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快跑

引诗：写给好友臧新宏

在下午到达，几个街区的距离

城乡接合部的黄昏，窄小的桥洞

塑料的气息，一个诗人看羊群飘来

“宏润超市”，高耸的店牌

渐渐没入黑暗，弗拉门戈舞曲被烟卷窒息

那条广告是这样迷人

“大雪糕，雪糕大

迎宾楼的雪糕就是大”

目光游离，它们是一张嬉皮的脸

“方便面想吃就吃

不想吃就是不吃”

一、边缘的奔跑和秀

1.是你让我疲倦

路灯的凌晨，清洁工举起自己的身影

是我路过这里的，但这一切又和我无关

在那里睡去，看不见他的面容和躯体

踩着你的梦幻，移动着我的清醒

两个少年越过栏杆，我退后一步

两个女人在灯下缓缓梳头

银川，银川……

晃荡的书包和哈欠

出租车的疾驶，街道流泻出昏黄的光晕

在垃圾箱翻捡什么的老妪

敞开胸脯的爱人与你低低地闪烁

我曾经微笑梦见她们来临……

2.是你让我厌倦

那杯泼出去的水和尘土

消逝的时间，空中的不明物体

为你所赘，腆起的肚子

办公室的拜访，他脱下黑色的棉袄

“我的冤屈向你诉说”

