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年

1989年，高考还在7月。经历过高考的人，都有一种情结，无论追悔懊丧，无论侥幸窃喜，都记忆如新。很多事，无法重来一次。而人生的考试，也从未停止。

十一月容易衰老

天不再有湛蓝色

所有的生命都脱身逃遁

蜷缩于枯叶

年初攻城略地的计划

依旧以成文的方式

刺激感官

现实的存在就是

合理

在漂泊旅程中的人们

已经放下幻想

太阳，仅仅作为一种象征

还倒映在污浊的水面上

所有的黑夜都凝聚为一点

像一颗小小的中子星

始终有一种感召力

驱使着

每个人走向远方

用热情堆积希望

用风中的蔓草

燃烧依然悸动的心

重新集结

在原来就很大的空间里

在一场噩梦过境之后

种些枯黄的芨芨草

把这块有血一样颜色的土壤

紧紧地拥在

胸前

在失明者的黎明到来之前

有一个遥远的声音

渐次明朗

从泥泞中挣脱而出

有谁来教会我们

如何劫后余生

1989．11