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活捉陈后主
当时,南陈建康武装部队还有十余万人,可是陈后主性情怯懦,胆小如鼠,又不懂军事,只会日夜不停地哭泣,王朝的所有军情处置,全部委任给施文庆。施文庆知道将帅们对自己痛恨,唯恐他们作战胜利,建立功勋,将滋生难以控制的后遗症,于是向陈后主上奏说:“此辈怏怏,素不伏官,迫此事机,那可专信!”(《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这些将帅们平时总是对上司心中不满,一向不甘心情愿地服事王朝,现在到了危急关头,怎么可以完全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陈后主偏听偏信,因此,各将领有什么启奏请求,多半未被获准,在《资治通鉴》有详尽描述。

《资治通鉴》书影
隋将贺若弼进攻京口时,南陈骠骑将军萧摩诃曾请求南陈皇帝陈叔宝准他率军迎战,可是陈后主不许。等到贺若弼进抵钟山,萧摩诃又上奏建议:“弼悬军深入,垒堑未坚,出兵掩袭,可以必克。”(《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贺若弼一支孤军深入,营垒刚刚建立,还没有坚固,如果乘机出兵袭击,一定可以取胜。陈后主仍然不准。陈后主召集萧摩诃、任忠,在内殿举行御前军事会议,任忠说:“兵法:客贵速战,主贵持重。今国家足兵足食,宜固守台城,缘淮立栅,北军虽来,勿与交战;分兵断江路,无令彼信得通。给臣精兵一万,金翅三百艘,下江径掩六合;彼大军必谓其渡江将士已被俘获,自然挫气。淮南士人与臣旧相知悉,今闻臣往,必皆景从。臣复扬声欲往徐州,断彼归路,则诸军不击自去。待春水既涨,上江周罗睺等众军必沿流赴援。此良策也。”(《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兵法有言:“进攻之军利于速战速决,守卫之军最好稳扎稳打。”认为如今朝廷的兵力充沛,粮食充足,最恰当的办法,莫过于坚守台城(宫城),沿着秦淮河建立栅栏防御工事,隋军虽然不断进攻,但不要轻易出战,可分出兵力,切断长江交通,不要让隋军音信相通。请拨给精锐部队一万人,金翅战船三百艘,顺江而下,径直突然袭攻六合。至此,隋军主力一定会认为他们渡过江的将士已被俘虏,锐气自然就会受到打击。此外,淮南民众很多人跟我相识,如今听说我率军前往,必定会如影随形,起兵响应。此时,我再扬言要率军进攻徐州,断绝他们的归路,这样,隋军就会不战而退。等到春暖花开,江河水涨,上游散骑常侍周罗睺等军,再伺机顺流而下,增援京城建康,这是一个很好的战略计策。陈后主也不听从。可是,到了第二天,陈后主忽然又说:“兵久不决,令人腹烦,可呼萧郎一出击之。”(《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两岸对峙这么久,迟迟不见胜负,令人心烦,不妨叫萧摩诃出兵攻打一下!任忠向陈后主跪地叩头,苦苦请求不要出战。但忠武将军孔范支持萧摩诃,他上奏说:“请作一决,当为官勒石燕然。”(《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请求在战场上同隋军决一生死,我军必胜,我将为陛下在燕然山竖立记功石碑。陈后主批准了孔范的反攻计划,对萧摩诃说:“公可为我一决。”萧摩诃说:“从来行阵,为国为身;今日之事,兼为妻子。”(同上)其意谓,从前作战,是为了朝廷和自己,今天作战,同时还为了妻儿子女。于是陈后主拿出了大量金银绸缎,发给各军,作为赏赐之用。正月二十日,陈后主命中领军鲁广达,在白土冈构筑防御工事,在各军的最南边,由南往北,依次是任忠、樊毅、孔范,萧摩诃的军位在最北边。南陈军队所摆开的阵势南北长达二十里,头尾进退,互相不知晓。
隋将贺若弼,率轻骑兵登上钟山,望见南陈各军已经出动,于是立即奔驰下山,下令他的部将杨牙、员明等率军八千人,严阵以待。因为陈后主跟萧摩诃的妻子通奸,所以萧摩诃一开始就无心作战,只有鲁广达率领他的士卒奋勇攻击,与贺若弼的军队旗鼓相当。隋军曾经四次被南陈军逼退,贺若弼部下战死二百七十三人,当时贺若弼部队处境相当危急。在此紧急关头,贺若弼急中生智,下令燃起浓烟掩护隐蔽,才得以摆脱困境,重振声势。南陈军砍下隋军人头后,不顾纪律,纷纷奔回宫城,向陈后主请求赏赐。贺若弼看到南陈军骄傲轻敌,不愿再苦战,于是再一次率军冲击孔范阵地,孔范军与隋军一经接触,即行退走,南陈诸军望见,骑兵、步卒也一起溃退,四散逃命,互相践踏,无法阻止,死了五千人。员明生擒萧摩诃,把他送给贺若弼,贺若弼一气之下命令推出去斩首,萧摩诃面不改色,贺若弼改变主意给他松绑,以礼相待。

