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诗

一

我看见时间的缝隙

在雪里燃烧

所有的干渴

在北方的土地升起

有时候我说起城市

你们却在光里聚集

如是，第一颗星星已经降临

这缤纷的事物

写下一个人的内心：

他干净

鞋子却已经脏了

二

要遇见他们

但一定是从梦中开始

一定是步行者

就像他们

十二个人

就像它们

在酒吧里闪烁

尘世里已经居住良久

海水也溅起浪花

请遇见我，以及另一个人

请继续荒废这难得的光阴

三

看见树木，在风中缩紧身子

冬天是多么沉寂

我们耸着肩

没有觉得什么

冬天是来了

我们穿上棉衣

在城市里穿行

看见一片叶子，静静地等待死亡

四

这些是雪，堆积于道路两旁

在中间

我走着

有时候，我在右边走着

有时候，我在前边走着

这些是融化后的痕迹

多么寒冷

我搓着手

看这一辆辆红色出租驶过

我站在路边，不敢朋克

五

它们是安静的

那些屋顶，随雪起伏

多么冷，一个城市的冬天

我摇下车窗，叹口气

六

每天下班，那座古寺

在我眼里，默默闪过

在这些时光里

我路过

仿佛废墟里的风

有一股肥皂的味道

七

遇见，一粒雪

带着尘埃

在水里呼吸

我们曾经是透明的

风冷得发紧

世界是如此多余

遇见你，一人

守着那块麦地

仿佛一万粒雪

透着绿意

你知道，这些青草

是什么意思

八

推开窗，然后关上

随手的动作，迎接黑夜

以及缝隙里吹来的风

拘囿于时光

人类或者是碎片

看已经下楼的蜡烛

而你是熄灭的

在光的深处

一座广场

把更大的影子深埋

九

从雪里起身的下午

就在原州城外

那座黑色的石碑

也丢掉多余的鳞甲

白色的山峦，长满果子的松树

和秦长城静默着蜿蜒

是的，这个下午

我总是在城市里回忆羊群：

她们洁白，鼻尖堆满尘土

十

最后一个到达

哪天，归结于有了光

时间的缝隙，一滴水晃过

一吨水泥

教堂的尖顶

隐藏着

在脚手架上的工人

他第一个登上高处

三月，潮湿着，春光正好

十一

我们已经老去，在黄昏

山冈上，雪正红

比约克，我们倾听燃烧的天籁

当睡意渐浓，这个世界只是一阵风声

十二

在下着，水的低处

石头泛滥，石头飞翔

在路上，双手空着

光线稀薄，在凤凰大道

正午，弯月或许已在那里

他等着，空气多么寂静

只有声音，只有石头

他看着一切，吐出口香糖的余渣

十三

有些轻了

路过东环

有些疲惫

看到北环

有些事了

我们正忙

有些对白

有些城市

有些街道

有些银川

有些混子

有些出没

有些阿嚏

有些结尾

有些口水

有些开始

有些长了

有些窗口

有些诗歌

有些博客

有些建筑

有些雪灾

有些两会

有些胡说

有些我们

有些你们

有些拉风

有些中国

有些长城

有些活埋

有些不会

有些就会

有些光啊

有些暗了

十四

风起，沙飞

日光正好

当头的光

缥缈，在手中游走

曾经欣喜

曾经路过

尘世如梦

飞翔的幻影

如此美好

就像那些事物

桌上的烟蒂

静静在时光中燃烧

十五

她们来过，夜如灰尘

飘过草原，马鬃飞起

事物不会苏醒

就像你沙中的面影

疲惫，但是清澈

比诗还沉

我想应该忘记这样的人

在大地蒙上光影之前

我想念他，偶尔打开记忆之门

这不是幸福的事情：

春天已经来了

海子还未复活

在一场酒局中

我突然说出它们：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