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亲爱的讨厌鬼玛丽·威尔希·海明威
欧内斯特和玛莎没有一同去伦敦。两人都在纽约等候轮船出发，有一艘货船定于1944年5月13日起航，玛莎得到一个舱位，她将是乘这艘货船旅行的唯一乘客，而这艘货船满载的货物是炸药。欧内斯特不愿意同玛莎一起乘这艘船，因他相信满载炸药的轮船必是德国潜水艇求之不得的攻击目标。四天之后，欧内斯特在泛美航空公司的一架班机上得到一个座位。
玛丽与欧内斯特·海明威在瞭望山庄
海明威比玛莎早几个星期到达伦敦，一下子就被邀请参加很多新闻界的聚会。他抱怨说，在海上搜索的日子里留起毛蓬蓬的胡须，现在却把女士们吓跑了。欧内斯特抵达伦敦不久就遇见他弟弟莱斯特，还有欧文·肖，后者与莱斯特在一个纪录片制作单位工作。欧内斯特坦诚告诉莱斯特，他并非主观上想要远道而来投入战争，他只是想要过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1944年10月，他给斯克里纳出版社的马克斯·帕金斯写信也表达同样的想法：“我乘了飞机，多少弥合了我因玛莎的冒险举措而受的创伤。可以说现在一切恢复正常。我们两人都着陆后，我根本没有想过她。很有意思的是由一场战争（西班牙内战）心里开始有了一个女人，到另一场战争就跟她结束，倒霉透了。但是你能在一场战争中找到好人，这话一点不假。”
这话的确一点不假，欧内斯特不断遇到“好人”，他很快找到抚慰他刚刚“愈合”受伤的心的另一个人。在白塔，那是一家军界和新闻界人士常常光临的餐馆，欧文·肖手挽一位年轻美貌、身材娇小、金发碧眼的女郎走进餐馆，这位女郎名叫玛丽·威尔希，是《时代与生活》驻伦敦办事处的撰稿人。
“诺埃尔什么时候回来？”肖问道。
威尔希摇摇头。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丈夫了。“《每日邮报》派他采访。他们认为盟军很快就会打到欧洲大陆了。”
“不仅仅他们这样想。”肖同意这种说法。
侍者带他们到楼上一间房间，好几张桌子旁坐满新闻记者。房间另一端的酒吧旁，一伙人站着边喝边谈。肖向留着大胡子的汉子挥挥手，海明威也挥手致意。他身穿厚重的英国皇家空军毛料制服，空军部已批准他随同执行轰炸任务的英国飞行员一起上天。
“喔，亲爱的，”肖对威尔希说，“那个留着胡子的大个子就是欧内斯特·海明威。”
“你认识他？”威尔希问，“穿着那样的呢制服，他一定热得要命。”她感慨地说。
“我们都热得要命。”
“一点不错。”威尔希附和说，并脱下深蓝色的呢子外套，只穿了非常紧身的套衫，清清楚楚可以看见没有戴奶罩，肖见此情景张大了嘴。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以放松自己，“啊，这样好多了。”
“上帝保佑针织套衫。”肖惊叹不已。
“哦，欧文，我摆脱奶罩的束缚几年了。”
“我们喜欢你这样做。”肖说着，眼珠一直盯着她的套衫。
“嘿，肖，”海明威说，“你怎么没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
威尔希和肖都抬头一看，海明威正站在桌子旁边，笑容满面。
“哎呀，”肖说，“对，玛丽·威尔希——欧内斯特·海明威。”
“非常高兴见到你。”威尔希说，伸出手来。
“我也非常高兴见到你。”海明威说，接过她的手并献上一吻。
