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缺经费　艰难岁月里的欢声笑语

【Dian团队的收入】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团队要发展、建设科研基地要钱，买设备、家具要钱，奖励学生要钱，做项目常常还要自己先垫付一部分钱……当理想的光辉照进现实的时候，人们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钱。在Dian团队早期发展的过程中，钱一直是一个比较隐晦的话题，因为几乎所有牵扯到钱的问题和压力都是刘玉一人在承担。队员们只是每天精神抖擞地做项目，看着一步步取得的成果眉开眼笑，看着“根据地”一个个地挂牌，人声鼎沸，看着项目组的现金奖励日益丰厚，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事，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也有人想过团队运转的资金从何而来，但很快就会得出结论：我们不是正在做项目挣着科研经费嘛？这么想着，队员们也就释然了。

可是，若仔细算一算经济账就会发现，其实团队任何时候都缺钱！

相对而言，初创期最为缺钱。有时候，一分钱真的会难倒英雄汉。

提到财政情况，无非就是收入与支出。首先来看一看团队的收入情况。Dian团队是刘玉创建的学生创新团队，虽然学校给予了政策上的大力支持，但Dian团队毕竟不是“正规军”，不在年度行政拨款范畴之内，完全靠自己养活自己，与社会上的创业者没有多大的区别。Dian团队从一开始就定位为“本科人才孵化站”，以学生满意为目标，所以坚持不向学生收取任何费用，这就意味着，没有报名费、培训费，也没有资料费、耗材费。即使因个人失误造成某些损失，也没收过赔偿费。刘玉认为，要想不犯错误很容易，那就是什么事情也不做，所以，做事过程中犯的错都应该原谅。

Dian团队的主要收入来源只有一个，就是通过与企业合作的真实项目获得研发经费。或者说，刘玉采用的是校企合作方式来联合培养学生。经历了公文加密、一体化标记机等项目之后，刘玉深刻体会到，“真实项目牵引”真是个好东西，不光为同学们提供了培养创新思维、锻炼动手能力、找到好工作等机会，也为Dian团队的正常运行、文化建设等提供了独立可靠的经济基础。

Dian团队成立10年来累计获得企业项目经费已逾千万元，但头三年初创期的经费却少得可怜：

2002年，0.9万元；

2003年，5万元；

2004年，39万元；

2004年之所以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是因为Dian团队那年拿到了两个大项目，用实力搭上了两个大公司的顺风船。第一个就是刘玉用感情争取来的第一个华三项目“8043路由器Web管理系统”，合同经费15万元；第二个项目是与UT斯达康公司合作的一个外场测试项目，合同经费20万元。有了这两个大项目的支撑，刘玉才能在2004年5月建立五一基地之后，又去筹建东一基地和南一基地。

2004年的数据看起来似乎很美，既然有着近40万元的到校经费，还至于四处捡破烂吗？但实际情况并不乐观，还得看看支出是多少。

合同经费代表的只是一个数字，要将经费转换为实实在在能支配的钱还要过三关。

第一关是学校院系的提成。学校和院系都有规定，科研经费进校后要提取一定比例的费用作为管理费，谁让对外签订合同的时候盖的是学校的公章呢？（要想经费不进学校也行，但教师就没有科研工作量，那就不是得多得少的问题，而是上岗还是下岗的问题了。）虽说学校提成后年底会有所返还，但队员们看到10万元经费到校，提成、开票后记到团队经费本收入栏的数字已不足7万，心里还是很痛的。

第二关是企业经费分期付款。企业遵循自己的流程管理，是按照开发阶段分期交付项目款的。以嘉铭公司为例，首期只付30%，通过输出评审才支付第二期30%～40%经费，直到通过结题评审后才会交付剩余的30%～40%尾款。华三公司2004年那个项目经费高达15万元，但首期只付5万元，扣除校系提成，当年可支配的钱微乎其微，连学生赴北京系统测试的差旅费都不够。

第三关是“死钱不等于活钱”。科研经费不完全等同于流动资金，并非实实在在的人民币，只是记在经费本上的一串数字，国家和学校对于科研经费的管理和使用都有着明确而严格的规定。因此实际情况是，采购元器件时必须自己先垫钱，然后拿着发票去财务处报账，这时才能将经费本上的数字兑现。可是，学生到集贸市场的杂货店买一截铁丝，买一小块铝皮，五一基地添置一个电热水壶，值夜班添个行军床等等，要么开不出发票，要么发票内容不准报销。要给学生发奖学金就更困难了，为此刘玉和钟国辉将学校返还的经费提成和立项奖、完工奖全都转给项目组组长发给组员，无私奉献了多年。直到Dian团队八周年团庆之后，才获得了学校这方面政策的倾斜。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孙静超在五一基地曾对刘玉感叹道：在这里又不要自己掏水费、电费、网络费，一出门就是小吃城，吃饭也很方便，我们已经很满足了。绝大多数的Dian团队队员都有类似的想法，很享受团队提供的条件和舞台，但很难感受到水费、电费、网费背后沉重的经济压力：油盐酱醋看似普通，可不当家是真不知柴米贵啊。