一根根胡子竖立，一颗颗干涸的水珠

门掩上，他老茧的手需要触摸

门打开，他浑浊的眼睛需要擦亮

这是突然回忆的夏天

他们还在歌颂内心，山区的美丽

蜿蜒的路途干瘪，风景碎裂着

矿泉水瓶从车窗飞出

一个人哆嗦着，他还没有走上回家的路

3.是你让我迷惑

是你的阴影，田野的气息

是你的浓艳，从工厂喷出的火焰

无法控制的爱情，虚拟的幻象

它长出更多的嘴，他要数出自己的身高

镜子决定的飞翔，一个拐弯的飞机

终于掉下来的东西，不是鸟或和别的东西

你是小小的魔鬼，镜子的背面与呼吸

你是匆忙的露珠，湿漉漉的草鞋和喘息

你是伸出的指头与存在，我走失的头发和距离

高高跃起的月亮，藏在怀里的乐器

水里缤纷的游泳，金黄色老虎的死亡

风乍起，更大的疯子在聚集……

4.是你让我放弃

是你的键盘黑白分明

有两杯地中海的葡萄酒打翻睡梦

廉价啤酒欢呼昼夜的独奏与呼吸

布鲁斯的长饮发出单调的嚎叫

八车道的北京路我们缓缓漫步

银川一夜的酒宴畅游黎明

上海的老雪茄是我继续的迷醉

跑吧跑吧一个小小的短裤男孩

跑吧跑吧吉米和卡特

跑吧跑吧平原和苏勇

跑吧跑吧山中的老兔子

在车灯直射的夜晚预备成为谁的晚餐

下去就是西塔，上来就是肯德基

走开就是远离穷酸的乞丐

他在那里，他蜷缩抱头就是度过今夜的余生

5.是你看见秋天

是我躲雨的时候看见花朵

屋檐起伏的水线遮挡住唯一的凝视

是你走来的渐渐散发的气味，独自盛开的秋天

有多少的抒情来到公园的长廊

有些许的目光瞧见猥琐的烟蒂与缠绕的墨香

这样的日子可以忍受：烧饼的圆圈，拉面的大碗和清汤

早晨的阳光里我酣睡

正午的哈欠伴随Sting的转动

下午漫无边际打字和间隙的言谈

而黄昏我奔向酒馆，而夜晚我看见多余的瓶子被打开

不一定是恍惚，但可能是片刻的欢乐

不一定是呕吐，但可能是街头的拳头

不一定是条狗，但绝对被一个傻子牵着走

是你告诉我秋天这样明媚

傍晚流淌的思念轻轻地游走

午夜的钟声来自虚拟的拜拜

身体还是那样的温暖

我还是奔跑着越过斑马线

然后是白色的栏杆……

6.是你的喘息

登上山顶，清晨的光

一些阴森，她是开放的回响

我试着发出那个声音

山谷却沉寂一片

真的可以把建筑物的痕迹抹掉？

望见那股每天升腾的浓烟

它们将奔向哪个目的地

登上下一个山顶，已经是正午

对周末的休闲记忆

肩上的背包很轻

拇指继续着空中愉快的传递

是你的本相吗

石头裸露，青苔粉碎

是你的栖息地吗

泉水流淌，秋天的浓妆醉意醺醺

事物消解着另外的好时光

清晨，登上山顶

是你的呼吸急促

“贺兰山也许很近”

我是坐在一块石头上说话

7.是你的广场

昨晚没有月亮，单数的星星闪耀

走过市中心，接近凌晨的黑暗

台球案旁边的人影晃动

草坪里出没的宠物狗：一黑一白

叙述能说明个别的问题？

我终于走进你的怀抱

乍起的秦腔，从头顶飞起

乐器的激烈，和一个女声的尖叫哭泣

不要以为这是真的内心

大多时候，嗓子解决了悲伤的夜晚

广场安静，现在我从地上站起来

拍拍头顶的杂草

远处的空旷的戏院，灯火明亮

唱戏的女子，身材臃肿

看戏的两个老人，眼睛浑浊

站在门口，我的脸上，明明暗暗

在被扭曲的光线里，广场在潮水里

在秦腔无表情的呼喊里

缓缓退去……

8.是你的暧昧

是你的瞬间，高空跌落的危险

是你注目，礼拜日的伪装抒情

是你的行走，以一块砖头飞起的速度

这种事情出现的年月

无轨电车的底片

围巾的飘扬，哎呀，邓肯的车轮

低估城市的往事，窑洞和缸里的白菜

惊惶的兔子，心脏剧烈收缩的蚂蚱

春节的肉食动物，我和弟弟面对一块上海的酥糖

是你留下的腥气，猫爪的锋利

而温暖，当我亲吻你毛茸茸的头颅

已经赶到的死亡，在冬天的沙漠种下：

是你的山脉高耸，石头的群舞

是你的唇中荷花，颓败的池塘

是你的宋王朝，被废的二帝

“无从所知，这流失的人类

戈壁的潜伏，幻境的出没

我的消亡取决于可知的欲望，灯下的尘土！”

9.是你的奔跑

是你的匀称，礼帽掀开果实的裸露

是另外的杨树，她们胸脯上熟睡的叶子

是你的绿色，睡梦中的圣诞铃声

滑动的马车，关于一个未曾上车的旅客

曾经的传说，驱车向北

平罗的风沉稳，红色头巾的妇女

灰黄的长城，今日的土墙

我不会想到血、尸骨、马队

它们得到的歇息比我自己轻

他们的院门敞开，接近告别的夏日黄昏

虚拟一次探访，现在是手中紧握的瓷片

太多了！满目的燥热，碎裂的经历

采摘西红柿的农民弯腰在更低的田野

是你的开启，有时候就爱了？

是你的迟疑，飞车已经穿过黄渠桥

是你的旋转，下午准备靠近109国道的那棵树

在眼睛酸涩的时刻我突然想到它的肢体：

只是一个角度的想象

肯定就得到了答案

二、我承认，事实与承认的彼此抵消

1.他们的愿望

真的是他们，我可以在此时张口

酒馆，在步行街的黑暗垮掉之后

这是我们的开始！液体在舌尖燃烧

时代是谁的中年，银川是我路过的又一个城市

他和你一样对所有的时间沉默

但这是回忆的存在

中午的半瓶酒，男人的诗歌

苏非舒的物质，我们的存活与矫情

有必要惊讶一个人对海德格尔的质疑

他让谁，他让所在的饭局陷于尴尬

“我们这样的时光璀璨无敌

一群拥挤的语言，他真的是跑动

无人能制止”

