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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问《雾都夜话》——与重庆卫视《雾都夜话》栏目制片人马及人的对话

随着广电总局17号令的颁布，介于栏目和电视剧之间的栏目剧一夜之间成了各家电视台的新宠。相对其他省市而言，湖南介入栏目剧的生产较晚，重庆、广州的栏目剧生产已成气候，特别是重庆卫视的栏目剧《雾都夜话》声名远播，平均收视份额达到25个点，各地前去重庆参观学习的络绎不绝，为此，我特地采访《雾都夜话》的制片人马及人，将他们的经验悉数探来，期望能对湖南广电各频道的栏目剧生产有所启迪和指导。

马及人，回族，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

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广播电视协会会员、重庆电视台艺术家协会会员、重庆电视台资深导演，电视栏目剧创始人，现任重庆卫视《雾都夜话》工作室主任、制片人、总编导。

曾编导过《平庸之辈》、《案件发生以后》、《回旋》、《大爆炸》等十几部集电视剧，荣获过全国首届喜剧展播优秀节目“飞天”、“金鹰”提名奖和“大西南奖”等多种奖项。

观众为什么会喜欢《雾都夜话》？因为《雾都夜话》讲的故事基本都是真人真事，贴近百姓、贴近生活。

因为栏目从来不用专业演员，让观众直接参与，自己扮演自己的事。

再者，观众喜欢方言，方言的魅力是无穷的，方言给人的感觉特真实，能增强表现力。

肖　枭：马老师，您好！3月初，合肥的一位姓陈的观众专程自费来到重庆，只为看上你们栏目《雾都夜话》的导演一眼，更令人感动的是她还把《雾都夜话》的每个单元剧的剧名一一记录在册，这是电视观众给予电视制作人的最高的鼓励和褒扬，请您介绍一下这个栏目的基本情况。

马及人：《雾都夜话》是1994年诞生的，时长25分钟，是介于电视剧和电视栏目之间的栏目剧，它既有电视剧的故事性，又具有电视栏目的纪实性。到目前为止，一共做了500多期，是重庆卫视周末晚间的主打节目，星期六晚上21暶30与观众准时约会。

肖　枭：这个栏目在当地的收视表现怎么样？栏目的收视主体是哪些人？

马及人：十年间，《雾都夜话》保持了很高的收视率，平均收视份额一直保持在25点，最高达到40点，在重庆卫视所有的自办栏目当中长期位居首位。我们真正的收视主体是中下层，文化、经济、审美情趣的中下层，而且女性居多，现在大家都基本认可了，所以我的定位、我做节目的方向、让广告商的投入都是朝这个方向去的。

肖　枭：《雾都夜话》的收视率长期高开高走，可见观众对栏目的忠诚度很高，栏目吸引了一批铁杆观众，栏目靠什么抓住了观众？

马及人：我们靠故事的魅力、群众的魅力、方言的魅力吸引观众，留住观众。《雾都夜话》讲的故事基本都是真人真事，贴近百姓、贴近生活。栏目反映的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从子女上学、下岗就业、婚恋家务到柴米油盐，大凡近期老百姓操心费力的事情，《雾都夜话》都及时反映出来。我们从来不用专业演员，让观众直接参与，自己扮演自己的事，而且对群众演员的演出，观众的反映和专家的评论都认为他们并不亚于专业演员。据粗略统计，十年间约有五万人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雾都夜话》的演出和拍摄工作。

再者，方言的魅力是无穷的，方言给人的感觉特真实，能增强表现力，有些方言俚语是普通话没有办法表达的。想春节晚会的小品没有说普通话的，你说普通话，不一定可笑，说方言就可笑了，北京话说傻子，比如我们四川话，最简单有一个是叫“孩儿”，还有叫“孩气”，方言说了就很好笑，用普通话说不好笑。当然方言节目也有局限，走向全国就很困难，如果做双语版，增加普通话版也难以走向全国，因为普通话不能替代方言的调侃。

肖　枭：栏目用什么样的方式跟观众进行沟通互动？

马及人：我们节目播出的同时，栏目的声讯台就同步、广泛地接受市民的反馈。我们和重庆当地电信部门合办的声讯台规模越来越大，声讯台的电话由1部增至13部，而且全天24小时几乎不断。