玛丽·威尔希在她的自传《往事随想》中描述了与将成为她新的丈夫的男人首次见面的难忘情景。对海明威来说，真是一见钟情。不过威尔希却说，海明威突然向她求婚，让她望而却步。
威尔希从白塔餐馆回到杜彻斯特饭店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她应敲门声开了门，只见海明威满怀期望站在那里。因为灯火管制，灯光关熄，他的身躯似乎充塞着整个门道。
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喝了几杯，欧内斯特转过脸对威尔希说：“我知道你还不了解我，但是我要娶你。”“因为，”他顿了一下说，“你身上充满活力，你诚实又美丽。我爱你，玛丽。”
在黑暗中威尔希定睛盯着欧内斯特，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是真诚的吗？是开玩笑吗？还是感到寂寞了？
欧内斯特喝了一口酒说：“我愿意今天娶你，明天娶你，或有一天你终于一心一意爱上我了，我再娶你。”
威尔希还是不回答他。“你是个优秀的女人。清新，又与众不同——就像咬了一口香脆的腌黄瓜那种感觉。”威尔希放声大笑，欧内斯特也咯咯地笑，对她的反应喜形于色。
“我最亲爱的讨厌鬼——‘腌黄瓜’。”他说，这个外号使他兴高采烈。
“我真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用莳萝浸渍的黄瓜。”威尔希说。她脸上露出笑容，但又以严肃的语气说：“你我都已与别人结了婚。”
“我知道，‘腌黄瓜’，不过事情会变化的。”欧内斯特站起来告别时俯下身子吻了一下威尔希，“睡觉时想它一晚上，‘腌黄瓜’，我们以后再谈。”
对于海明威的求婚，威尔希没有立即回答，他继续写情书向她求爱。几个月以后，海明威已经考虑成熟，他从德国休盖·福雷斯特写信给《柯里尔》杂志主编亨利·拉·科西特，提出下列要求：“亲爱的亨利：《柯里尔》杂志从给我的酬金中扣除保险金，你从未要我提供保险金受益人姓名。谨此我提名康科台街4号《生活与时代》公司的玛丽·威尔希为我保险的唯一受益人，以前若提名过受益人，一律取消，以此信为凭。”
战争结束，威尔希决定跟她丈夫诺尔·门克斯离婚，欧内斯特和玛莎也达成同样的协议。五月，威尔希来到瞭望山庄，为了面子起见，她住在另外一个卧房。他们以后最终也要这样安排睡觉，威尔希说：“因为欧内斯特早上很早就要起来工作的作息习惯，实在令人讨厌得很。”
玛丽·威尔希住在山庄，海明威心花怒放。他带她各处参观，把她介绍给员工。海明威的猫宝伊丝立刻向她示爱，在她双腿上擦擦，他说：“哎，你看，它正式欢迎你。”
玛丽打定主意，如果她要在这里住下去，她不得不学西班牙语，她请一位年轻女子早上来山庄教她西班牙语，下午她就跟山庄员工练习她刚学到的西班牙语。慢慢地威尔希对古巴的气候和文化也适应了。她在伦敦长大，习惯非常独立，在这方面她不必要再学什么了。作为古巴女人，对世界政局不要有自己的看法，或者也不要依靠丈夫，自己经济独立。很显然家里的雇工会很好服侍她，就像他们看管她丈夫的财产那样。
欧内斯特介绍威尔希给他所有的古巴朋友，特别是富恩特斯船长，他以此为骄傲。在老爹看来玛丽是否喜爱捕鱼，似乎倒是重要的。想到他为了捕鱼、搜索德国潜水艇，玛莎与他争执，他打定主意绝不娶不爱像他那样乘船打鱼的女人做老婆。威尔希第一次出海就逮到一条白色的金枪鱼，这证明她爱乘船打鱼。她不但知道怎样打鱼，她还要求有一条自己的小渔船。“现在看来，我有了一个可以永远相爱的女人。”欧内斯特对富恩特斯说。
