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诗意的爱情
迪金森不仅在诗歌中直接描述人类之间的爱恋,还运用借代、象征、隐喻等修辞手段更形象地表达了一种充满诗意的爱情。在下面这首诗歌当中,她用雏菊对太阳的依恋生动地表述了情人间发生的事情:
雏菊轻轻地追随太阳——
在他金色的行程结束时——
害羞地坐在他的脚边——
等待——他发现那里的花——
为什么——强盗——你在这儿?
因为,先生,爱是甜美的!
我们是花朵——你是太阳!
原谅我们,当白日退去——
我们偷偷地靠向你!
因为倾心于西方离去时的——
安宁——飞行——紫水晶——
以及夜晚的可能性。(P,106)
白日,雏菊追随太阳,因为没有太阳的照耀,鲜花必然枯萎。夜晚,太阳回归西方休息,雏菊就安静地等待在太阳的脚旁。这里的太阳高贵而有尊严,并不知道雏菊对他温柔又强烈的爱恋,所以质问雏菊这个“强盗”,怎么来到他的领地西方。雏菊也不羞涩,而是直言相告,“爱是甜美的”,并且希望夜晚能够与他共度,享受夜晚的安宁与奢华。值得一提的是,迪金森自称“雏菊”。这朵“雏菊”不仅把自己的爱人想象为“太阳”,还把他想象为巍峨高耸的“阿尔卑斯山”:
在我从未见过的地方——他们说
不朽的阿尔卑斯山俯视下界——
他的凉帽直入云端——
他的凉鞋触碰小镇——
温顺地在他脚边玩耍的
是一朵摇曳生姿的雏菊
在八月的蓝天下
哪个是您,哪个是我?(P,124)
在想象的国度中,爱人化身为不朽的阿尔卑斯山,诗人化身为在永恒的山脚温顺地等待的雏菊。随风摇曳的花朵,因为爱的缘故,完全忽略了两者间的差异,而且模糊了两者的身份,渺小的雏菊也具有了直入蓝天的情怀。在八月的蓝天下,她对他的爱与仰慕因为诗歌成为永恒。
除了把爱人想象为太阳和宏伟的阿尔卑斯山之外,迪金森还通过描述蜜蜂与花的情事来书写爱恋,如:
蜜蜂驾着他耀眼的马车
大胆地来到一朵玫瑰跟前——
他与他的骑乘
同时降落——
带着坦荡的平静
不保留一点花芽
去满足他的贪婪——
他们完美地结合后——
留给他的是——逃离——
留给她的是——狂喜——
还有谦逊。(P,1339)
又如:
若蓝铃花解开腰带
迎接她的情人蜜蜂
是否蜜蜂还会一如
既往地膜拜蓝铃花?
若乐园接受——劝说——
生产一城河的珍珠——
是否乐园还是乐土
伯爵的爱恋也依旧?(P,213)
【注释】
[1]毫无疑问,迪金森在1855年和家人去华盛顿时聆听过崴兹沃斯讲道,此后两人天各一方。1861年,崴兹沃斯突然走下讲坛,坐上火车,来到阿莫斯特拜访迪金森,这让女诗人意外惊喜。此后,崴兹沃斯携家人远走太平洋彼岸,直到1880年,再次拜访迪金森。
[2]Jane Donahue Eberwein(ed),An Emily Dickinson Encyclopedia(Westport,Connecticut:Greenwood Press,1998),p.183.
[3]Sandra M.Gilbert and Susan Gubar,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The Woman Writer and the Nineteenth-Century Literary Imagination(New Haven and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79),p.584.
[4]Inder Nath Kher,The landscape of Absence:Emily Dickinson’s Poetry(New Haven and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1974),pp.147-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