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08号梁茜　我看Dian团队

梁茜，Dian团队第08号顾问，见证了Dian团队从无到有的全过程，为Dian团队的发展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在Dian团队成立十周年之际，本书作者薄国君专访了梁茜顾问，以下文字为访谈稿。

【同事、朋友、顾问——和刘玉老师的渊源交情】

我跟刘玉老师的交往可以从两条线上来说。第一条线是电信系的工作。2001年上半年，刘老师从光电系调到电信系，她的本科、硕士都是在电信系读的，算是电信系的“老人”了。我随后也调到了电信系工作，担任系党总支书记。2001年下半年，刘老师做了系主任助理，2005年电信系领导班子换届，刘老师担任副系主任，我们就一直在一个班子里工作，是很好的同事。另外一条线是刘老师的业务发展这条线，而这条线跟Dian团队的关系就更近了。记得最早一次的直接交往，是2002年刘老师带学生做毕业设计的事。那是一次比较特殊的毕业设计，来自电信系、物理系、自控系等三个不同院系的本科生组成了毕业设计小组，物理系的那个学生就是现在被Dian团队同学称为“大师兄”的王长强，从那次毕业设计之后才慢慢有了Dian团队。Dian团队的事情刘老师没少跟我交流，算起来应该有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的交谈吧。

我记得那个毕业设计很有意思，因为通常的做法是老师只带本院系的学生，原则上是不跨系的，虽然这种方式可能在国外大学比较常见。由于毕业设计评优是有指标限制的，如果最终给了优那就等于把电信系的指标给了其他系，我们系就显得有点吃亏了，所以系里对这种做法还是有不同看法的。不过当时我和系主任、分管教学的副系主任都是支持的，鼓励这种多学科交叉的尝试。我特别希望在这个基础上能形成一个氛围，进而形成一种制度，鼓励老师们勇于创新、大胆尝试，而系里应该尽可能地为老师们提供各种条件包括政策的支持，让老师们没有后顾之忧，放手去干。后来到答辩的时候刘老师还问我可不可以请教务处、请外系的老师来做评委，我说当然可以，非常支持。那一年刘老师指导的毕业设计拿到了“优秀”，刘老师从这里也尝到了甜头，不止一次提过这件事，这也是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事。

刘老师在与我谈论Dian团队的时候，话题主要在两个方面：一个是Dian团队的发展之路怎么走，一个是Dian团队的内部管理问题。我们剖析问题，互相坦承看法，互相都得到启发和收获。比如，Dian团队每年的年鉴，每一本我都认真阅读，基本上是拿到年鉴两三天后就约她谈一谈，就年鉴内容所反映的一些问题做一些交流，话题涉及管理、文化、教学体系、学校政策，还有同学们写的一些感想以及她自己写的一些东西等。刘老师也很乐意跟我做一些交流，尽管我们的看法不是每次都一致。

如果对刘老师有足够了解的话，你会发现，她不仅仅是因为Dian团队而优秀，她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我认为做一个好老师最基本的要求是上好课。上课怎么把学生调动起来，从课前的备课、教案的准备，到口头表达能力，到激发学生互动参与的热情，这是优秀老师的基本工作和能力。我们学校办学思想中有一条，就是要办尽可能好的教育，现在更是强调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就是要把最好的课给学生。那什么是最好的课？至少这一堂课下来要让学生有收益、有回味、有思考。刘老师具备这个能力。她过去在光电系得过全校教学质量优秀一等奖，还得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这是很不容易的事，说明她研究能力强、教学能力强，具备了做一个好老师的能力。所以我认为，即使没有Dian团队，她也会从另外一个方面冒出来，她是学生尊敬、拥戴的好老师，Dian团队只是她表现出来的一方面。