这个间隙要喝水，要忽视手，和它

杯子内部的战抖，你是不懂

他们有多少次的自我黯淡，隐约

我是否体味到一个个天才的死亡

这是否就是他暗示的约会

“我从其间眺望，不是消失

也不是重新把衬衫挂在墙上”

注：2004年3月15日夜—16日凌晨

2.诗歌生涯

真的是三十二岁，他妈的

他妈的混子，你的牙齿掉在哪里

晃过又一场革命，沙暴沉下

嘴里含着汽油，她的鲜花因此滋润？

事实是这个下午性爱如此干燥

来自谣言世界的人们相信：

摇滚乐震荡着他失明的大脑

是如此滑动的年代，我们打开白兰地

烟台的黄色小酒瓶

三个男人的自我享乐勾当

马达声弥漫了我的神经

真的比上帝要高啦

想念裸体的风暴，都市不是梦中的婊子

这些无关紧要的持续

我吐出嘴里的细沙，它们会到她的喉咙

那么我跑，那么我背对巨大的追逐

在动物园里安静地观赏一棵树

这又是谁的寓言逐渐发绿，直到完全干枯！

3.肉体不会战争

深夜路过南门，昏暗处的女人战栗

迎接哪一个？她们抱紧胸脯

目光游移，矮小的言语笨拙

请原谅我的速度，其实风还遥远

公交车缓慢，超市敞开着

肉体被呼唤着，深夜路过南门

有时候她们消失，愉快地畅游着

这样的深夜能有多久值得回忆

有没有另外一条路可以穿越

而肉体不会战争，她结束了就有

其他的可能，我于是在深夜路过银川

在她喘息的内部等待异乡的战争

4.海子在今天下午

梦见就是不安

下午我遇见城市，那几根草的摇曳

仿佛烛光在风中抖动

这些细小的腰啊

望见你们的背影

只要是女人就不会丑陋

爱着，向着遥远而真实的城市

存在只因你被我的目光焚烧

于是这个下午不再有雨

西部就是如此灼热美丽

升起，这些春天的呓语

她腐败灿烂，她结束自己

“一个今天的下午

关于银川的海子

尝试了偶然的转身

一身茫然与疲惫

我说起这些外在的东西

是因为小小的诗人海子”

注：2004年3月16日夜于银川建南小区听平克·弗洛伊德乐队现场作。

5.消息到来之后

发出的文件，现在是中途

在何时停留，你的手是否抚摩

经过的愉快，星光目击这清晰：

只因片刻的休闲

无法按捺，马群的奔跑

多么大的怀念，拥有倾泻的瞬间

始终要移动，表情沦陷的睡梦

我的书本就是这样掀开

舍弃对于存在而言是在着

有多少次它经过这里

树木、低矮的灌木，昆虫的尸体

我的脱离而去的壳在哪儿

谎言是对的，站得真是那样高

但仍然是距离，看看鞋子

她高耸着肉体，对谁说“皮的”

就是如此的出发，前往该去的

鼓声沉闷，雨声如雷击

“可以想象的跑动，它胜过刨地的虫子”