五一基地建成后，团队干部们在撰写年鉴时曾做过详细的统计，固定资产共计27646元，其中未计入刘老师及家人的捐助。建成之后的日常运行费很少有人留意，可4台空调和近30台电脑的日夜运转耗电以及诸多学生的饮水，看似不起眼，合计起来也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五一基地运行费

每年的运行维护费还有迹可查，但是刘玉对队员们的一些关照就没法统计了。例如，最初的公文加密五人组，每周六下午开例会常常会讨论到天黑，会后刘玉会掏出一张50元或100元钞票给他们作为误餐补贴。五人小组成员至今怀念冬日的火锅和集贤楼餐厅的道观鸡翅。在西七楼的一体化标记机项目激战正酣的时候，刘玉时常带领全组到百景园餐厅二楼去打牙祭，她站在刷卡处，给全体队员一个个支付餐费。

刘玉一直十分心疼这群跟着她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数都来自贫困家庭，真的太需要关爱了。所以在经济方面上刘玉一点也不吝啬，尤其是项目组组长承担了最大压力，待遇上更加倾斜，与嘉铭公司合作的首个正式项目完成后，全部经费都当做奖学金发了下去，还自己倒贴了1万元工资……

有人说刘玉是在用钱收买学生，也有人说Dian团队是在榨取学生的廉价劳动力，但刘玉一直很坦然：学生们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企业的信任，替企业创造了价值，理应给予奖励。但她内心还有一份期望，就是让贫困生在读书期间就能靠能力养活自己。面对是否榨取学生劳动力的质疑，刘玉说：不要以为学生很傻，到底是利用还是培养，老师究竟是在获利还是在付出，学生们心中自然明白。要求加入Dian团队的学生越来越多，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连刘玉丈夫都不知情的是，由于前文中提到的“三关”，刘玉在建立五一基地时，曾经将半辈子的个人积蓄7万元全数取出，添置了4台空调和给学生发奖学金补贴，华三项目组的队员去北京培训和测试的差旅费、生活费补贴也是刘玉垫付的！

对学生大方的老师有很多，但大方到将自己全部积蓄拿出来给学生的老师用“万里挑一”来形容也不为过。没有刘玉在时间、精力、感情和经济上的全身心付出，绝对没有Dian团队的今天！

刘玉的名片上至今还印着一行小字“Dian团队创始人”。只有经历过那段艰苦岁月的老队员，才能掂量出这行字沉甸甸的分量。

【歌无畏】

幸福与快乐和钱没有必然的联系，艰难岁月里的欢声笑语往往更令人刻骨铭心。

虽然财政状况比较困难，但是并没有影响Dian团队队员们在一起的快乐心情，这也与刘玉倡导的团队文化不谋而合。一起吃苦的岁月，一起欢笑的年代，才是真正最令人缅怀的，所以早期的老队员都无比怀念一起奋斗的那段日子。

在一体化标记机项目圆满结题之后，刘玉提议组织一次春游活动，所有费用都由Dian团队支付。于是便有了2004年4月的武汉东湖落雁岛之行，这也是Dian团队第一次组织集体外出娱乐活动。

直到今日，参加过落雁岛春游的队员提起那次经历，依旧记忆犹新，感到幸福不已；

直到今日，议论起团队组织的各种大型活动，在刘玉的印象中，快乐指数最高的始终是落雁岛春游，那天的师生同游，那晚的篝火歌舞，那夜在帐篷中的通宵“杀人”游戏……

因为艰苦，所以倍加珍惜。

让我们看看当年落雁岛春游亲历者、020号队员熊小琴归来后一口气写下的甜蜜回忆吧（节选）。

落雁岛之行——游乐

说实在的，刚踏上落雁岛的时候感觉像下乡了哦！它的外围是一片民房，经过猪圈的时候，我们都皱着眉捂着鼻子。

等买了票进门之后，终于感受到了游乐场的气氛。看着一群男生女生赤着脚划着竹排在小湖里打着水仗，我们精神都为之一爽。七手八脚地存了物品，便开始了我们的游乐项目。

首先是划船，我们包了两条船。今天的天气真的好好啊，没有烈日的暴晒，清风拂面，在湖面上泛舟真是再爽不过了。

上岸之后我们集体玩了滑索，是两个人一组过的。我本来以为自己有恐高症，往下滑的时候会害怕，跟张瑛一起畏畏缩缩地排在最后。滑了之后才觉得一点不可怕，那种平缓下滑的感觉很爽。刘老师在下面帮我们拍照，呵呵。

然后就是射箭了，哇，我喜欢！虽然大家都想当射雕英雄，可是真的都不擅长。很多时候用力过猛，射到靶后面去了（哎呀，可不要射到人了）。除了射箭，还有用步枪射击气球和一种电动射击游戏。汪典好枪法，10枪居然中了9枪。看来玩CS攒了不少经验哦！