【Dian团队特色在哪里】

Dian团队是“基于导师制的本科人才孵化站”，以真实科研项目为牵引。Dian团队的项目从一开始就与公司的产品、项目紧密相关，除了技术性要求外，工艺性、稳定性、可靠性、使用方便、有限成本等等，都必须考虑，所以对锻炼本科生能力所起的作用是很大的。这里面确实有个科研如何与教学体系更好地结合的问题，比如说团队不仅要注意技术积累、文化积累，也要构建和维系好它内部的分工和协同机制。在Dian团队，一方面，对低年级学生做什么事情，高年级学生（包括硕士生）做什么事情，高年级学生指导低年级学生，都进行了分工，而这对高年级学生本身来讲就是一个锻炼，因为当你在指导别人的时候你自己就在思考、学习。另一方面，在分工上又不完全以年级论，而是以能力论，低年级的同学若具有某方面的能力，同样可以委以重任，给一个职务，指导高年级同学。所以，我认为，内容的真实性和形式对内容的适应性，是Dian团队的一个特色。

对Dian团队怎么看，有时也听到一些议论。我认为这很正常，有争议并不是坏事，道理越辩越明嘛，何况有时候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在诸多议论中，有一个话题是我们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即培养本科生，究竟是为了输送将来做基础研究的博士生还是培养动手能力强、直接走入社会的学生？这个问题不容回避，需要作出思考和回答。在这个问题上，刘老师一度有些困惑。我个人认为，不管是培养哪类学生，都需要强化创新意识，做基础研究的需要创新，直接面对企业和市场的也需要创新。我们强调的动手能力是建立在技术创新的基础上，这是本科生参与科研与职业技术学院学生参加生产实践活动不同的地方，这也是很容易被我们老师忽视的。一些不同的声音就产生在这里。Dian团队的模式是一种探索，这种探索是人才培养诸多模式中的一种，在这个探索过程中，可以不断地尝试突破现有的一些东西，如种子班，如特别课程，如双导师制。

Dian团队出名后，有人说刘老师成功做到了一个老师带一百个学生。但我不太赞同这个说法，我认为应该是一个团队带领一百个学生，当然这个团队里边有一个核心。一个好的经验、好的模式是可以复制、可以学习的。刘老师对Dian团队的投入远远超过一个常人的常规情况，这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但我还是认为不能以刘老师的过度投入、以牺牲她的个人健康来维系团队的发展，这样做是不可持续的。所以我跟刘老师说：希望能够以你为核心，形成一个教师团队。令人欣慰的是，后来钟国辉等几位老师先后加入了Dian团队的指导教师队伍，Dian团队也陆续进行了一些调整和改革。

伴随着Dian团队发展，刘老师也会遇到一些苦恼的事。比如说每周例会制度，有一次例会她因办其他的事而没有参加，结果不少同学事先知道了她不参加也选择了不参加，甚至还有为不参加而撒谎找理由的。这件事让她很苦恼、很沮丧，以至认为Dian团队在做人的教育上是失败的（顺便说一下，刘老师是个乐观的人，抗挫折能力很强，在我印象中，这是为数不多的对她心理冲击比较大的一件事）。我跟她说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不必那么悲观，毕竟他们还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不要因为一次小失误就把人看死了。我说你培养的学生要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完全用刚性的东西约束得住，一定要从文化、观念上影响他。这种影响要真正触及思想，转变为他的自觉性。如果Dian团队在你刘老师生病的时候、在你出差在外的时候、在你退休的时候，还能正常运行，还能照样出成果，那才是好的团队运作模式。

很高兴地看到，在这几年的实践中，Dian团队很重视团队文化建设，它的年鉴、它的队员永久编号，它的经常性集体活动，它营造的“优秀是一种习惯”的风气，带给学生的影响是深刻的。我想，这也是Dian团队的一个特色吧。