1946年3月14日，欧内斯特·海明威和玛丽·威尔希在哈瓦那结婚，仪式在海明威的律师家举行。宣读古巴婚约费时良多，该婚约清楚表明《拿破仑法典》是现代婚前协议的先河。威尔希和海明威在婚约上签字后，双方保证他们一旦分手，一切东西物归原主。作为证人签字的有欧内斯特的两个儿子格雷戈里和帕特里克，还有欧内斯特的朋友温斯顿·格斯特。礼毕，新婚夫妇先去小佛罗里达餐馆享用甜醇的美酒，再到理查德与玛乔里·库柏家公寓，有更多的朋友前来喝香槟酒祝贺。那天晚上他们回到山庄，酒酣耳热，新郎新娘开始争吵，情形看来好像玛丽要离欧内斯特而去。第二天早晨醒来，海明威说：“让我们从此永结同心，白首偕老，咪咪。”
威尔希点头称是，加上一句：“当然不是你我再结婚。”
“跟其他人结婚也行。”欧内斯特说，并给新娘一个吻。
尽管新婚开始动摇不稳，但威尔希和海明威的结合维系得比老爹以前任何一次婚姻都长。
新婚伊始，威尔希主要抱怨要适应山庄的日常生活感到实在太难。几乎所有海明威的朋友、家庭成员和员工都把她跟玛莎作比较。另外，家里还到处挂着玛莎的照片，欧内斯特一张也没有拿下，他声称儿子们喜欢玛莎，还想念她，所以他让那些照片仍挂着。威尔希终于当面责问他，说道：“儿子也喜欢母亲，但是我怎么在这里看不见波琳或哈德莉的照片？”
此话言之有理。不久玛丽和欧内斯特认认真真谈论怎样建立自己的家庭。欧内斯特还要生孩子，特别想要一个女儿，玛丽也同意要一个女儿。她想要是给女儿取名波丽吉，那太可爱了。“名字又短又甜，波丽吉·海明威，或用简称B.H.”
格雷戈里·富恩特斯和玛丽·海明威在“皮拉尔”号船上
欧内斯特与玛丽和朋友们在小佛罗里达餐馆
“很可能大家会叫她波丽笛。”欧内斯特说法不同。
“好，就此为止。”玛丽说。她接着讲要把客厅改成婴儿室的计划。欧内斯特还同意请一位奶妈相助。到七月份，玛丽确定她已怀孕。她和欧内斯特乘汽车轮渡离开古巴去西礁岛，打算开林肯车西上去爱达荷州森瓦利。
他们一到怀俄明州的开斯帕就停下来，因为在那里玛丽一觉醒来痛得翻滚尖叫。欧内斯特把她送到附近一家医院，医生诊断为输卵管怀孕并发现输卵管已破裂。由于内出血，玛丽的血管出了毛病。医生说，玛丽出血过多，即使手术亦挽救无望。
“你们现在就道别吧。”医生一边脱下橡皮手套一边对欧内斯特说。“去他妈的。”欧内斯特顶他回去，“她已失去知觉，不要考虑麻醉，给她注射该死的血浆。注射进血管，再挂静脉滴注。”“海明威先生，不要教我如何行使职责。”医生说。“只要你确实行使职责，我就不会说了。”欧内斯特咆哮起来，接着转过身去对护士说，“也罢，你来干，要不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护士对医生望了一眼，医生点头同意让她去干。“好。”欧内斯特说。他握住妻子一只手，一边说：“‘腌黄瓜’，你不能撒手。你要加油，听见了吧。”
护士把针头插入血管成功，欧内斯特抬起一大口袋血浆，挤压导管，让血浆通过管子。“你在干什么？”护士问。“我在挤奶。”他回答说，“你们的橡皮管里有气泡，通道太紧，气泡必须排出。”欧内斯特再次抬起静脉注射器，用手指抚摸一遍挤压过的导管，使通道畅通。开始的一品脱血浆注入身体后，医生伸手摸她脉搏。
他抬起头来，十分惊讶，说：“脉搏跳得很好，脉搏很好。行，给她准备手术。”医生和欧内斯特相视了一会儿，欧内斯特说：“现在轮到你了。”
