进行自我省察和自我批评，严格要求自己，不断修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孔子说:“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39]求之于己的人，先反躬自问，随时检查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道德规范;求之于人的人恰好相反，不作自我检查，而是光要求别人、指责别人。孔子认为对人应采取平等的态度，给人以高度尊重，涉及相互关系时，应“躬自厚而薄责于人”^[40]，严以责己，宽以待人，这样才会消除矛盾。^[41]孔子所主张的克己内省的方法包含了自我检查和严于律己的合理内核，这对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无裨益。

4.身体力行

道德教育包括道德的认识和道德的实践两个问题，两者紧密相连，孔子着重强调道德的实践问题。他在多年教育实践中总结经验教训，提倡身体力行。他说:“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42]他要求学生应当“言必信，行必果”^[43]，做到言行相顾、言行一致。对于“言过其行”，孔子认为应该引以为耻。为防止言行脱节，孔子主张“慎言”，他指出“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44]，“仁者，其言也仞”^[45]。总之，孔子要求言行一致而着重于行的思想，是值得我们重视的。

5.改过迁善

孔子认为分辨善恶是改过迁善的前提，他说:“仁者能好仁，能恶仁”，“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46]。然而，仅仅能够分辨善恶并不能达到道德教育的目的，其关键在于将正确的道德信念付诸实践，即改过迁善。关于改过，孔子指出“过则勿惮改”^[47]，“过而不改，是谓过矣”^[48]。即人非圣贤，都可能犯错误，犯了错误不怕，只要改正就好。关于迁善，孔子告诫学生要择善而从，他说:“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49]意思是看到别人的优点要赶紧学习，看到别人的缺点则要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