位于钟山的“博爱”牌坊
任忠驰马奔回宫城,向陈后主报告战败情形,然后说:“宫好住,臣无所用力矣!”其意谓,陛下好好保重,我已无能为力!陈后主付给任忠两袋黄金,命他出去招兵买马,继续作战,任忠说:“陛下唯当具舟楫,就上流众军,臣以死奉卫。”其意谓,陛下最好准备船只,前往上游会合周罗睺大军,我当豁出性命,保卫陛下。陈后主信以为真,敕令任忠出宫部署,又命宫中后妃宫女,整理行装,等待任忠。可是久等不至,觉得奇怪。当时韩擒虎率军从新林向建康进发,任忠率领几个骑兵,前往石子冈去投降,南陈领军将军蔡征,率军驻守朱雀桥,听到韩擒虎就要抵达,军心大为恐惧,部队一哄而散。任忠引导韩擒虎军直入建康朱雀门,有一些南陈军准备进行抵抗,任忠挥手叫他们散去说:“老夫尚降,诸君何事!”(《隋书·韩擒虎传》)认为我这个老汉尚且投降隋军,你们还想做什么!经此一说,官兵们自动逃走,于是建康城内的文武官员,一逃而空,只有尚书仆射袁宪仍留内殿,尚书令江总等几个人还留在宫里。陈后主对袁宪说:“我从来接遇卿不胜余人,今日但以追愧。非唯朕无德,亦是江东衣冠道尽。”(《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我平常待你,不比待别人好,今天只有你还留在我的身边,紧跟着我,对此我深感愧疚。这不只是我失德无道所致,也是由于江东士大夫的气节完全丧失了。陈后主叔宝这番自我谴责倒是说出了真实话,也说到点子上去了,无道之属,又哪能久长?

陈宣帝陈顼像
陈后主心慌意乱,急着想躲藏,袁宪严肃地说:“北兵之入,必无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去欲安之!臣愿陛下正衣冠,御正殿,依梁武帝见侯景故事。”(《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隋军进入皇宫后,绝对不会有什么暴行。大势既已如此,陛下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安身呢,还不如请陛下把衣帽穿戴整齐,登上金銮宝殿,依照当年萧衍接见侯景的做法。陈后主不肯接受,从座位上跳起来,飞奔逃走,说:“锋刃之下,未可交当,吾自有计!”(同上)其意谓,刀口底下,可不能乱试运气,我自有妙计。于是率领宫女宦官十余人,奔到后宫景阳殿,陈后主坚持要躲到深井之中,袁宪苦苦规劝,陈后主都不肯听。后阁舍人夏侯公韵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井口,不让陈后主下去,陈后主跟他争执了好久,最后,陈后主仍是跳进深井。不久,隋军进入后宫搜索。有的隋军还俯在井口向井里窥视,并大声呼叫陈后主的名字,井下没有人回答,士卒们扬言要往井里投石头,此时才听到陈后主的惊叫声,于是抛下绳子拉他上来,拉不动,以为陈后主的体重超凡,感到惊奇,好不容易拉出井口,才发现陈后主原来和张贵妃、孔贵嫔三人同拉在一根绳上。只有皇后沈婺华仍住皇后宫,生活跟平常一样。皇太子陈深当时年方十五岁,闭门而坐,太子舍人孔伯鱼在旁陪伴,隋军士卒破门而进,陈深端坐不动,慰劳他们说:“戎旅在途,不至劳也!”(同上)其意谓,各位一路作战,恐怕很是辛苦!隋军士卒对太子陈深至为尊敬。当时南陈宗室王侯在建康城中有一百余人,陈后主恐怕他们趁势政变,就下令把他们全部集中宫城,住宿金銮宝殿,命豫章王陈叔英(陈宣帝陈顼第三子)看管,并暗中严加戒备,以免宫城失守,他们一拥而出投降隋军。
贺若弼率军乘胜抵达乐游苑,南陈中领军鲁广达仍督率残兵败将,苦战不止,斩杀及俘虏隋军数百人,赶上天已黄昏,鲁广达只好放下武器,面向宫城拜了三拜,忍不住失声痛哭,对部属说:“我身不能救国,负罪深矣!”(《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我没有能够拯救国家,深感罪孽深重。部下兵士都流涕叹息,十分悲痛,鲁广达就这样被俘虏了。南陈宫城的宫门卫士都四散逃走,空无人迹。入夜,贺若弼率军纵火焚烧北掖门而进入皇宫。听说韩擒虎已活捉陈后主,就令人把陈后主押来亲自察看,陈后主惊慌恐惧,汗流浃背,浑身发抖,一见贺若弼,就跪下叩头。贺若弼说:“小国之君,当大国卿,拜,礼也。入朝不失作归命侯,无劳恐惧。”(《隋书·贺若弼传》)其意谓,小国的君王见了大国的公卿大臣,按照礼节应该拜礼,你可放心,到了京都之后,至少可以封一个归命侯,心里用不着恐惧。这里既有安慰,又有讽刺。
过后,贺若弼因耻于功在韩擒虎之后,与韩擒虎发生争吵詈骂,随后怒气冲冲地拔刀而出,想令南陈前吏部尚书蔡征为陈后主起草降书,又下令陈后主乘坐骡车归附自己,但没有实现。于是贺若弼将陈后主置于德教殿内,派兵守卫。

