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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炀帝大传
1.8.1 第一节 杨谅叛变

第一节 杨谅叛变

汉王杨谅,深受隋文帝的宠爱,担任并州总管,自崤山以东,直到东方大海,南至黄河,共五十二州都隶属于并州。当时,杨谅享有“特许”权力:“特许以便宜,不拘律令。”(《隋书·文四子传》)即谓特别授他应变全权,可以不拘泥于法律规章。杨谅自认为他的辖区正是天下精兵的聚集地,他看到太子杨勇因受诬陷而被罢黜,心里一直闷闷不乐,后来蜀王杨秀又受处罚,内心更加恐惧不安,越发失去安全感,暗中怀有“异图”(同上),即谓阴谋叛变。杨谅以防突厥入犯为名,大修武备。当时,杨谅这样对隋文帝说:“突厥方强,太原即为重镇,宜修武备。”(《隋书·文四子传》)隋文帝也认为突厥正处于强盛时期,应该修整军备,加强防范,于是批准杨谅修整军备的建议。杨谅有了尚方宝剑,就大力扩充兵力:

其一,“大发工役,缮治器械,贮纳于并州”。

其二,“招傭亡命,左右私人,殆将数万”(《隋书·文四子传》)。

如此大肆征调工兵差役,修理器械,集结亡命之徒,安置在左右的私人卫队之中,有数万人之多。

其三,“故旧为重”。突厥曾经攻击边境,隋文帝命杨谅抵御,被突厥打败,所属将领因罪被解职除名的有八十余人,都被发配流放到大庾岭以南。杨谅因他们都是过去多年的老部属,奏请隋文帝留下这些人。对此,隋文帝当即阻止,并气愤地说:“尔为藩王,惟当敬依朝命,何得私论宿旧,废国家宪法邪!嗟乎小子,尔一旦无我,或欲妄动,彼取尔如笼内鸡雏耳,何用腹心为!”(《资治通鉴》卷一八〇)其意谓,你身为镇守外地的亲王,只有恭敬地遵从朝廷的命令,怎么可以私下强调故旧关系,破坏国家法律尊严?你这娃儿,一旦没有了我,你要想轻举妄动,皇上抓你就像抓鸡笼里的小鸡一样,对你那些心腹将领又有什么用呢?

杨谅“潜有异志”,早已被他的下属所觉察,其中有王img98、萧摩诃最为卖力。王img99是王僧辩的儿子,好读诸子,遍记异书,当时有“博物”之称,通晓兵法,性情豪放,往往有出奇制胜的策略,当杨谅的咨议参军。萧摩诃,是南陈的将领。王、萧两人都不得志,郁郁寡欢,希望天下大乱,使自己获得好处,他们两人都受杨谅宠信,赞成杨谅叛变的阴谋,“阴劝缮治兵甲”(《隋书·文学传》)。有一天,荧惑星守住东井星,仪曹郎傅奕,通晓天文星历,杨谅问他:“此为何征兆?”傅奕回答说:“天上东井,黄道所经,荧惑过之,乃其常理,若入地上井,则可怪耳。”(《资治通鉴》卷一八〇)其意谓,天上东井,是黄道必经之路,荧惑星通过,本属平常,如果入地上井,那才算奇怪!杨谅听了,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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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书·文学传》书影

隋文帝去世,隋炀帝派车骑将军屈突通,携带隋文帝的诏书,征召杨谅到京都朝见。原来,隋文帝跟杨谅有秘密约定:“若玺书召汝,敕字旁别加一点,又与玉麟符合者,当就征。”(《资治通鉴》卷一八〇)其意谓,我如果要是玺书召你,“敕”字旁特别加上一点,还要跟玉麟符相契合,才可以应召。这完全是杨谅的主意。杨谅看到诏书上没有那一点,与原约不能验证,就知道朝廷有“事变”,他盘问屈突通,屈突通闪烁其词而不作正面回答。随后,他派人把屈突通送回长安。杨谅就采用王img101之谋,动员军队叛变。隋炀帝南巡江都,委其镇守长安。

总管司马皇甫诞恳切劝阻杨谅不得“异谋”,流泪哭泣说:“窃料大王兵资,无敌京师者。加以君臣位定,逆顺势殊,士马虽精,难以取胜。愿王奉诏入朝,守臣子之节,必有松、乔之寿,累代之荣。如果迁延,陷身叛逆,一挂刑书,为布衣黔首不可得也。原察区区之心,思万全之计,敢以死请。”(《隋书·诚节传》)认为杨谅现在的兵力和资源,都不足以跟京都为敌,加上君臣的地位已经确定,双方势力悬殊,杨谅虽然兵强马壮,却很难取得胜利。一旦身处叛逆的地位,被追究刑法,就是想当一个平民百姓,也不可能了。这应当说是一番忠告,可惜杨谅听不进去。当时杨谅一听皇甫诞的劝告就大发雷霆,并把皇甫诞逮捕囚禁。杨谅下定兵变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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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书·诚节传》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