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彼襛矣

何彼襛矣^①？唐棣之华^②。曷不肃雍^③，王姬之车^④。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⑤，齐侯之子^⑥。
其钓维何^⑦？维丝伊缗^⑧。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注释

①襛（nóng）：厚，丰厚，隆重。②唐棣之华：唐棣（dì）：郁李树。华：花，美丽。③曷不肃雍：曷（hé）：为什么。肃雍：严肃雍容华贵。④王姬：是指周平王的孙女。⑤平王：是指周幽王之子，也是东周的第一位天子。⑥齐侯之子：齐侯：是指齐僖公。齐国是姜太公吕尚的分封国，齐侯就是姜太公的子孙后代。齐后之子：是指齐僖公之子，齐襄公。⑦钓（diāo）：本意是钓鱼之钓，这里是凋谢之意。⑧维丝伊缗：丝：丝络，连接不断。缗（mǐn）：钓鱼的绳子，或者穿铜钱的绳子，这里与“泯”或者“悯”相通。泯灭或者同情忧愁的意思。

●译文

为何那么丰厚隆重？就如唐李树的花朵。怎么会不雍容华贵？这是王姬出嫁的车。

怎么那么丰厚隆重？美艳就如桃李之花。他是周平王的重孙，嫁给齐侯之子襄公。

她为何那么快凋谢？只有剪不断的忧愁。齐侯那乱伦的儿子，平王那贤淑的孙女。

●评析

这首诗歌所记载的是春秋初期，齐国诸侯齐僖公去世后，其子诸儿继位，是谓齐襄公。齐襄公是位无德的酒色之徒，其同父异母之妹文姜天生丽质，乃是绝世佳人，但却是妖淫成性之人，齐襄公在为世子时就与其妹通奸。虽然文姜由其父齐僖公嫁于鲁桓公为夫人，但文姜仍然暗中与齐襄公往来偷情不断。周庄王之时，在鲁桓公为齐襄公主婚将周桓王之女王姬与齐襄公订婚之时，齐襄公命公子彭生在送鲁侯回下榻之处的途中趁着鲁侯酒醉将其杀死在车中，后齐襄公又杀死了彭生，以方便自己与文姜的乱伦行为。周桓王是周平王的孙子，王姬就是周平王的重孙。周桓王之女王姬生性贞静幽闲，言动不苟。王姬与齐襄公成亲之后，逐渐得知齐襄公与其妹的淫乱之事，默然自叹，此后郁郁成疾，不及一年遂卒。这些历史事实在《东周列国志》第十三回、十四回中有明确记载。正如第十四回所言：“却说王姬至齐，与襄公成婚。那王姬生性贞静幽闲，言动不苟。襄公是个狂淫之辈，不甚相得。王姬在宫数月，备闻襄公淫妹之事，默然自叹：‘似此蔑伦悖礼，禽兽不如，吾不幸错嫁匪人，是吾命也。’”而齐襄公自王姬死后，越发肆无忌惮，一门心思与文姜幽会、淫乐，全然不顾礼仪廉耻。

所以这首诗的第一节就是对王姬出嫁时婚礼之盛况以及王姬雍容华贵之外在形式的描写；第二节先是对王姬美丽的容颜的描写，接着又是对婚礼盛况原因的描写，因为王姬是周平王的孙子，她的丈夫是齐僖公的儿子齐襄公；第三节则是对王姬这种不幸婚姻原因的推论，也就是对王姬很快死亡之原因的追述，诗中提出，她为什么会那么快凋谢，是因为她的婚姻只有剪不断的忧愁伴随着她，虽然她是平王的后裔，他是齐侯的儿子，但王姬却很快死亡了，这也是对齐襄公这种无德而乱伦之道德败坏者的的严厉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