我后来又用刘老师的票玩了一次射箭，其他人都去走迷宫了，我看见他们在里面绕来绕去的，还好，总算都找到出口了，我还正准备去解救他们呢。

接着大家争先恐后地去骑马和骆驼。可怜的马！一整天下来不知道被陌生人骑了多少次，来来回回无聊地转了多少圈，连马都疲劳了。结果，轮到阮航骑的时候，那匹马欺他老实，竟跟他过不去，到了某个地方就不走了，低下头去悠闲地吃草，任阮航怎么吆喝都置之不理。在后面一匹马的催促下好不容易才迈步，快走到终点了，它偏偏又不走了，低下头喝水。养马的人只好拿烟头刺激它（嗯？难道这匹马有烟瘾？）。

呵呵，还有攀岩，勇敢的张志华师兄！居然攀了三次，可惜还是没有攀到顶部。看来这岩也不是那么容易攀的。刘老师看着看着也忍不住上前去小试了一把。嘿嘿，她说一用力腿就抽筋儿……

忘了，还有最刺激的蹦极！我可是第一次啊！嗯，蹦完之后，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了不少。下次有机会来个更高的，那才刺激！我在一旁看别人蹦的时候，看到有男生拼命地想来个高空翻滚，可怎么也翻不了，必须先有几个人在地下把他按住了，松手之后才可以；而我们的薛强同学，个子小、体重轻，就很好翻滚了！

啊啊，玩了之后时间都不早了，荡了几遍秋千，赶快去水阁里占了三张桌子，享受我们的美味晚餐——泡面！不过大家都吃得好开心哦。之后就开始“腐败”了，斗地主，玩双升，哎，我命不好，怎么老是当地主啊，搞得陈竞都叫我地主婆了！

落雁岛之行——卡拉OK和篝火晚会

我们几个人一边斗地主一边欣赏别人唱卡拉OK。这时才发现，原来我们团队有两位歌后——刘老师和张瑛。我一点也没有夸张，当刘老师高歌“信天游”之时，场上掀起了一阵热烈的高潮，全场轰动，年轻的男孩女孩都蜂拥而至，热烈的鼓掌、喝彩。唱完之后，一阵经久不衰的掌声，还有不少男孩子高呼：“再来一首！”张瑛也很不错，歌声赢得了阵阵掌声。所以呢，大家明白了吧，以后K歌的时候千万别放过她们！一定要她们当场献艺！

斗地主斗得正酣，忽然——歌声停止了，整个岛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是停电事故！也许觉得有点意外，但绝不会有人感到失望，因为漆黑也是一种情趣嘛，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不要想歪了啊）。

在黑暗中嘻嘻哈哈了十几分钟，终于盼来了光明！继续，玩牌的玩牌，K歌的K歌，各得其乐。夜里十点钟左右，有人嚷嚷着去看篝火晚会，我们连忙收拾了东西随着人流赶过去。

篝火还没燃起来，我们先上场跳绳。接着，所有的人手牵着手，围了两三个大圈，按照主持人的指挥，围着熊熊的篝火开始“群魔乱舞”。今晚来的人可真多啊！接着就是赫赫有名的兔子舞，大家排成一长队，双手搭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这种舞最累了，像我这样的人跳了两三圈就腿痛了。还有苗族风情的竹竿舞，好多人一开始都不会跳，老是踩到竹竿，要不就是脚胡乱踩在里面，我们像青蛙一样到处乱窜，没窜几下就窜出来了。这还没完，舞蹈种类好多，还有拉丁的恰恰、蹦迪和交谊舞慢三，嘿嘿，这可真是合我口味。本人上学期每周必去舞厅，虽不是什么舞林高手，但还能舞两下。所以，整晚上我就一直没停脚（跳得太猛了，现在腿还疼）。尤其是蹦迪，那种闪烁的灯光，嘈杂的气氛，谁都会受到感染，连小熊（熊祖彪）和薛强都跟着摇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阮航，张志华和张瑛，分别参加了岛上举行的两个游戏。我和阮航参加的是献玫瑰。呵呵，好感动，居然收到了他6朵玫瑰啊（幸好不是9朵），不过别误会，我知道他完全是被逼的……

张志华和张瑛参加的游戏就更具有挑战性了。主持人居然给他们一张报纸，要他们两个人只准站在报纸内，然后回答问题。如果答错了，就要把报纸对折一半，再让他们两个人站在报纸上。可怜这一对搭档一错再错，当报纸折叠了三次，已经容不下他们两个人的脚了，这样的话，就只好……哎，欲知详情，请自己去问他们俩吧。嘿嘿，有意思！

歌无畏，以无畏乐观的态度高歌而舞，那些年，我们曾经在艰苦的岁月里一起放歌……

落雁岛春游师生合影（张志华摄）

（左一为游记作者熊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