长江巫峡
南陈水军都督周罗睺和郢州刺史荀法尚率军据守州城江夏,隋王朝秦王杨俊督率三十位总管水陆联合兵团十余万大军,驻扎在汉口,不能向前推进,双方对峙了一个多月。南陈荆州刺史陈慧纪派遣南康内史吕忠肃率军驻扎在岐亭,扼守巫峡,在长江北岸岩石上凿孔,向南岸跨江连接三条铁锁链,横截上流江面,以遏制隋军船舰。吕忠肃又拿出自己的全部财产充作军饷。杨素、刘仁恩指挥隋军猛攻南陈军,前后四十余战,吕忠肃率军据守险要,全力抗拒,隋军士卒损失惨重,阵亡达五千余人,南陈军士卒割下尸首上的鼻子,拿回去邀功求赏。可是不久,隋军反击,屡战屡胜,俘获了一些南陈军士卒,不但不割鼻报复,反而再三再四释放了他们,吕忠肃军心遂告瓦解,大批士卒放弃营栅逃走,杨素得以从容解除跨江锁链,吕忠肃又退守荆门的延州,杨素派遣居住在巴中一带的“巴昼军”一千人,分乘四艘“五牙”战舰,用撞击长竿击碎南陈军十余艘战船,于是大破吕忠肃军,俘获士卒两千余人,吕忠肃侥幸只身逃走。南陈信州刺史顾觉率军驻守安蜀城,闻信弃城逃走。陈慧纪驻守公安,纵火烧掉物资储备,率领军队顺流东下,于是自巴陵以东所有城池,再没有守城抵抗的南陈军队。陈慧纪统率将士三万人,楼船一千余艘,顺江而下,打算救援建康,但被秦王杨俊阻拦,无法前进。此时,南陈晋熙王陈叔文解除湘川刺史,返回建康,走到巴州,陈慧纪就推举陈叔文为上游各军盟主。可是,此时陈叔文已经率领南陈巴州刺史毕宝等人,向杨俊呈递投降书,杨俊派出使节前来慰劳迎接。
正巧,建康已被平定,于是平陈元帅、晋王杨广命令陈后主亲自写信,命南陈军上江诸位将帅投降,派遣樊毅到周罗睺处,派陈慧纪的儿子陈正业到陈慧纪处,传达陈后主的投降命令。事实上当时各城池的南陈军都已解除武装,周罗睺和众将帅大哭三天,将部队解散,然后向杨俊投降,陈慧纪也跟着投降,于是南陈上江地区被全部平定。杨素率军顺流而下抵达汉口,与杨俊大军会合。隋蕲州总管王世积率军驻扎蕲口,把南陈灭亡的消息,派人告谕南陈江南各郡,南陈江州司马黄偲弃城逃走,豫章等各郡太守都向王世积投降。
隋文帝下诏派使节巡视安抚南陈所属州郡。隋纳言苏威上奏请求:在地方上每五百家设置乡正一人,负责管理本乡的行政及司法。内史令李德林持反对意见,他认为:“本废乡官判事,为其里闾亲识,剖断不平,今令乡正专治五百家,恐为害更甚。且要荒小县,有不至五百家者,岂可使两县共管一乡!”(《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当初下诏撤销基层地方官员兼任司法,原因是乡里之间,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审判无法公平。现在却令乡正专管一乡五百家,恐怕危害会更大,况且某些边远荒僻的小县,人口还不满五百家,岂不是让两个县共管一个乡?隋文帝没有接受。于是下诏书说:五百家称乡,设置乡正一人;一百家称里,设置里长一人。
南陈吴州刺史萧很受民众爱戴,南陈灭亡后,吴地民众推举他为首领,割据自立。隋王朝派右卫大将军宇文述统率行军总管元契、张默言等率军讨伐。宇文述的军队快到时,萧在晋陵城东面建立栅栏,留下一部分军队抗拒宇文述,并派遣部将王褒镇守吴州,而自己则率领大军从义兴进入太湖,打算从背后袭击宇文述的军队。但宇文述锐不可当,进兵攻破晋陵城东营栅,然后立即回兵攻打萧,大破萧军,又派遣军队绕道攻打吴州,王褒换上道士衣服,弃城逃走。萧集结残兵败将退守包山,又被燕荣打败。萧带领左右侍从数人藏匿在民家,被人抓获。宇文述率军进抵奉公埭,南陈东扬州刺史萧岩,献出会稽城投降。后来,萧岩与萧都被押送长安斩首。