肖　枭：栏目不用专业演员，都是起用群众演员，群众演员是怎么招募来的呢？

马及人：由于栏目组人手少，根本无力承担《雾都夜话》所需的大量业余演员的招募培训工作。多年来，重庆市汇美影视文化传播公司就一直承担了该项工作，但公司本身和栏目组之间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这又为栏目组节省了不少开支。尽管在招募演员上，该公司不产生任何收益，甚至需要垫付一定电话费，但该项工作无形中也拉动了该公司演艺培训事业的发展，可谓一举两得。

肖　枭：栏目的生产成本是偏高还是偏低呢？

马及人：栏目的营运费用一直很低。栏目组一直非常强调成本控制，在资金上卡得很严。像我们栏目，正式工实际上只有我一个人，是典型的光杆儿司令，其余20人全部外聘。对栏目相对固定的摄制人员，采用每月支付固定工资的形式外聘；而对于编剧则是按次支付稿费，从而有效地控制了人员成本。目前，栏目组每期节目的稿费不足3000元，以每月八期计算，一个月的稿费不足24000元。台里还跟栏目确定了22点的收视率保底线，如果当期收视率未达到此标准，稿费还可能降低，如果当月台里的整个广告经营不景气，稿费也要相应降低。每年台里对栏目的投入只有六七十万元，制作成本已经压到了最低。

肖　枭：栏目取得了高收视，广告创收上是不是也有很高的回报呢？

马及人：栏目不经营广告，全由台里统一经营，每年的广告有好几千万元。广告最多的时候，栏目的前后广告加起来超过半小时，广告做多了，片子就短了，老百姓就不喜欢了。为了保护这一品牌栏目，我一直跟台里争取，要降低栏目的广告承载负荷。

肖　枭：《雾都夜话》栏目拍的栏目剧需不需要行政审批？能不能在全国发行？

马及人：我们所拍的栏目剧无须行政审批，但片子出来后要送台节目中心审看节目质量，送技术中心审看节目的技术质量，由于没有向广电总局报审，所以所拍的栏目剧不能在全国发行。

肖　枭：《雾都夜话》是一个老牌栏目，您作为这个栏目的创始人，已经做了十年了，肯定没有当初的激情，是什么让您的激情继续燃烧呢？

马及人：我从46岁开始创办这档全国独一无二的节目，到今年已经56岁，我确实很累、很疲倦了。是观众的呼声、观众的支持使我的激情不断燃烧。我们重庆山多，有时候，山的这边没有电视信号，但山的那边有信号，有些山区的观众为了看上《雾都夜话》，把电视机背到山的那边，即使你是铁石心肠，也会被他们的忠诚、他们的真情所感动；有些在家打麻将的观众每到节目播出时，先把麻将停下来看节目；有些正在开车的的士司机为了看节目把车停在家门口，看完节目再跑车。观众的忠诚、观众的期待像一记又一记的鞭子，抽打着我们继续前行。

肖　枭：马老师，您用十年的心血打造了这一品牌，可谓是十年磨一剑。您自己对栏目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

马及人：《雾都夜话》的节目虽然形式很受观众欢迎，以低成本制作赢得观众的青睐，但是瑕瑜互见，《雾都夜话》的收视群体中，中老年人比较多，而青年观众所占比例相对较小，我们不应该放弃青年人这一庞大的收视群体，应在今后的节目中加入活泼、时尚的元素，吸引青年观众。在品牌宣传和节目包装上也还有待改进，现在除了片头稍有用心外，整个节目基本上没有什么包装，在每期节目后，很少出现对下期节目内容的预告。

此外，栏目的市场化运作程度非常低，相关资源没有得到产业化开发，播完了就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这一点，广东比我们做得好。他们把栏目剧《外地媳妇本地郎》卖到了东南亚和越南，同时还把这个剧本的创意卖给了其他台；他们还利用品牌效益探索了其他产品的开发，比如跟香港公司合拍了一部与《外地媳妇本地郎》同名的电影；还利用这个名称包装了相应的五个晚会。

肖　枭：栏目剧和电视剧又有什么区别？它的市场前景怎么样？

马及人：从观众的接受心理来说，观众以追求真实的心理来看待栏目剧，电视剧的观众则是以虚构的心理来看待电视剧的，所以电视剧讲的是老百姓不一定自己经历的事，因此栏目剧必须是生活的题材，是实在的。

老百姓关心的、老百姓需要的，肯定是有市场的，特别是广电总局17号令出台后，栏目剧成了香饽饽，因为在黄金时间播出的电视剧承载的广告量受到了很大限制，为确保电视台的广告收益，各电视台纷纷用栏目剧开辟除电视剧以外的次黄金时段，所以栏目剧将会一路风光一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