医生点点头。他成功地切除了已破裂的输卵管。再注入四瓶血浆，两次输血，一个星期待氧气舱，玛丽开始康复。
玛丽永远不会忘记欧内斯特救了她的命，不过她仍不时怀念在伦敦的生活。现在她快快乐乐以欧内斯特·海明威夫人的身份出现，多年后才接受不能生育的事实。她曾经就这个问题写道：“起初我觉得我是人类的逃避责任者，不能对人类作贡献。我苦思冥想，我号啕大哭一场，我又不能再次疏通输卵管。后来我看我那些令人钦佩的精英朋友们的孩子，有不少变成沉湎于幻想以逃避现实的小坏蛋，我稍微宽慰了些。”
玛丽开着欧内斯特送给她的敞篷汽车
为了把她的思想从这种事情上转移开来，欧内斯特在山庄各方面事务上，特别是装饰方面，给她更多的发言权。刚开始时她只做小小的改变，给她的房间买些新家具，买一只新的煤气炉和一台新的冰箱、一只热水器，在山庄四周开辟蔬菜园和花园。她逐步做更多的野心勃勃的设计，她进而要把生活间窗户开大，这样通风更好；她还帮欧内斯特设计一座可爱的四层楼白塔，建在房子主体和游泳池之间。白塔的第一层作为木匠间；第二层接上阳台，海明威的猫不断增加，这里正好做它们的新家；第三层楼上的房间作为必需品贮藏室；第四层楼是海明威新的写作室，圣弗朗西斯科·德·波拉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底，一望无际直到海岸线。欧内斯特和玛丽把塔顶设计成平坦的，而不是传统倾斜的，这样他们可以在此欣赏风景，玛丽可以裸体晒日光浴。建筑工人在二楼到三楼之间加上室外楼梯，从三楼到有围墙的塔顶，装上锻铁制的螺旋形楼梯。欧内斯特想，这样一来，那些虎视眈眈的花匠就不会看见赤身裸体的玛丽了。到那时候，家里的人和客人，包括电影明星阿瓦·加德纳，在山庄游泳池裸泳也就不会感到不安了。
海明威与玛丽婚后一年，海明威开始创作他最具争议的小说之一——《伊甸园》。《伊甸园》写社会上看待两性恋的道德偏见。欧内斯特传言书中人物和事件屡屡以真实人物和事件为根据，海明威的读者和研究海明威的学者至今不认同的两性恋人物凯瑟琳·布恩的人物原型。
海明威于1947年动手写这本书，直到1986年，他的遗孀玛丽·威尔希·海明威去世那年才出版。海明威笔下凯瑟琳·布恩两性恋行为的大部分神秘内幕，只有仔细阅读威尔希的自传《往事随想》后才能解读。在她细致深刻的心灵情感描述中，她提到在床上做爱时有反女为男的欲望。她写道：“一开始海明威似乎喜欢这样，但后来对她在床上要做男人的欲望感到厌倦。”
欧内斯特在瞭望山庄游泳池里
《伊甸园》出版后，几位研究海明威的学者联想到凯瑟琳·布恩这个人物是根据欧内斯特的第二任夫人波琳及其想替代第一任夫人哈德莉的欲望塑造的。有一处明显的联系，即书中大卫·布恩与他妻子凯瑟琳，和欧内斯特与波琳在同一个法国海港度蜜月，除此之外玛丽·威尔希·海明威表现出来的特殊癖性，好像比凯瑟琳这个人物多。
在《往事随想》一书中，玛丽披露欧内斯特写的一封信，信里说他同意在床上做她的凯瑟琳，如果那样能使她满意的话。因此显而易见威尔希性交做主导的描写见于下面的对话：
“现在我可以再做一回男人吗？”
“为什么？”
“就做一会儿。”
“为什么？”
“我喜欢这样做，我不愿错过机会，我夜里在床上要这么做一回，要是你不反感的话。我能再做吗？你不反感吗？”
……“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我怎样做的。夜里我就要做男人，我不会使你窘迫的。请不要为此烦恼。”