平陈路线图

荆门龙泉书院
杨素在攻破荆门后,派遣别动部队将领庞晖率军略地,庞晖向南进至湘州,城中的南陈将士已无心抵抗。南陈湘州刺史陈叔慎,年仅十八岁,当战事吃紧时,却设置酒席,宴请文武官吏。当酒喝到尽兴时,陈叔慎感叹说:“君臣之义,尽于此乎!”(《资治通鉴》卷一七七)其意谓,我与国君之间的君臣大义,难道到此就算结束了吗?此时,湘州长史谢基悲不自胜,伏地流涕。湘州助防遂兴侯陈正理也在座,于是站起来说道:“主辱臣死。诸臣独非陈国之臣乎!今天下有难,实致命之秋也;纵其无成,犹见臣节,青门之外,有死不能!今日之机,不可犹豫,后应者斩!”(同上)其意谓,君主受到羞辱,臣子就应该以死相报。在座各位哪个不是陈国君主的臣子!如今天下有难,国家将亡,正是我们以死报国的时候,就是不能够成功,也可以显示我们陈国臣子的气节,否则的话,青门之外,想死也不能死。现在到了危急关头,不可犹豫了,敢有不响应的立即斩首!酒宴上的众人全都响应。于是陈叔慎和文武官吏杀牲结盟,派人向庞晖诈降。庞晖相信了,在约定的日期,进入湘州。陈叔慎预先埋下伏兵,等庞晖率军来到,就把他抓起来游街示众。连同隋军士卒,全部杀掉。陈叔慎高坐阅兵台,招兵买马,扩大队伍,数天之内,就集结了五千人。衡阳太守樊通、武州刺史邬居业都请求率军协助陈叔慎抵抗隋军。此时,隋朝所任命的湘州刺史薛胄,率军恰恰赶到,与隋行军总管刘仁恩合兵攻打湘州;陈叔慎派遣陈正理和樊通率军抵抗,南陈军大败。薛胄率军乘胜攻进城中,俘获了陈叔慎,刘仁恩大败邬居业于横桥,也将邬居业活擒,连同陈叔慎、陈正理,一起押送到隋秦王杨俊那里,在汉口斩首。陈叔慎等人的作为是否值得颂扬,值得史学工作者去研究,但此辈比起那些整天价荒诞度日,到了关键时刻便屈膝求降的人来说当是略胜一筹,那是肯定的。
南陈灭亡后,江南一些地区一片慌乱,几个还没有投降隋王朝的郡,联合起来,共同推举前南陈高凉郡太守冯宝夫人洗氏为首领,号称“圣母”,维持境内治安,抵抗外力侵入。隋文帝派遣柱国韦洸等人前去安抚岭南,南陈豫章太守徐璒据守南康郡抗拒,韦洸等人无法前进。晋王杨广派遣使节送去陈后主写给洗夫人的信,告诉她:南陈国已经灭亡,让她归附隋王朝。于是洗夫人召集各部首领数千人,转告这项噩耗,痛哭了一整天,然后派遣她的孙子冯魂,率军前去迎接韦洸。韦洸率军打败陈军,并杀了徐璒,进入岭南地区,到达广州,告谕岭南地区各州,使全部得以平定。隋王朝批准韦洸的推荐,任命冯魂当仪同三司,册封洗夫人当“宋康郡夫人”,后又封为“谯国夫人”。
至此,南陈被全部平定,隋王朝领土增加了三十个州,一百个郡,四百个县。
南陈的灭亡,标志着大分裂的结束。南陈的灭亡,首先是时势之使然。三百年的分裂使民众吃尽了苦头,民众盼望统一,心向统一。陈后主企图苟延残喘,偏安一方,当然是不得人心的。隋文帝及其子晋王杨广兴仁义之师,一统天下,当然会得到广大民众的拥戴,至于晋王杨广军事上的才能,也是不可辱没的。

洗夫人(谯国夫人)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