【Dian团队成功在哪里】

Dian团队的成功在哪里？

首先是有一个好老师，或者说是有一个好核心。毫无疑问，刘老师是Dian团队的灵魂人物，Dian团队的风格很大程度上是在刘老师的张罗和影响下形成的。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她能马上跟自己的团队联系起来，她会思考这会不会给Dian团队带来什么机会，并且马上就去实践、付诸行动。其实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的同学、老师个个都聪明，经常会产生一些好的想法，但想到了不等于就有个好结果，不去实践不去推进等于零。很多人就缺乏刘老师那种坚持到底、百折不挠的毅力，这是很关键的。说到这里，我想用几个关键词来概括刘老师：认真、激情、执著。首先是认真，她的认真甚于一般人，经常是以追求完美的态度去做事。当然，做事要认真这一点很多人也能做到，难以做到的还有两条：一是激情，她不是一般地去推动落实，她是全身心地投入，全过程保持极高的热情，这一点对他人极富感染力；二是执著，认准了的事，不论有多大的困难，会始终不渝地坚持做下去，直至有结果。我在一些场合与其他老师谈过，刘玉老师做的事情看起来很平常，在高校里培养学生的事情大家都在做，带学生团队各有各的带法，但是为什么刘玉老师做成了这个样子其他人却做不到？就是你坚持不够，面对困难坚持不够，365天坚持不够。我曾经在电信系教职工大会上说过，我们总要求学生有不怕困难敢于坚持的品质，我们老师是不是也要反省自己，在这方面我们自己做得怎么样？我在系里专门组织过一次活动，让刘老师给系里的中青年教师作了一场报告，报告之后我就听到有老师说：刘老师真是了不起，以前不太理解她，现在看来她真是我们身边的榜样，值得我们学习。

其次是有一个好的理念：本科生参与科研，干中学。这在前面已讲过。另外还要再加上一个好的文化，好的环境。学校是大环境，团队的文化是小环境。学校对Dian团队的支持力度是很大的，从校长到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到其他校领导，包括系领导，对Dian团队的成长都不同程度地给予了支持和帮助。我记得有一年年鉴上写Dian团队是野草野花，我不赞成这个说法。当然，Dian团队有个解释，说是由体制外过渡到体制内的意思，认为Dian团队刚开始是在体制外，有了种子班才算划入体制内。我说如果这样来认识问题，那么学生课外科技活动（以前叫第二课堂）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不能以是否列入教学计划来划分是体制外还是体制内。如果没有学校的支持，没有系里的支持，这个团队尽管你很努力也长不大。这就是我说的环境。学校环境是好的，是有利于我们开展教学改革和教学实践的。当然我说的环境除了学校的大环境，更重要的是刘老师营造的Dian团队文化这个小环境。因为所有的老师都处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为什么别的老师做不出来这样的成绩呢？这更多的是团队文化使然。尤其对学生来说，学生一届届地走，几届之后留下的是什么东西？沉淀下的是什么东西？除了科研成果之外，更重要的是大家的一个共同的价值追求，一种文化的东西，这才是引领团队长久走下去的东西，也就是独特的团队文化。

应该说，Dian团队还处于发展的第一阶段，还在探索中，还在成熟过程中。Dian团队机构改革的时候我给刘老师写过一封信，当时也是有感而发。我觉得培养目标是什么、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我们要考虑的最根本的事，而不是考虑做什么事情以让团队出名。国外以及我国香港的大学很注意学生的学习经历，给学生提供一种独特的学习经历，从这样一种经历中每个人都能学到一些东西。所以我更看重的是Dian团队给学生提供了什么样的大学学习经历，带给学生一种生动的体验，这种体验引导学生思考将来往哪里走。评判Dian团队这种模式成不成功，实际上要在十年、二十年以后，而且这个评价不是来自校内，应是社会上对Dian团队毕业生的评价。比如我们强调创业意识，但当今社会环境下，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去创业，也不等于创业了就成功，不创业就不成功，绝大多数人都还是给别人打工，真正自己做老板的是极少数人。当然我们需要这样极少数的创业者，Dian团队能不能做到让很多人都去创业还不好说，关键还是在于给学生提供了什么经历去强化学生的这种思想，大学四年的经历给了学生什么样的体验和经历。同是华中科技大学的学生，经历是不同的，Dian团队同学的经历可能要丰富一些。当然学校里也还有其他团队，如联创团队、冰岩作坊等。Dian团队是属于“醒得早也起得早”的范例。

Dian团队这个模式现在学生欢迎，用人单位评价也很好，学校也给予支持，这至少说明在这个大方向上没有错。Dian团队到底是什么样还需要历史的检验，放在学校百花齐放的大环境下看，从受教育者自身的体会和用人单位的反馈看，Dian团队是了不起的，是值得我们称赞和学习的。

2012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