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　蝣

蜉蝣之羽^①，衣裳楚楚^②。心之忧矣，於我归处^③。
蜉蝣之翼^④，采采衣服^⑤。心之忧矣，於我归息^⑥。
蜉蝣掘阅^⑦，麻衣如雪^⑧。心之忧矣，於我归说^⑨。

●注释

①蜉蝣之羽：蜉蝣：昆虫的一种。若生活在水中，可生存一年到五、六年，成虫有极薄而有光泽的翅膀两对，尾部有丝状物二或三条。成虫在水面飞行，只有数小时至一周左右的生存期。羽：羽化。②衣裳楚楚：是指蜉蝣的外表光泽鲜明的样子。③於我归处：於：于是。我归处：我归去之时。④翼：翅膀。⑤采采：众多，有花纹的。⑥归息：归宿。⑦掘阅：掘：同“孓”，孑孓，蚊子的幼虫，蚊子的幼虫在水中孵化出来，体细长。也就是说，蜉蝣和蚊子一样，其幼虫都是在水中孵化的。阅：经历。⑧麻衣：古代用麻作的丧帽、丧带，这里象征丧服。⑨说：通“脱”，解脱。

●译文

蜉蝣的幼虫经过羽化，就会有光泽明亮的衣裳。我的心中忧愁伤心啊！有了美丽就是我归去时。

蜉蝣有双美丽的翅膀，就像那有花纹的新衣服。我的心中忧愁悲伤啊！有新衣是我最后归宿。

蜉蝣经历水中的羽化，就像雪白的丧服一大片。我的心中忧愁悲伤啊！有丧服是我最后解脱。

●评析

这篇诗歌借用生命短暂的蜉蝣来象征一种生命短暂的事物，那么这首诗象征、比喻什么呢？笔者以为还是在象征、比喻那生命短暂的只凭美色迷惑周幽王而惑乱国政亡西周的褒姒。据《东周列国志》第一回、第二回记载：褒姒是周厉王之时的宫女偶感小元鼋之印迹而怀孕，直到周宣王末年之时才生下来的一个女子，其母怀孕时间长达四十余年，周宣王之妻姜后认为不吉利，就命令婢女将其丢弃在水沟边，后被褒地之人捡回，养活到十四岁，而成长为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有如花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的美人，后被褒地之人买来进献给周幽王，这才有了周幽王的淫乱。褒姒进宫是周幽王四年之时，周幽王与褒姒死亡是周幽王十一年之时，也就是褒姒进宫后一共才有六年多的时间，褒姒也就只有二十岁左右就死亡了。这首诗用蜉蝣在水中育化长达五六年象征褒姒在其母腹中孕育长达四十余年，用蜉蝣化育为成虫后生命的短暂象征褒姒成年后短暂的生命。也就是说蜉蝣自从有了美丽的外衣之后就成了生命短暂的生物；褒姒是被人从水沟边捡回的，就如从小生活在水中的蜉蝣的幼虫，幼虫孵化之后就是它生命的最后期限，这和褒姒的身世极为相似。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古人关于“象”应用到了极致，用蜉蝣比喻有美丽的外表而生命短暂的褒姒，十分形象。所以这是曹人对周幽王亡西周之原因的讽刺，也是对迷惑周幽王的褒姒短暂生命历程的讽刺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