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囡儿偷鲞

陆云松

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少有商贩光顾的樱果墩来了一位卖咸鲞的小商贩。小商贩“鲞要否？鲞要否？”地吆喝了一阵，不少村民就涌到了设在墙脚边的鲞摊旁。有一位身上一丝不挂，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也挤进了买鲞的人群中。这次小商贩带来了二十条大咸鲞，不到一个时辰，就卖掉了十二条。等到鲞摊边只有看鲞人而没有买鲞人的时候，卖鲞的小商贩就清点剩下的咸鲞了。他一数，带来的二十条鲞，卖掉了十二条，应该还剩下八条，可他数来数去只剩下七条了。此时，鲞摊边只剩下一个靠墙而立的白囡儿了，卖鲞的只好自认倒霉，被人偷走了一条鲞。

再说卖鲞的小商贩一走，靠墙而立的白囡儿“刹”地从背后拿出一条大咸鲞，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家里，他姆妈见身无分文一丝不挂的儿子还拿一条大咸鲞，便问:“哪来的？”白囡儿说:“从鲞摊上偷来的。”他姆妈听后，既不教训儿子不该偷，也不要求儿子立马把鲞还给卖鲞的小贩，反而夸赞儿子本事大，真聪明。于是，白囡儿有了这次偷鲞的第一“偷”之后，便有了偷肉的第二“偷”，偷钱的第三“偷”……从七八岁起一直偷到十七八岁。有一日，偷心越来越重的白囡儿，竟偷到了城里的一户官宦人家。当他背了半麻袋银洋钱刚想往外走，当场就被看门的管家抓牢。接下去便是大堂三审，判了死刑。临刑时，大老爷问白囡儿有无要求。白囡儿说，临死前想再见姆妈一面。大老爷满足了他的要求，当即把他姆妈召到刑场。他姆妈在刑场上见到儿子后，便抱头痛哭。哭过一阵之后，白囡儿便说:“姆妈，在临死之前，我有一要求，求你再给我吃口奶。”他姆妈二话没说，便解开衣襟，将奶头塞到了儿子的口中。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白囡儿的姆妈“啊”的一声惊叫，倒在地上，紧接着，“噗”的一声，一个血肉模糊的奶头从白囡儿的口中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