6.机器的高烧

真实的派送，明白这个词的人准备加入

他们蜿蜒着，吞吐着一次次惊慌

永远要相信那些风中的纸张

美女和事物的想象

野兽在动物园留下阴影

余生的我脸色灰暗

诗歌好写，人难做

在天底下移动的木器

沙漠里滚落的骨骼

属于何处的鸟

有时途中我看见一棵草

它比我的头颅还高

有时我赤裸于太阳下

等待烧烤，等待午夜的风吹得城市气息袅袅

班车停驶，路过的一个女人靠在墙角

五楼的混子还披着棉袄

六楼的夫妻停止做爱

七楼安静，什么都听不到

机器继续运转，键盘还在敲打

扬·加布瑞克吹起他的冷调

你我的梦，还有几十年的赛跑

7.一个单调的上午

一个单调的上午我完成自己

一个单调的上午我没有理由停留

一个单调的上午我接近一个杯子的距离

一个单调的上午我想这首流行歌曲有没有思想的内涵

吉他在音箱里沉闷的发音

告诉我什么是快乐的生活

很久以前很久以前的痕迹

苏阳说他的吉他弹的很牛比

始终要相信这个，这些近处的东西

即使他们只愿意在内心哭泣

始终要快一点，那天我们去找苏不舒服

苏阳的行走，使我不住地喘息

这就是单调的一个上午

有多少事情可以说起

上班的时候我路过广场

晨练的老人展开红绸

喜气洋洋，喜气洋洋

这就是单调的一个上午

有些亲吻就是假的

上班的时候我路过广场

一个女疯子在喃喃自语

时间于是一块块地

在这个上午丢失

8.写给苏不舒服

苏不舒服这个时候在北京睡得很舒服

苏不舒服这个时候和老婆和我的干儿子玩耍的很舒服

苏不舒服也许准备再胖一些穿裤子就会很不舒服

金在银川城里还舒服吗女朋友没有了也许会更舒服

苏阳在家里捣鼓他的音乐应该很舒服

也许他们和苏不舒服一样的舒服

都有事情干于是都他妈的真舒服

这是苏阳没有喝多的时候很舒服地说的

这天我们这些混子们没有在一起就我和苏阳

感觉有点不舒服就只喝了三瓶西夏啤酒

想起和苏不舒服打架的时候真是愉快

那天喝得真是太舒服太舒服

于是打起来就很不舒服

李爵士最近躲在家里听着融合爵士搂着娃娃

他会想起苏不舒服吗

他不会再和苏不舒服把酒杯撞烂了

这帮混子也许太舒服了

乌龟一样的缩着头，呵呵

和苏不舒服一起决定不舒服再不舒服

9.沙龙啊沙龙

奶奶的，我说的不是以色列那个屠夫

是一次混子们的聚会沙龙

最早是苏不舒服说：

奶奶的，你们宁夏的混子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弄个文化沙龙

想了很久，就准备弄了

那阵子，苏不舒服还在银川

说想整一个大缸放在舞台上

在沙龙里搞一个行动

可惜这个刚当爹的混子不久就走了

我也因此有了个司马张砸缸的诨名

是啊，我多么想把老苏不舒服的缸砸了

只是，这个家伙又到北京一溜烟混去了

奶奶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身上背了一把小提琴

手里还抱着一把小小提琴，喊着

“慢点慢点！”

这些混子就是这样让人头疼

下午金瓯说要写长篇，不过还没写

李爵士说要写文章，说想写

老苏阳晚上在虹桥酒店弹吉他

白天和民间艺人扎堆抽烟打哈欠

刘均的大屁股和老婆摇晃在大武口

这样的日子幸福得到了头

啊沙龙沙龙，礼拜六的沙龙

混子们说要来喝一场

却不知道俺老宁夏混子浪费了多少唾沫

奶奶的沙龙，多好的沙龙

来吧，来吧，喝吧，搞吧

沙龙啊沙龙，银川4月10号的沙龙

10.抵消

对这些我必须放弃的，砖头，以及慌张的语言

斧头的砍伐，可惜，她们远了

我看不见眼皮下的沙子

只有敏感，一阵风和又一阵风

我和银川被暗着，尘土昏黄

她时髦地把脸用绿色围巾罩住

那几棵树垂下头彼此抱怨

“对不可救药的表面

我们应该重视内部”

现在脊背是弯曲的状态

也许，飞翔的开始就是如此令人厌恶

对下午的瞌睡，恍惚的梦游在建筑的顶部盘旋

电话铃声穿行，晃动的模糊身影

对药片的吞入，纸张的哆嗦

空间展开她的乳房，这华丽而现代的墓穴

小女人倪慧站在那头说

“看，一号坑，二号坑”

