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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政策学
1.3.4.1 一、政治环境

一、政治环境

公共政策的政治环境是对公共政策的制定发挥重要作用的各种政治要素的总和,主要指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国家结构形式、政党制度等。

1.政治体制

政治体制亦称政体,即国家政权的组织形式,它体现着一国政治生活的基本架构和公共权力的分配,因而其类型和原则会对政策的制定方式、内容、质量和稳定性等产生影响。

首先,从政体类型来看,专制政体中的许多政策都是在特权阶层把持下秘密制定的,它体现的只是少数权贵的智慧和意志,并且常因为其反复无常的性情而缺乏稳定性,朝令夕改。在民主政体中,社会大众可以通过选举和监督他们的代表而分享决策权,故政策需要依靠对公共利益的维护来证明自身的合法性,并且其制定必须遵守法定程序和公开性。当然,资本主义民主制只是资本家捍卫其统治和剥削制度的政治外壳,而法律所维护的公共利益实质上体现为资本家的整体利益,只有社会主义民主制才赋予了民众真正的而非形式上的决策参与权,从而使其得以更好地反映大多数民众的利益诉求。

其次,从政体原则来看,社会主义国家都遵循议行合一原则,由人民直接或间接选举的代表机关统一行使国家权力,国家行政机关和其他国家机关由人民代表机关产生,各自对国家权力机关负责并受其监督。在这种情况下,立法机关或权力机关制定的法律具有最高效力,党和政府制定的政策都只有在人民代表机关通过或授权后才具有法定效力,同时因为立法权和行政权是统一的,所以政策的执行具有较高的效率。在资本主义国家,政权的组织遵循分权制衡原则,即把国家权力划分为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分别由三种机关掌管,并在这三种机关之间保持一种制约与平衡。虽然分权制衡极大减少了权力被滥用的可能性,但权力间的相互掣肘也降低了决策和执行的效率,同时司法机关通过违宪审查权来挑战立法机关的权威,使得司法裁决也成为重要的政策形式。

2.国家结构形式

国家结构形式涉及的是如何规范国家整体及其组成部分、中央和地方之间的权限问题,它可以划分为单一制和联邦制两个大类。

在单一制国家,地方权力的行使来源于中央授予,宪法是由国家一级的制宪机关或立法机关来制定和修改的,不需要各级地方的同意。中央掌握着更为宏观的基本政策的制定权,而各级地方的政策则必须以中央政策为指导,是其具体化。以中国为代表的单一制国家通常都有数级地方政府,不同层级的地方政府之间存在领导与被领导关系,故每一级地方政府都必须遵从上一级地方政府的政策。在联邦制国家,联邦与成员单位之间的权力划分是由宪法规定的,因此联邦的法律虽然需要得到成员单位的遵守,但联邦也不得侵犯成员单位所享有的政策权限,而且成员单位之间的政策差异也很大。像美国这样典型的联邦制国家一般是由司法机构来裁决联邦与成员单位之间的权限纠纷的,故联邦与成员单位可就哪些事项制定政策不仅取决于宪法,也取决于联邦法院如何解释宪法文本。

通常而言,联邦制下的成员单位被认为在制定政策方面拥有更大自主权,因为它们与联邦的立法范围都是由宪法加以保障的,而修改宪法需要双方同意。尽管如此,单一制并不等于中央集权,在英国这样有着悠久地方分权传统的国家,郡、市、区等地方被赋予了较广泛的立法权(当然中央可随时剥夺地方的某些政策权限)。需要说明的是,联邦制的成员单位下也有各级地方,它们与成员单位的关系具有单一制性质,亦即成员单位政策与地方政策之间同样存在决定与被决定关系。此外,由于联邦与成员单位分享某些方面的政策权限,因而压力集团常在游说后者失败时转向前者,或者在游说前者失败时转向后者。例如,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小零售商曾到各州游说并成功地使它们向大型连锁店征收很多的州税——尽管这些连锁店在华盛顿有强大的影响力;而美国有色人种促进会则绕过了各州强大的白人种族隔离主义者而在联邦政府层级上获得了让步。(13)

3.政党制度

政党制度是统治阶级有组织地通过政党来开展竞争,以单独或联合执政,从而维护其政治和经济利益的形式和手段。根据一国主要政党的数目和掌权方式,政党制度大致包括一党制、两党制、多党制和多党合作制等类型,其中每种政党制度下的政策制定都各有其特点。

一党制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法西斯主义一党制和民族主义一党制。法西斯主义一党制实行的是法西斯党的恐怖政治,党取消了代议机构并由其首领来决定内政外交的所有事项,政策依靠强大的组织宣传和高效的官僚机构来确保其贯彻实施。民族主义一党制是在亚非拉的新独立国家出现的,这些国家的执政党在反殖民扩张、反帝国主义的斗争中赢得了国民的极大拥护,为了巩固自己的执政地位,它们注重的是政策对民族团结和国家整合所具有的作用,并力图做出更有效的和更具延续性的政策规划,以推动经济社会发展。

两党制和多党制是资本主义国家典型的政党制度,其共性是政党的自由竞争和轮流掌权。由于存在着两个或多个政党的竞争,故此每个政党都需要将不同的利益综合为备选的政策方案以供选民评判。为了证明自己守信,政党需要兑现之前的政策承诺,为了迎接下次选举,执政党需要不断地通过良善的政策来讨好选民。两党制和多党制使人民得以表达不同的政策偏好,并允许反对党对执政党的现行政策展开批评和质疑,以便取而代之,这是应予肯定的。但是,形式上的民主不能掩盖政权的资产阶级性质,总体上看资本主义国家各政党的政策有许多相同点,这不仅是因为都需要争取最大多数的选民,也表明它们之间并无实质差异。

多党合作制是具有中国特色且适合国情的一种政党制度,它与多党制的区别是各民主党派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依法参政,而不是轮流执政。多党合作可以避免走向专制极权,又能确保政权掌握在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中国共产党手里。在这样的政党制度下,政策不至于因为政党间的倾轧而频繁变动,同时力度越来越大的党内民主也进一步畅通了政策性建议的上达渠道。由于民主党派是参政党,故在国家采取重大措施或决定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时,中国共产党都事先同民主党派进行协商,取得统一认识,然后才做出正式决策。作为各民主党派参政议政的重要场所,各级政协在推动广泛的政策商谈、提出政策性建议、宣传政策主张及实践协商民主方面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