——《伊甸园》
玛丽爱送小礼物给欧内斯特，有一天听到他谈论何等喜爱女人的金发。在一位古巴朋友的建议下，她去哈瓦那找一位发型师把她天然的蜂蜜色头发染成淡金色。玛丽把头发染色的原因是她要和欧内斯特开个玩笑，哪知他果真喜形于色，“老爹，假如所有女人的头发都是蒲公英色，你要心花怒放了。”
“金发颜色越浅越可爱，我的美人儿。”欧内斯特同意她的说法。
为了给她的头发增添光泽，玛丽开始午后在白塔顶上晒日光浴。就像《伊甸园》里的凯瑟琳，玛丽迷恋上把皮肤晒得黝黑。
“你皮肤颜色要晒得怎样深？”
“要尽可能深。我们等着瞧。但愿我有印第安人血统。我要把肤色晒得很深，叫你受不了。”
——《伊甸园》
后来发生一次车祸，玛丽因此与人建立了不同寻常的友谊，此后欧内斯特对她油然而起主要作用的性交也并不那么在意了。
从九十英里外的西礁岛传来消息说帕特里克和格雷戈里遇到车祸。格雷戈里膝盖受轻伤，帕特里克逃过劫难，只是下巴擦伤，感到头痛。两天后帕特里克回到古巴，准备参加学院董事会考试。他告诉父亲头痛更加严重，欧内斯特诊断为脑震荡。帕特里克突然发高烧，精神错乱，欧内斯特就打电话给他的医生又是好朋友的罗培尔托·海雷勒医师。
玛丽爱送小礼物给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安排好帕特里克在山庄二十四小时护理，把他的床让给帕特里克睡，他自己睡在房间门外的一张床垫子上。山庄的员工和海雷勒医师值班观察。波琳从欧内斯特那里听到儿子的状况，她请求来这里与帕特里克待在一起。
那时玛丽正好在外地照顾父亲，4月18日那天她收到两封信，一封信来自欧内斯特，向她说明儿子的身体状况。另一封信来自波琳，请玛丽同意她暂住在山庄。“我来到古巴住在你家里，”波琳开头写，“我希望你不会介意……帕特里克在西礁岛时我一直很为他担忧……现在我们请到一位好医生，他大约两周后能康复。”
玛丽一再安慰波琳，叫她用她的衣服，不要拘束。从此她们开始一段漫长的友谊，使人感到惊奇的是她们的友谊并没有因她们与欧内斯特的关系受到影响。也许是因为玛丽并非波琳的直接替代人，或者她们有很多相同之处，包括与老爹的关系。
一天晚上两位太太坐在山庄大门外门廊里，欧内斯特评论说：“前任海明威夫人与现任海明威夫人相处有多融洽，怎么会这样？”
“我们是同一母校的校
友。”玛丽开玩笑，波琳也大笑表示同意。
欧内斯特继续写《伊甸园》，有一次他把自己想象成他笔下的人物大卫·布恩，竟然去漂白头发。可是他的头发没有变成可爱的金黄色，结果漂成崭新的一美分铜质硬币的颜色。
玛丽·海明威和波琳·海明威成为不大可靠的好朋友
几个月以后，欧内斯特写了一封信给出版人查尔斯·斯克里纳：“非常抱歉，耽误了这么久。我这里倒霉的琐事不断，如救死扶伤等事。眼下帕特里克情况良好。玛丽也健康、美貌，皮肤棕色，心情愉快。波琳陪帕特里克再在这里住上几周，直到帕特里克完全康复……玛丽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也会出来。要不是两位太太同时在我身边，可能我写的书比现在写的要好得多。前任太太和现任太太行为表现极佳，真正的好，也许今后会到那一步。”
但是当玛丽和波琳相处极好时，另一个女人将会闯进海明威的生活，玛丽不可忽视那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