如果你看见他还活着

如果你继续把鸟送上树

如果你傻了，如果你活着

跑吧，跑吧，银川的老兔子！

三、今日复明日

——大部分写给女儿张尔榭

1.迷幻三月

我是第一个进入的

游戏在春天爆炸

温度涨潮，酒精高烧

我愿意在黑暗遇见

距离、迟疑、对光的敏感

对星空下的旋转

占卜者在清晰的背影里静立

风会把沙子吹起

在黑夜里模仿点灯人

我打开一本书：

《西藏的秘密》

天穹走动

鸟在睡眠

树叶和心

三月抵达世界尽头

2.八车道

学会拒绝，之后放开肢体，

在八车道裸奔：凯迪拉克、奥迪

QQ、违反交通规则的中国公民

我想象她是如此的顺利

一个银川女人的乐趣

小公共的玻璃映出

冷漠表情，在宽敞的道路上

深处地显现了，我们并排行走

心情复杂而又这样充满幻想

3.短的更慢

快乐得有些分裂了

那是多年以前的少年心气

那时我们经历的死亡

天才被毁灭之后的阴影

腐烂的肉体与青草的肥沃

记忆的栅栏与停滞

开怀畅饮多么不易

我们如今各怀心事

只有死后才能纯洁无瑕

我能看见那些晃动的幽灵

对我诉说被干掉的欢乐

短的更慢，看头顶的云动也不动

我知道她已经快到尽头

4.星光弥漫

这个夜晚有些恍然

星光弥漫，银川

这个城市能给宁夏混子多少温暖

这个夜晚呼吸困难

星光糜烂，银川

这个城市在地球上倍感孤单

只因有我，星光弥漫

只因有我，阳光混乱

银川，一个人的银川

空气里危险的飞行者

在这个夜晚

在露珠沉默的银川

进入惶恐的睡眠

5.现实一种

那里的大道通往罗马

我梦想的国度充塞嬉皮

空房子里住满青草

森林的细腰上

半神模糊，是兽还是人

我居住的大地长满诗歌

他一头白发

也未曾把上帝诋毁

这是一个幸存者舞蹈的春天

山里的鲜花盛开

很多的人不会再来

6.谁的名字

我爱

这初次的献歌飞翔

我爱

风从面颊温柔地掠过

就如蜜蜂沐浴在金色的光线中

就如我牵起你的小手

一起走出暮色

在路上

我爱

和张尔榭共处的好时光

像月光里的海水

清澈而又堂皇

7.十一点

十一点的麻木

没有记忆产生的年代

高楼空虚，黑暗沉默

嘴唇呼吸十八星宿

众神独爱我的女儿

这祈祷的清音

十一点的高声赞颂

听见的何止上帝一个

8.一夜的荒凉

那时我曾经幻想的一夜，贺兰山明月高悬，白色的羊群沉睡

那时我曾在夜的丛林里行走，少年的歌或哭，庙宇在午夜更加寂静

那时我在大雪中走向一座不高的山，伙伴们在玩耍，而我却陷入无知的迷惘

那夜我第一次无法入睡，站在窗前，雨水溅起巨大的泡沫，远处的汽笛沙哑：

命运之书的影像，第一次向我展开她的阴影——

9.4月2日

日子过于漫长

死亡却又如此短暂

即使那些阳光

照耀在你的脸上

我不抱怨任何飞来的陨石

事实上，一个不是诗人的个体

可以比他们活得更好

譬如，她告诉猴子：

星期天好好漫长

人们可以好好化妆

我则一脸疲倦

走在时代的晚上

我想象握着女儿的小手

面露微笑，4月2日

有一刻就是这样美好

我有理由背对城市苍茫

10.银川在早晨里寂静

4月里的最后一天

鸟在笼子里醒来

我看见银川，所有的声音消失

银川在早晨里寂静

骑上单车，我和你的影子无声

头顶的一小片蓝天被洗得发白

我们穿梭于时间的掌纹

这命运啊，我或许已经抵达终点

而银川在早晨里多么寂静

车流恍惚在镜中

我闻到夏天的气息

它们膨胀着，像海洋里的一朵浪花

滚动着，比如白色的欲望

叶子们渴望的绿

在早晨里遇见你

被风轻轻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